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涌进来七八个壮汉。
带头的那个看到王明坐在屋里正在悠闲地喝茶。
面色先是一诧异,随即换上一副凶恶的表情。
“好你个大胆庸医,医死了人还在这里这么悠闲,是谁给你的胆子!”
“孙保长,你这话说的。当初是您好话把我请来,只不过是点小病,我开了几副药也就治了,怎么就说我把人医死了呢?”
王明说完对着手中的茶杯吹了口气,品了口茶,吧唧了下嘴,那样子丝毫没半分慌乱,没有把门口这么多恶狠狠的人放在心上。
这谁忍得住。
那孙保长抡起袖子,挥舞了下手中的大棒。
“你还嘴硬,吃了你那几副药,我们村那孙大郎现在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看样子是挺不过今晚了。”
王明放下手中茶杯。
“那是我的药吃下去的正常疗效,你们这些乡野小民真的是少见多怪!”
这话一下把孙保长给堵住了,他愣了愣。
走出来一个村民,指着王明怒道:
“那孙大郎全身发白,浑身冰冷,哪有什么药物是这种效果。”
“正常。”
又走出来个村民。
“孙大郎全身的肌肉猥琐,身体不时抽搐,你开的不是毒药吧!”
“够了,这些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说到这里,王明重重拍了下桌子,加大音量说道:
“哼,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医死了人,可那孙大郎现在死了吗?根据你们说的,他现在所有的症状都在我的考虑之内。”
王明这话一说,七八个村民都呆住了,是啊...孙大郎是要死的样子了,可一口气还吊着在。
“你们这么多自以为牛逼的人,拿着武器闯进来要置我于死地,真的拿唐律当摆设吗?是谁给你们的勇气,梁静茹还是光良?”
村民不知道梁静茹和光良是谁,但是他们知道唐律。
此时的大唐国力强盛、律治清明,对于这种入室行凶的行为有着明确的规定,正所谓‘无故持械入人家者,杀无罪’。
也就是说现在王明就算把这些村民杀了都是不犯法的。
当然此时的王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肥宅,对于这些壮汉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他只不过是在忽悠,可这些村民们怕了呀。
唐律在他们心中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要说他们本来就和王明无冤无仇,更不是嫉恶如仇,就是想来凑个热闹,反而落个重罪...
这谁受的了呀!
见这些刚才还凶神恶煞般的人此刻怂包的样子,王明心里爽啊!
当生活充满好意地将他搞为一个穿越者之后,他决定顺水推舟,把自己变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流氓。
这些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村民,哪里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历经十几年网络文学熏陶的王明的对手。
这时村民让开,后面走出来个衣着光鲜、面目和蔼,约莫五十岁左右的人。
他对着王明拱手合抱,说道:
“老朽是兴鱼村的里正,钱恒正。这次被邀来作为公正。我们的行为确实不妥,刁扰了大夫,在这里像你表示歉意。”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加重。
“但是那孙大郎随时要断气的样子,如果我们不早点行动,那要是他死了,某个人跑了,我们也没办法对那苦主遗孀交代呀。法外有情,相信就算到了公堂之上也是说的过去的,您说是不是?”
王明心中冷哼一声。
果然,冲在前面喊打喊杀的都是些小卒子,隐藏在后面的永远是那些巧舌如簧、心怀叵测的人呐!
王明对着钱恒正作揖回礼。
“里正说的是,对于你们的担心我也是能理解的,本来我打算循序渐进,调养好孙大郎的身体,这么看来,今天只能用一剂猛药让你们看到效果了。”
“猛药?还敢吃你的药吗?”
那拿着大棒的孙保长此时站出来讥讽。
王明只是笑笑,看着钱恒正。
钱恒正略微一沉思。
“事已至此,就让他在试试。”
孙大郎的家离王明落脚居住的地方并不远,没多久便来到了门外。
还没进门,便听到一阵呜咽抽泣声。
进门后,一个披麻戴孝的女人跪在床边,床上躺着个身材矮小,面色发白,眼睛紧闭的人。
见到王明进来,那女人一下站起,怒斥道:
“你还敢来,我家夫君本来只是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吃过你的药后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看到这女人,王明心中一颤。
好漂亮的小娘子,好大的嘴巴呀。
这女人是孙大郎的老婆,叫潘小莲。什么?听着有点熟悉,没错,就是您想的那样。
话说被王明附身之前的几天,前王明本来在镇上混吃混喝。
那天,兴鱼村的保长孙二哥找上了他,邀他来兴鱼村诊病。
兴鱼村是个偏僻的小村子,前王明心想没有多少油水可捞,开始是不愿意的。
但那孙二哥又是夸他医术多么高明,又是提高诊金,没法子,谁让他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呢。
过来看了孙大郎的症状后,前王明吓了一跳。
如果是寻常郎中恐怕也只能看出个,感冒风寒的症状。
可前王明是谁呀,堂堂鬼医门第三十六代嫡传弟子,一下就看出来这孙大郎是...
鬼上身了。
前王明慌了,随便开了几副药,忽悠了点诊金,就欲开溜。
就这时候,王明来了。
王明看着这潘小莲,心想你这女人是真的蠢啊。
你老公还没嗝屁呢,这就披麻戴孝了,说是伤心的在哭,可是脸上一点泪痕都没有,神色更没有半分伤痛的样子,反而隐约透漏出一股淡淡的喜意。
这戏做的也忒假了,注定是个死跑龙套的。
“孙潘氏,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来给你老公治病来了吗。”
治病?潘小莲有点错愕,漏出了个诧异的表情,这表情的意思是,我丈夫都这样了,那还用治吗?
尴尬......
“咳、咳...孙氏,你让王大夫在看一下大郎,他说他还能治好大郎。”
保长孙二哥在一旁使了个眼色。
潘小莲趴到了孙大郎身上,大声嚎哭。
“大郎啊大郎,你都这样了,这个庸医还要来迫害你,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要来吃这个苦,受这贼子欺辱。”
王明见这女人这般作态样子,在加上他们那独具个性的名字,瞬间明白了。
这里面有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