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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嫣儿姑娘

车夫走了近路以便尽快回府,街上没有行人,十分安静。

开心过后尽是疲累,揉揉眼睛,刚想休息一下,门帘“刷”的一声被拽下,车夫仰躺着倒了进来。

等看到车门外摆着姿势,黑罩蒙面,提刀指向我们的黑衣男人后,便意识到,遇上歹人了。

若是劫财……

“壮士,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赶紧掏出身上所带配饰财物,伸手展在他面前。

他一声冷笑“我要你的命”说着举刀砍了进来,我侧身躲过,刀砍入木头里。

将手里的重物扔向他,一锭银子打中他左眼。春凝喊着救命,我们从后车窗跳了出去。

要我的命……

猛然想起新婚那日听到的谈话,一下子意识到今日怕是凶多吉少,这位置偏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喊也无用,我只好示意双方暂停,道“我自问没有伤害过你,你要杀我,总该给个理由。”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何人所托?”

“你无需知道。”

“你要杀我,我是逃也逃不了的。不如给我一点时间,咱们来谈一谈,或许有更好的方法。”那日言谈,他似乎是不愿杀我的,他没说话,似在犹豫。

我看着他道“你自是知道,我是丞相之女。若是出了事情,绝不会轻易过去,你为了那人,愿意去过躲躲闪闪无法安稳生活,我很佩服。”

他眼神闪动一下,道“我是不想杀你的,可你会碍了她的路。”

“那我便走开。”我一字一句强调道“我碍了她的路,那我便走开。可清路的办法不止杀人这一条,不是吗?”

“什么意思?”

“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看着他神情的变化“你爱那个人对不对?你想继续守护她,可杀了我,朝廷追究,官兵追查,就再不能安稳的守着她了。与其如此,不如放了我,我会离开这里,远远的,再不靠近。”

他眉头微蹙,又忧心,却俞渐坚定,又突然警惕。“你知道她是谁?”

我被问的懵了一下,心里道了声糟糕,道“我不知道她是谁,可我知道她对你很重要,不是吗?”

“是,她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更要守护她的愿望,只要她能幸福。”他缓缓看向我。

这逻辑……看样子真是必死不可了……心里有些紧张,却也不觉得怎样,总归不是这里的人,说不定会回去呢?

可又想到赵平琛爹娘,心中有些酸楚,让两位老人由喜转悲,再一次失去女儿,实在是残忍了些。可是,我终究不是赵平琛,也只希望他们能够放得下,他们的苦,终究还是要去承受吧。

眼神低落下来,不再挣扎,却看到身边紧挨着的影子。

“你要杀的是我,别伤害春凝。”声音出奇的冷静,“放她走好不好?”

他打量着春凝,春凝抓着我摇头“小姐,不要。”

拍拍春凝冰凉的手“乖,春凝。”看向那人“春凝是无辜的,即便你杀了她,官兵照样追查,你不杀她也不会就让你被抓到。她还小,放过她吧。”

黑衣人看向我,伸手将春凝护到身后,便也直视回应过去。

他缓缓眨了下眼睛,点点头。

感觉到刀锋带来的气流波动,尖尖的刀刃似乎就在眼前,兵器的冷传入鼻尖,身体渐渐冰冻。春凝声嘶力竭呼救的声音在耳边响着,充满恐惧绝望。心缩成一团,紧张却又平静。

奶奶的笑容出现在眼前,她伸手摸着我的脑袋……回去了吗……

一声脆响响起,是兵器碰撞的声音,睁开眼睛,依旧是月光蒙蒙照着的道路,却见眼前有两个黑衣人对打了起来。

后来的黑衣人笑道“真是有趣,这事儿还有商有量的,你接受的到挺快!”他微微侧头提高了音量,似是在跟我说话。

“你是谁?多管什么闲事!”杀我的那人停了手怒问。

“闲事嘛,碰上了,就管咯。”后来人耸耸肩膀。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

后来人满不在意,歪了下脑袋。

两个人就又出手打起来,只是他们一个有兵器,另一个赤手空拳,终归是力量不均衡。好在双方后来拉开了距离,几枚飞刀射了出去,要杀我的那人被其中一枚射中胸膛,又挨一脚,见状便逃走了。只是在逃的时候又将手里的刀横着掷了过来。

后来人此时正是得意,转身朝着我们走来。

刀旋转着飞将过来,我叫道“小心!”他转身回护,刀柄却还是狠狠撞上了脑袋,他趔趄一下,骂了一句。

我上前扶住他“你可还好?”

