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如聂飞凤,从来没有似这般低声下气的跟人说过话,从来没有似这般不顾尊严的求过别人。
却愿意为了明锐放下身份,放下自尊,宁愿为他矮到尘埃里,只求,能得他几分怜惜。
可于明锐而言,干柴烈火,高唐一梦,本就没有动过真情,如何还能在背负着罪恶感之后还一如从前般无所顾忌?
他不是没有原则的人,否则天衢今日的帝君必定是他,哪怕先皇选的人,是他的侄儿胤泽。
明锐苦苦一笑,依着聂飞凤的话这样嘲讽道:“胤泽如今是天衢名正言顺的帝君,这难道不是你这个做母后的最该为他高兴的吗?你们母子求富贵则享富贵,要江山便得江山,只有本王,是天衢的一个笑话!本王倒是看破了,太后你也醒醒吧,想想自己都为天衢做了什么
——依诏让胤泽登基,却又不肯让胤泽亲政,太后这唱的是哪一出?太后是做给死人看的?还是做给活人看的?”
聂飞凤抱着他的一双手便是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而再度软了下来,想他到底是不爱自己了,否则哪里就感受不到自己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要等他回来吗?
“明锐喜欢的女子宛如冰清那样,高贵、美丽、像冰雪一样圣洁,她才是明锐心目中梦寐以求的爱妃!”
明锐言毕,毫不怠慢的就大步走出殿去,再不回头看那软在地上,暗暗抽泣的人。
聂飞凤的一颗心,经此而彻底变凉了。
地老天荒,是少年模样,秦台望断,爱要怎么来收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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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四个人走在一起,这长得俊的也真叫俊,可长得丑的,也忒丑了些……”
“凤仪宫”里,紫晴絮絮地跟冰清说着那日突然出现的几个人,那日看冰清从高楼上摔下来,险些把她给吓坏了。
听得莫愁连连摇头,只冰清拿着书在一旁对着她笑。
冰清听着听着,不知不觉的就走神了……
她记得那个络腮胡子说他自己叫“怒刀”的,她亦记得清明时节从白山祭祖回来时,她坐在胤泽身边,看他打开帘子招呼甄彧过来,对着甄彧耳语之时,“怒刀”两个字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她的耳中。
始知,原来胤泽什么都知道,所以战神才会适时出现。
可一想到那个神秘的战神,冰清就忍不住想知道,为什么他自那夜以后就再不见了踪影?
他是胤泽身边的暗卫对吧?胤泽一定是非常宠信他的,那么他对胤泽呢?
——他是将那夜明锐把她掳走的事瞒下了吗?否则胤泽为何仿若不知情一般?
还是说,战神的确如实向胤泽回禀了那夜的所见所闻,胤泽其实比谁都清楚,可却也比谁都能装糊涂?
知道了却不说,那必定是在心里对她存了芥蒂的。
不怪胤泽对着她,常会有莫名的恼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