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嘴里却嘴硬的嘲讽道:“看吧,再不挂回去,那就是你们的下场。”
“那些……那些绳索会动!”陆璐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仓库上方,在那里,还挂着不少干尸,他们像那几人一样,都被吊着脖子,不过身上的血似乎都被抽干了,只剩下干瘪的尸体,吊在那里,这么黑的光线下,不仔细看,都很难分辨出他们与破败房顶的区别。
“不好,是血藤!”柳云浩脸色惨白的道。
“血藤?”陆璐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问:“那是什么鬼东西!”
“这几个人,就是血藤捕猎用的诱饵,一旦有人想要来解救他们,就会被袭击吃掉,血藤以血为食,我曾在原始森林深处见过一次,不过没有这个大。”柳云浩额角的汗涔涔而下,眼神中满是惊悸。
“世上还有这种东西?”男人原本恐惧的眼神稍缓,此时他竟嘻嘻的笑出了声:“原来竟不是鬼怪,不是鬼怪哈哈哈哈……”
看到男人神经质般的笑,柳云浩冷笑道:“哼!这血藤比之鬼怪也不遑多让。”
“面对鬼怪我束手无策,既然是看的见摸得着的东西的话,我便不惧。”男人得意的笑了起来:“这仓库周围,被我埋了不少炸药,我就不信炸不死它。”
“炸死?”柳云浩不屑的嗤笑了声:“你能不能活着走出仓库都是未知,你如何引爆炸药?”
男人的表情一阵扭曲,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些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飘荡的血藤:“那就一把火烧了。”
仓库顶上飘荡的血藤仿佛被激怒了一般,不断扭动着藤蔓,像是随时都会暴起伤人似的。
“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寒荞神色凝重的看着不断试图接近的血藤。
她清晰的记得,上次碰到血藤时自己的狼狈和无力。
而柳云浩和陆璐临时招来的人,则一个个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吊高,不过几分钟就变成一具干尸,不知是谁崩溃的大叫一声,便纷纷不受控制的往仓库出口逃去。
“别动!”
“啊!”
柳云浩的警告才刚出口,就听到其中两人发出了声及其刺耳的惨叫,剩下的人被突发的变故吓了一跳,纷纷停住了步子,脸色苍白的看着刚刚和自己一起逃跑的同伴,痛苦的被吊向房顶。
男人见状,整个脸都白了,嘴里叨念着:“还好我没有跑出去,还好我没有……”
而柳云浩身边,就只剩下了起初和他一起来到陆璐身边的几个黑衣人,他们就像忠诚的卫士一般,笔直的护卫在两人身边。
“都得死哈哈哈哈……一个都跑不了,我们都得死……”男人绝望的放弃了抵抗,这几天来,他拼了命的活下来,如今弹尽粮绝,到头来他也不过是晚死几天罢了,这趟买卖他可真是亏大了。
“荞,怎么办?”柳云浩知道的唯一一个,能从血藤口里逃出来的人,只有那个满脸淡漠的女孩,一个神秘又强大的怪人。
寒荞用银针封了还在狂笑不止的男人穴道,提着软如烂泥的男人走到仓库中心。
她抬头望了望仓库上方血红色的藤蔓,抬手激射出一枚钢针,打断了缠绕在陆先生身上的藤蔓,淡淡对柳云浩吩咐道:“一会儿,趁着藤蔓攻击我的间隙,你带着他们从原路返回。”
“那你呢?”陆璐忍不住问道。
寒荞清冷淡漠的眸子,淡淡扫了陆璐一眼:“滚!”
话音刚落,寒荞便反手在男人手腕上划了一下,桃红色的鲜血登时喷溅出来,一朵朵艳丽的血花浸湿了泥土,整个仓库的血藤都开始骚动起来,它们像是被饥饿操控的傀儡,全身都在叫嚣着:吃了他……吃了他!
终于,其中一条血藤忍不住,甩出自己的藤蔓,想要将眼前的美食捞到自己碗里。
寒荞双手连弹,暗夜中银白色的光华闪过,血藤吃痛的缩了回去,紧接着便更加疯狂的缠了上来。
寒荞应付血藤的空档,对柳云浩低吼一声:“走!”
柳云浩眼神复杂的看了寒荞一眼,背着陆先生,拽了陆璐便往外冲。
虽然还有零散的血藤骚扰,但凭借几人的身手,他们很快便逃出了仓库。
“她还没出来!”陆璐回头没有看到寒荞跟上来,皱眉停了下来。
柳云浩闻言头也不回的道:“她不是个会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的圣母,我们先出去等她,这里不安全,若在陷进去,她不会救我们第二次。”
陆璐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父亲和出生入死护着自己的兄弟们,咬了咬牙,道:“走!”
几人原路返回,而仓库中几乎被血藤包围的两人,却没那么轻松了。
寒荞胸口的伤口崩开,淡红色的血顺着衣衫嘀嗒留下,男人因为身体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鲜血流失,他阴狠的看着寒荞:“没想到,你有一天竟然也会为了别人牺牲。”
寒荞微微有些气喘,身上也多了几处擦痕,她拔掉定住男人的银针,放他自由,声音依旧古井无波:“嗯,我也没想到自己还有圣母情节。”
男人抖抖索索的站起身,在漫天血藤和干尸中寻找一线生机:“你个疯子,自己找死还要拉我垫背,你最好祈祷我能活着出去,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也不知道是谁为了钱,绑了人跑来这里作死,说我找死,脸呢?”寒荞漫不经心的顶回去,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仓库墙壁破洞处,隐藏在仓库中的红外感应。
男人见状,苍白的脸色竟然青了,他惶急的开始试图突围:“女疯子,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住手!”
寒荞却微微一笑,在遮天蔽日般的血藤笼罩下,竟显得无比纯真和自然:“你既猜到了,还问我?你我这次已无生还可能,与其变作干尸成了它的养分,倒不如鱼死网破,大家一起玩完来的划算。”
寒荞手握一抹流光,她此时身上已经被数跟血藤攀附,行动已隐隐受到牵制,她眉宇间闪过一丝狠戾: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