他胳膊缩了一下,眨闪着眼睛,摆摆另一只手“马失前蹄,都是一时大意。”

去看他胳膊,却见他左臂衣服划开一道口子,原来方才摁到了他的伤口“你胳膊受伤了!”

小巷深处传来嘈乱的脚步声,他道一声“糟了!”猛力跳了一下,但奈何我抓他紧了些,又或者那刀柄打的他仍有些眩晕,腿软了一下。

瞧他一身黑衣,闻声紧张,心知他定是躲闪什么人的,便道“去座位底下。”

将他塞进车座下面,跟春凝上了马车,方转身坐定,就有声音响起“出什么事了?”看着马车前问话的男子,有些紧张的眨了下眼睛。

这人年龄不大却让人觉得刻板,后面还跟着五个穿着甲胄的兵士,他应该是他们的上级。往前探了探,扶着门框,惊恐道“方才有歹人劫车,有一个人救了我们,两个人打起来都受了伤。”

不待说完,那人又道“人呢?”

“往、往那边逃了”我探出身子,指向那人逃跑的方向,这才发现他执剑的右手背上,有一条斜着的长疤,甚是惊人。

“离开多久?”

“刚离开。”

他向后用手示意,两个兵士便先往那边追去。

“你家住何处?”他问。

“东昌路陆府。”我懵懵作答。

他本打量着这架伤痕累累的马车,听完此话,正眼看了我一眼,又赶紧移开了目光,对他后面一个小兵道“送她们回去。”说完手又一停,“不,冯莫,你跟我送他们回去。”

另两个兵士离开,叫冯莫的伸手放在车夫的脖子上,又检查一番,回道“裴副将,胸前挨了一脚,踢晕了。”

帮忙将车夫拉进车内,叫裴副将的看着我在车夫米色外褂上留下的红手印,问道“夫人受伤了?”

“没,没有,是方才救我们的那人,不小心沾染上了。”

此后无话,这裴副将坐在驾车位上看似平静,实则警惕,我也不好打扰。马车慢悠悠的走着。

陆府分了东西两个院子,西院是后来扩建出来的,因为陆老太太疼爱陆寒煜,舍不得让他另建府邸,就往西边又建了个一样大小的西院,算作陆寒煜的府邸。

裴副将停车,询问马车安置之处。我道天色较晚不便惊扰府中人,况车夫未醒,只请叫冯莫的兵士牵引马车从侧门进府,停在了靠墙的一处空地。

再次谢过二人,便要春凝送其出府,二人推辞,自行离开了。

此处与我院子隔得不远,中间不过是花草石木,并无其他院落。观察四周无人,便掀开座子喊那人出来。瞧他面色苍白,额前又是虚汗,人怏怏的极为虚弱。

我轻摇他道“醒醒,现在没事了,你可还能行动?”

“都下去,不要再说了!”他没头没脑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伸手试了试他额头,人在发烫。见此情状,也只好暂且将他移入房中。

他体型清瘦修长,可重量却不轻,和春凝费了好大力气将他从车内抬出。

却不想我在下车的时候踩到车夫的手指,“嗷”的一声叫喊响起,车夫一下子坐了起来。

看着我和春凝抬着一黑衣男子两端,一上一下,又面露惊色,车夫也没来由的显出尴尬。像撞见不该看到的事情一样,车夫露出尴尬的笑容,可不消几秒,又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我猜他定是想起方才自己被打晕的事情了。

我“嘘”住他张大的嘴巴,解释道“是这位朋友救了我们。”

他木然点点头。

既然这样,还费那么大力气做什么呢?我看着车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从钱袋里抓了一把银子交给车夫,他便很乐意的将人背到了房里。又热心的说了些包扎的方法,车夫在我威逼利诱之下保证不乱言语后,便离开了。

春凝按着车夫的话将伤口包扎好,只是没有药物,白色的纱布一会儿就渗出了血。一来天色太晚药铺关门,二来要掩饰事情不便深夜去寻大夫。猛然想到陆寒煜军旅之人总会有止血的药物,便托了春凝向他身边小厮要些止血药物。

春凝回来的很快,我问陆寒煜有没有为难她,春凝道她找了福安,只说我不小心被剪刀划伤,福安并未多问,便很痛快的给了她。

止了血包扎好,春凝拿酒精温水过来,有模有样的给他擦拭。

我道“这降温去热的法子,你倒看着熟练。”

春凝道“小姐身体虚弱,每每生病发热,都是春凝按着大夫吩咐来服侍的,一回两回三回四回的,自然懂些。”

“都说久病成医,没成想倒培养了你这么一个小医师。”

“小姐还乐呢,生病多难受啊,还求小姐不要再三天小病五天大病的,也给春凝省心了!”

