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林景萧,叩见天衢东君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蓝清风单手抱于胸前,掌心就贴在自己胸口,不动声色地看了牧庸一眼,向着胤泽毕恭毕敬地见礼。
身后相随的鱼日,默不出声,只随主而拜。
胤泽等了一等,平伸一手,威严启口:“免礼平身。”
“谢陛下。”
清风起身站定,胤泽开门见山就问道:“林景萧,你说你此番来朝是有大礼要送朕,可朕看你两手空空,敢问这礼从何来啊?”
清风一笑,单手覆胸而拜道:“回东君陛下,草民既来给陛下送礼,又何敢两手空空?这礼自然是带了的,只是还不到时候效予罢了。”
“不到时候?”胤泽长睫覆眼,在金碧辉煌的御宝台上似染了一层金波,看不得清明,“这么说的话,朕倒要问问你,你是送礼都要挑个黄道吉日呢?还是,还是有意娱遣朕来的?”
清风赶忙轻撩衣摆,再度下拜,“陛下恕罪,草民不敢。”
动作是做得慌张匆忙,语词也是说得低声下气,可胤泽怎么瞧也觉不出他当真会有半分的害怕。
胤泽掩下不满,凉凉而道:“那朕给你一个机会澄清,说得朕悦服,朕不难为于你;倘说得有半分牵强,朕定不轻饶。你且起来说话。”
“谢陛下。”清风立身,复单手扣胸,弯身一拜,向胤泽缓声而道:“东君陛下,胸中元自有韬壑,殿上何妨对圣君?
陛下且听草民细细道来。
陛下亦知,草民来自北藩,北藩与天衢相距不过一丘之隔,洛林山脉横绝,嘉麟护城堪却,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蓝翎的黎庶奉天山山神之祗,北藩的子民敬洛水水御之尊,从来是以母为先,先母后父。
故而,今若未见得天衢母仪天下的国母,草民不敢擅将大礼献上。请陛下体谅再三,海量汪涵。”
陈谖出班,面容肃然:“大胆贱民,我天衢母仪天下的国母岂是尔等说见就能见得的?都说这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你北藩以母为先,先母后父,我天衢可不是。入境须问禁,入乡要随俗,这入其俗,从其令,你难道不懂的吗?”
清风从容相道:“大人教训得是,出得门庭自当匿慧扬愚,入国问禁,然草民此番所要给东君陛下献上的大礼却不同一般,自当以我北藩最高的礼数相待,否则何敢妄言对陛下忠心赤胆?
常言道是,人无礼则不立,事无礼则不成,国无礼则不宁。草民虽生于蛮荒之地,破陋之所,却幸而因四处行商游走得以开阔了一些眼界,鄙贱之人别无所能,但知以孟尝之心对兄弟,吐哺只举待朋友,每临小事无拘葛,每临大事有原则,方得以四海之内兄弟结,五湖之中家身立。
陛下请得国母来,草民立马就献上国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