离开枣阳,因为许衡还要拜访赵方、白鹿洞书院,所以众人决定分开,由张岳、李虎带着山上的兄弟先回绍兴,而许衡依旧带着谢方、张平慢慢赶路。
来到襄阳,第一件事自然是要拜访赵方,来到赵府,送上拜帖,没想到接他们进来的竟然是郑清之。
“哈哈,仲达兄,辛苦了啊,这次枣阳之行,你可是救死扶伤、活人无数,令人敬佩啊!”
“德源兄,客气了,真没想到,我们重回襄阳,第一个见到的人竟然是你啊,呵呵。”
“哈哈,你我就不用客气了,快快请进。”
说着郑清之领着三人边走边聊,在谈话中,不出谢方所料,赵方已经开始让郑清之教导赵范和赵葵,并且该任其为湖、广总所准备差遣、国子监书库官,看着郑清之满面春风的样子,谢方知道其最近的仕途还是很顺利的。
不过不巧的事,这次赵方、赵范去随州巡视了,目前只有赵葵在家,因此今天中午便是赵葵、郑清之给三人接风了。
“仲达先生、两位高足辛苦了,你们在枣阳的事迹我都听说了,令人敬佩啊。”
“还有家父自从上次吃了先生的药,心口疼的毛病没有再犯,有时劳累有些不舒服,便按照先生所说,吃几粒药丸,因此家父的身体明显比去年康健很多,真是有劳先生和两位弟子了。”赵葵说着,便拉着许衡就坐。
见到赵葵的第一眼感觉,便是此人待人落落大方、使人如沐春风,而且处事果断,果然有些儒将之风。
传说赵葵出生的时候,有人梦见南岳神降临在赵方家里,因此有人便说赵葵是南岳圣帝身边的护法神忠靖王转世。赵葵在外作战的时候,往往身先士卒,遇到敌人就深入死战到底,各将领惟恐失掉了制置使的儿子,全力冒死相救,因为这个原因赵葵经常取得胜利。
虽说这种做法不对所有人都适用,但每次都能挺身而出,也不是所有像赵葵这样出身的人能够做到的。
有一次,赵方奖赏将士,恩德不能抵偿功劳,将士们想发动变乱。赵葵当时十二三岁,察觉到这件事,急忙喊道“这是朝廷赏赐的,制置使司另外还有赏赐。”军心因这一句话而稳定,也足见赵葵的机警灵敏。
吃过饭,就见赵葵说道:“仲达先生,家父预计后日回襄阳,麻烦先生多逗留两日,天气渐冷了,麻烦先生到时再给家父诊治,真是麻烦先生了。”
“是啊,仲达,枣阳的事情已了,你我正好攀谈攀谈,呵呵。”郑清之说道。
“是啊,仲达先生,这几日不防就住在府上,到时候我也方便讨教。”赵葵又借机说道,本来赵方要给他请的老师便是许衡,如今能够当面请教,赵葵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听二人这么说,许衡三人也不好拒绝,便答应住了下来。
吃过饭,赵葵把四人领到书房,谢方见到书房中不仅有兵书,更多的是墨梅图,果然是:“描绘梅花,苍枝老干,杈芽突兀。繁葩疏荫,幽妍芳洁,华光(仲仁)、补之无复过”,可见赵葵着实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英雄气概美人风,铁骨冰心有孰同。守素耐寒知己少,一生惟与雪交融;一生知己是梅花,魂梦相依萼绿华。别有闲情逸韵在,水窗烟月影横斜;天寒岁暮客魂销,梦绕西湖第六桥。我似梅花梅似我,一般孤癖共无聊。谢方啊,这是你上次做的三首诗,气度不凡,我很是喜欢,你看今天能否再作一首,也算一段佳话了,呵呵。”此时,赵葵看着谢方说道。
“先生在上,学生不敢。”谢方谦虚的说道。
“谢方啊,你的才学我知道,这次在枣阳,又出了马掌和火铳的主意,尤其是火铳我也很感兴趣。不过我觉得做学问,经世致用为主,诗画才情为辅,不可偏废。今天不用拘束,便做一首,如何。”赵葵鼓励道。
“好吧,考教又来了,看来这次要搬出王冕这位大神的诗作了。”谢方心中说道。
“好吧,那俺就做一首。吾家洗砚池头树,个个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赵将军以为如何?”
“嗯嗯,好诗,好诗啊,前两句平淡无奇,后两句却把梅花的精气神给写活了,好啊,谢方啊,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小瞧你了啊,哈哈!”赵葵看着谢方,满脸赞许的说道。
“爹爹,别被他骗过的,他肯定又是蒙的。”此时,从门外有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又是这位赵娴小姐,又过来找麻烦,此人莫不是我前世的冤家。”谢方心中苦笑,但面上却只能带着笑意欢迎。
“仲达先生,见笑了,我这个女儿啊,让我们给惯坏了。娴儿,还不马上给许先生、郑先生行礼,整天就知道胡闹!”此时,赵葵板起脸来说道。
此时,赵娴也走进书房,看到父亲生气,赵娴便连忙给许衡、郑清之行礼,说起在家里,爷爷赵方、伯父赵范对她多是娇宠,而父亲对他管束较多,因此赵娴平时是比较敬畏父亲的。
行过礼后,就听赵葵接着吩咐道:“你去把你弟弟赵溍叫过来,这几日就跟着许先生、谢方、张平,你看看人家谢方、张平现在虽然年纪小,但都能独挡一面了,再看看你们姐俩,整天就知道出去玩,我对你们真是疏于管教了!”
听着自己和张平在赵葵话中变成了“别人家的孩子”,谢方有些汗颜,而赵娴见父亲生气,便嘟着小嘴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就见赵娴领着一个四岁多的小男孩走了进来,那小男孩进门便给父亲、许衡和郑清之行礼,赵葵说了几句,又叫来管家赵福,便让其带着谢方、张平、赵娴姐弟四人出去了。
谢方见赵溍也是活泼好动的性格,在这四个人中,自己年龄稍大,张平次之,因此对这个赵溍也比较照顾,给赵溍讲些三国人物故事,和张平拉着他一起做游戏,因此没过多久,这赵溍便跟谢方、张平混熟了,简直变成了他俩的小跟班。
看着自己弟弟这么快就跟谢方、张平打成一片,赵娴看着即有些吃惊,又感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