春凝问着那黑衣人为何要杀我们,我便将那日晚间偷听到的对话讲给春凝,两个人猜测许久,只得了个以后万事小心的结论。

看着榻上此人面色清秀,苍白虚弱,倒真有些我见犹怜的意味。

不过好在我这院子向来冷清,几个丫鬟小厮也不是热心的人,寻常见了就差绕着道走了,自是不必担心被人瞧见的。

褐棕色的头发,鬓边两缕发丝微卷,细皮嫩肉的,鼻梁上微微的凸起,才增添了些刚毅之气。腰封绑带鞋子外衣,是极好的材质,身形气质自信俊逸,绝不是寻常人家。

打量猜测一会儿,又等春凝擦拭完毕,敷了毛巾在他头上,便跟春凝交替着照顾病人。忙到半夜,在我将新的毛巾拧干,转身之时,他睁开了眼睛,恍惚片刻才慢悠悠坐了起来。

“醒啦。”我道。

他点点头,伸个懒腰“舒服。”又看向我“就这么把我带到房间里,不怕我是坏人吗?”

“你因为救我们受伤,我自然不能不管你。”将毛巾扔进盆子“即便你现在起了歹意,也只当我还了你救命的恩情。所以,无所谓。”

他笑了一下,又问“那那个人呢?他要杀你也是无所谓吗?”

“我没有无所谓啊,我很害怕的,只是……”倒不太好解释,我便看他道“先不说这些,我问你,你是谁,官兵为什么追你?”

“嗯?”他想了想“外地商户,路遇抢劫……就想着偷些钱财做个路费好回家,谁知道误闯了他们军大营啊!”他满脸委屈,口气抱怨。

“所以你就逃跑……”

“有道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跟他们哪能解释的清楚嘛。”

我点头,道“你既然醒了,也不方便在我这里多待了,我悄悄送你出去。”

“不用,我自己能走。”他拦下我。

“你现在受了伤,若是被府里人看见困住了我可帮不了你。”赶忙提醒他道。

“这点儿小伤哪有什么关系。”他一笑,跟我道别“再见啦!”

说完打开了窗户,像是显摆自己无碍,挑眉一笑,然后起跳,消失在了夜空中。

我跑到窗边,抬头四处看看,没有他的踪迹,心中不禁感叹。转身回来的时候,却瞥见右侧月亮门后面有人一闪而过。以为是那人,再次看去,却见石地板上,投出了长长的影子。那身影形状是府里丫鬟的样子,裙摆微微摆动,影子长久不曾移动。

“小姐,人走了吗?”春凝的声音传来,回头看她揉着眼睛呆呆看向这边。

“对,咱们也该休息了。”叹了口气,将打开的窗户落了下来。

折腾了大半夜,睡意早就过了,躺在床上想大婚那日听到的谈话,心里隐隐有个猜测,胡思乱想许久,才隐隐进入梦中。

感觉迷迷糊糊方睡着,春凝就进来传话,说是“二夫人”来了。

有些奇怪有些烦躁,但因对这位嫣儿姑娘好奇,便也让春凝请她进来,只等着过会儿再睡个回笼觉。拿了件带毛的披风披在身上,也不梳妆,便去了客厅。

过了不久,一个小丫头跟着春凝进来,说是她们夫人近日有些伤寒,屋子里不透气,怕过了病气给我,因此特请我去天井里说话。

我心道:既然这样,怎么不等病好了再来,何必非要今日过来?话没说出口,还是跟着小丫鬟出了门。

外面冷嗖嗖的,影壁墙右侧石桌子哪里站了个身披浅紫色披风的人,正背对着我。左侧墙边种了小片竹子,前边是半臂宽的结冰的活水渠,竹子枯黄的根茎叶子,于冰冷的鹅软石地板一衬,显得人有些遗世独立的意味。她听见声音,便回过了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微笑,极热情道“姐姐安好。”

