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放开了寒荞,目光审视的看了她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又是一个将死之人啊,呵~”
“快死的是你吧,再不止血,你就要失血过多而亡了。”寒荞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一脸冷淡的男人。
“这点血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你就……”男子晃了晃手里的笔,那大概就是刚才他用来挟持寒荞的武器,只见他一脸惋惜的对寒荞道:“你信命吗?”
寒荞奇怪的看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半晌:“信又怎么样,不信又如何?”
男子浑然不在意自己还在不停冒血的伤口,一脸玩味的笑:“你这人有趣,真有趣……一出生就夺走了生母的命,穷其一生都在求而不得,就连死亡都换不回一丁点关注,可怜……可悲啊……”
“你是算命的?”寒荞听到男子的话,浑身就止不住的泛冷,她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你说……我就要死了?凭什么!?”
“我不算命,但我知道你的寿元将尽,不久的将来你就会死。”男子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没人救的了你。”
寒荞呼吸急促起来:“为什么!?”
男子舔了舔唇角,露出一个明媚到刺眼的微笑:“因为这就是命,没人能够反抗。”
“我不信!”寒荞脸色苍白,她后退了一步,斜靠在墙壁上才堪堪稳住身形:“我—不—信!”
男子玩味的看着她:“可你已经信了。”
寒荞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是谁!是齐家人派你来的?”
对她的一切这么了解,现在又如此恨她,不想让她舒坦的,也就只有齐家旁支了。
男子用手指沾染了自己伤口的鲜血,放在唇边舔了舔,笑的邪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为有人会无聊到弄伤自己,来戏耍你?”
寒荞的呼吸一窒,她攥紧了拳头:“那你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
男子闻言闭上了眼睛,良久之后,他睁开的那双眼瞳中便被同情填满:“在绝望中死去。”
寒荞浑身近乎结冰,她的掌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刺破,丝丝刺痛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嗯?让你绝望的那个人已经来了,小可怜儿,好好享受你所剩不多的人生吧,我叫云邵,记住了!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着,那个叫云邵的男子,就一头扎进了阴影深处,消失了踪迹。
寒荞追过去,穿过层层阴影,她只看到烈阳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却哪里还看得到刚刚那个奇怪男子的身影。
“云邵……吗?”
“荞儿!”
就在寒荞还在愣神的功夫,一双结实的手臂,用力的,牢牢的将她锁在怀里。
“你吓死我了,为什么突然挂电话?到底怎么回事?”齐昊的声音还有些喘。
他是在电话挂断后,跟着定位追过来的,一路上连闯几个红灯,直到看到寒荞的身影,他那颗狂跳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
寒荞摇了摇头,有些失神的看着齐昊:“我没事。”
齐昊皱了皱眉:“你这样子,可不像是没事。”
寒荞垂下了头,她小心翼翼的问:“昊,如果我……”
她的话才说了一半,就又被自己硬生生咽了回去。
“嗯?”齐昊抬起寒荞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你想说什么?”
寒荞心跳漏了一拍,她呐呐道:“你不会让我陷入绝望的,对吗?”
“当然不会,齐家的人找你麻烦了?”齐昊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之前与自己为难也就罢了,如果他们敢……就不要怪他心狠了。
“不是,我只是突然有些感伤而已,你已经是我仅剩的家人了,难免会有些患得患失的,你不用理我。”寒荞干笑着,齐昊这段时间已经够烦了,那些没影的事……还是不说了吧。
既然不会陷入绝望,那么在绝望中死去的预言,就不会成真了……吧?
齐昊一听,只当她在寒家那边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揽过寒荞的肩,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道:“小笨蛋!你这么敏感,以后我该拿你怎么办?好了,寒家那边……就别伤心了,晚上我陪你一起回去。”
两人还没走出多远,齐昊的瞳孔就是一缩,他将寒荞拉到自己面前,眼睛盯着她衣角的血迹道:“这……你伤到哪里了,哪里痛?”
“没有没有,这是别人的血。”寒荞就怕齐昊下一句就是要送她去医院,连忙解释道:“不是我的。”
齐昊将信将疑的看着她:“真的?不是逃避医院的借口?”
寒荞点头:“车上不小心蹭上的,我就是因为这个才……”
齐昊不等寒荞说完,二话不说就将人塞进了车里,掀开衣角查看她到底有没有受伤。
等确认她并未受伤后,齐昊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他感叹着,看了眼时间,道:“走吧,我下午还有个会。”
“我……”
“别跟我说什么你可以自己回去,我不放心,反正晚上也要一起回寒家,就别来回折腾了,我办公室有间休息室,你若是累了就去那儿睡一会儿吧。”
说着,不等寒荞出声,齐昊就发动了车子,往齐氏缓慢开去。
寒荞是第一次来齐氏,齐昊直接将人带到了顶层自己的办公室,在齐氏员工好奇的目光下,她红着脸被牵着进了总经理的办公室。
一进门,齐昊就将寒荞送到了里间的休息室。
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备用衬衣塞给她,让她去里面的浴室洗掉身上的血腥气。
等寒荞收拾好出来后,她就已经困的眼皮打架了,可她却强撑着坐在齐昊身边,不敢休息。
“别强撑着,你眼皮都快黏在一起了。”齐昊有些无奈的将人按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困就睡一会儿,我还有工作,就不陪你了。”
寒荞确实困得眼睛睁不开,可她却依旧固执的看着齐昊。
齐昊弯腰在寒荞额头落下轻轻一吻:“乖,睡吧,我就在外面,你一开门就能看到我。”
寒荞费力的眨了眨眼,最终嘟囔着睡了过去。
齐昊为她盖好被子,又放了杯水在床头,才轻手轻脚的出去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
而本应陷入沉睡的寒荞,此时却难耐的皱起了眉,仿佛是被噩梦纠缠,不安分的挣扎着挣脱了薄被的束缚,嘴里嘟嘟囔囔的呢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