这个就是陆寒煜的嫣儿姑娘啊,果然是个美人呢,怪不得陆寒煜喜欢她。一张小巧瓜子脸,婷婷袅袅,浅笑安然,有几分娇媚却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艳俗,少一分则寡淡。虽然赵平琛也很好看,但不是美人型的,只能算的上清丽,鹅蛋脸,平直眉,再加上身体弱了些,气色一直不怎么好,整个人看起来寡淡中性,着实没有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气质。

向她点头笑笑。

“姐姐不认识我了吗?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她低了低头,娇羞一笑。

不好意思的收回眼神,心想,她这般和善温柔,许是自己多心了吧。一时不知回什么,便道“你有什么事吗?”

可能少了个寒暄的步骤,这样单刀直入的问话让她怔了一下,刚想加上句什么话,以表达我其实是友好态度的心情,她已经变了个脸色。

她皱了眉头,拿帕子捂了捂嘴巴,有些委屈的看着我道“姐姐,你别怪妹妹多嘴。有些事情实在是要跟姐姐说出来才好。你毕竟嫁进了陆府,即便相公心里再不愿见你,你也始终是陆府的人,旁人不会说你什么,却会对着陆府指指点点。你公然在深夜里带回两个男人来安在卧房,岂不是打相公的脸吗?”

听到这里,觉得有些奇怪,便插口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姐姐,外面都传遍了,你还要狡辩吗?你可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他们说姐姐不守妇道,没有贞操,是个淫荡无耻的女人!说相公因为圣命娶你回家,却丢尽了父亲几十年为陆家挣下的颜面。”

她喋喋不休的说着‘外面’人的话,句句都是对我指指点点,春凝有些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看着她道“二夫人是什么意思,当着夫人的面说些恶毒刻薄的话,您今日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大晚上发生的事情,天亮还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人尽皆知?难道这些人都没有旁的事情可做,专盯上了这小小府邸不成?我拉住了春凝,看着这位嫣儿姑娘道“姑娘此行到底想说什么?”

她打量我片刻没有马上作答,我方要开口,却眼前的情形惊了一跳。瞧着她一下跪了下来,拉着我的手声泪俱下,生生将我要说的话惊到了思绪之外。

难道现在流行跪着说话?

“姐姐,嫣儿知道,都怪嫣儿没有及时规劝相公,让相公冷落了姐姐!可姐姐万不要因此堕落不爱惜自己,若是姐姐和陆府出什么事情,嫣儿罪过就大了,只要姐姐好好的莫跟相公置气,嫣儿愿意……”她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嫣儿愿意,如了姐姐心意,将相公让给姐姐!”说完哭的更加凄惨。

她情绪发展的如此之快,让人心里疑惑,但更多的,还是为了让自己跟她在视觉上有个平等的谈话形式,否则我站在这里垂眼看她在脚边痛哭,着实有些尴尬,奇怪,不自在……

我只好也跪了下去,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更加动容真诚一些,解释道“你千万不要这样说,你完全误会我了呀,我并不想要你的陆寒煜,你只和他恩恩爱爱,且不要多心。你会这样想,实在让我觉得羞愧极了,都怪我才是,没有跟你及早说明白!”

她有些错愕,许是我的声音太有感染力,将她凄惨可怜的情绪分担了一些,她哭的反倒没有那么厉害了,瞧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怒气,正起疑惑,后面便传来陆寒煜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他语气冰冷,回头见他正看着我。

这位嫣儿姑娘跪在地上轻轻擦拭眼泪,相比她的优雅,我显得则有些可笑。因为我本前倾身子托着她的手,后又转头看着陆寒煜,姿势却不曾变过。她将手抽走后就只剩我恐龙似的待在那里,显得略有些猥琐。

她看着陆寒煜泪眼楚楚“煜郎。”

浑身一阵恶寒,天哪,煜郎?!好生肉麻兮兮!跟陆寒煜这样一张冷脸实在有些不相配,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后却浑身无法动弹。

这熟悉的二字,那晚听到的“羽郎”,其实是“煜郎”!

但陆寒煜很是受用,他看了我一眼,走了过来,“嫣儿”。他喊了她一声,便轻扶起她来,一起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果真一对璧人,只是她竟心有杀意……如今没有得手,那日后她又会做些什么呢……

春凝赶紧将我扶起来,拍拍我膝盖上的土,有些疼,我“呲”了一声,春凝心疼道“小姐也不挑个好点的地方,都是鹅卵石头,就直直跪上去了,待会定要紫起来。”

“小事情。”我心不在焉,随口回道。心里满是震惊和无措,不过如今没有证据,她的行动也该不会那样快,春凝心细胆小,还是先不要告诉她。脑子里没有思绪,稳了稳心神,只道再做打算。

春凝扶着我进屋,拿了药膏来,定要给我涂上一涂。

我心里有些复杂,春凝时时刻刻都想着她的小姐,仿若是为她而生一样。“春凝,你可以不用这样事事以我为主,这些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做的。”

“是春凝伺候的不好吗?”她停下了动作,抬头看着我,有些紧张又有些难过。

我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做的很好,特别的好。我是说,或许你可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情绪,不用时时刻刻都替我考虑。”

春凝笑“春凝就是要事事都替小姐考虑的呀,这是春凝应该做的。”

她继续替我涂抹药膏。

我看着她,心里有一肚子话,却不知道要怎么能说的明白,语气不免有些沉重“在我心里,你更像是我的朋友,你可以不用时刻以主仆的身份要求自己,仿佛照顾你的小姐是一件任务。春凝,我已经不是从前的赵平琛了,你可以不用以从前的情感来对待现在的我。”

春凝抬头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小姐乱想什么,春凝待小姐好,小姐不也待春凝好吗?”她叹一口气,静静坐了下来,很是认真的在想“其实春凝知道,小姐不再是从前的小姐。从前的小姐敏感多思,文静沉默,心里总装着事情,她待春凝好,春凝也希望她好。小姐醒来以后,性子大变,春凝很担心,可现在看小姐,会大笑,会跟春凝说很多话,会不让自己受欺负,虽然马马虎虎不在意许多事情,但会让老爷夫人开心,会让自己开心,春凝很喜欢现在的小姐。春凝愿意一直陪在小姐身边。”

她眼睛闪闪的,我有些感动,摸了摸她的脑袋,“好春凝,谢谢你。”

又问春凝“春凝,我从前认识这个嫣儿吗?”

春凝一点一点讲给我听。我这才知道,她的全名叫赵京嫣,是赵府极远的亲戚。在赵平琛十二岁那年来上京游玩,便在赵府住过一段时间。她跟陆寒煜的缘分是从枫叶节第一次入宫开始的。那日陆寒煜落水,赵京嫣救了她,深秋的天气水里甚凉,也就因此落了些病,后来全家离开,路上遭了事故,阖家只剩了赵京嫣一人,陆寒煜就将她带回了陆府。

这样看来,陆寒煜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两个人因此慢慢熟悉又互相动心,最后结成连理,倒是佳缘一件,有些浪漫。他们公子小姐渐生情愫,或是暗恋或是明恋,如今在一起,实是美满。突然有些理解陆寒煜,任我是他,突然有人横插在了自己家庭里面,即便在这个一夫多妻理所应当的时代里,也会很是痛苦愤怒的。而我,偏偏就是那个横插了一脚的坏蛋。

可是赵京嫣呢,她因为这个,便起了杀心?细想那日听到的对话,她似是说过若非陆寒煜因为厌恶不去理会赵平琛,有一天赵平琛将事情告诉陆寒煜。

究竟是什么,赵京嫣做过什么是怕陆寒煜知道的?赵平琛又知道些什么,会挡了她的路?

一边乱想,一边听春凝讲“小姐那日竟也落了水,当时春凝不在小姐身边,好在小姐会游泳,没出什么事情。小姐病了近一月才渐渐好起来,可是身体却大不如从前,一直都病恹恹的,人也更加寡言起来……那一年守岁,小姐病情复发,全府都紧张兮兮的。连着好久都没有新年的气象……”春凝感叹起来。

他们三个……

赵京嫣无非是在意陆寒煜罢了,那正可以以陆寒煜为突破点,去试探一番。想起大婚那晚被树枝刮走的帽子,暗暗点了点头。总归是陆寒煜的物什,他们若看到了也好,总该想个法子让她收敛着些。也不知那黑衣人捉到了没有……得找个机会跟陆寒煜搭个话儿才好。

春凝正津津乐道的回忆着往年在赵府过年的情景。想起那未拿来的腰封,觉得找到了由头。便拉上春凝换了男装,从小门偷跑出府,去了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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