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唐玉郎这么一说,袁帆心里也是一动:难道水封通道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封堵那个没有机关的出口?这个……倒还真有可能!虽然水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但是往往越是普通东西,构成的机关越难突破——很多古墓用的流沙机关,所用的材料不过是一些普通沙子,但这样的流机关,却比很多精妙设计的机关更加实用有效。
唐玉郎见方才问出去的话没人应答,便转向袁帆问:“你觉得呢袁帆?”
袁帆吞了吞口水:“我觉得……很有可能。”
“没事儿,管他是不是在水底下,反正水也能退下去不是?咱等水退了再找找就是了。”金贝勒有些大大咧咧地说道。
“你咋知道能退下去呢?”罗汉问。
“刚才袁帆不都说了么?那哥们儿——”金贝勒说着指了指那具骷髅:“那哥们儿也是给困死的,你看那墙上还有个水印儿不是?这说明这里之前就灌过水,但咱几个进来的时候,通道里可没有水,这不明摆着水能退么?”
袁帆点了点头:“退倒是能退,但是……”袁帆看着金贝勒:“关键是什么时间退啊?一天还是一个月?不说别的,这水就算十天不退,咱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不是,这个……到底为什么呀?”唐玉郎忽然疑惑地嘟囔了一句。
“为啥?你说为啥?等十天,咱东西也吃光了,啥啥都没了。干靠着,那不是等死么?”罗汉应道。
唐玉郎摇了摇头:“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他先灌水,再放水,究竟是为什么?就为了给咱们困死?但是……之前袁帆不是也说了么,在那个陷阱底下直接安几个铁锥子,扎死咱们不更方便?费这么大劲干嘛?”
“要不然我怎么说,他耍我们玩儿呢?”金贝勒少有地‘正常’回应了一句唐玉郎的话。金贝勒说完话停了几秒,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不对,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那个哥们儿在做科学实验:下面石室里不有好些个洞么?大洞给通道里灌满水半个钟头,小洞放干水一个钟头,那人就想知道,两个洞一起,多长时间能灌满水!”
袁帆想用鼻子叹一口气,却因为带着鼻塞,这口气叹得不怎么顺畅……
“扯淡!照你这么说,灌水半小时,放水一小时,水只能越来越多,八百年也不带排干净的,你丫这智商,还出题?”终于抓到把柄的唐玉郎攻击道。
“兴许下面干活儿的人偷懒,大洞没掏那么大,所以,水还是能给放干,嘿嘿……”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一认真,你就输了……
袁帆听金贝勒说完那道‘应用题’之后,就有点走神儿,因为他也被唐玉郎提出的那个问题问住了——为什么?是啊,既然最终目的还是想让几个人被困死在这里,那为什么之前还弄那么些个机关?而且,只要拿着异物,似乎那些机关也不会造成太大伤害……等等,异物?
因为又想起了异物,袁帆眼睛也是一亮,脱口而出道:“不对,不对不对!我知道了,咱之所以被困,就是因为异物!”
“异物?你不说拿着异物安全么?怎么这会子又说是因为这个才被困?”唐玉郎刚被金贝勒的‘偷懒’理论顶的没话,赶紧接了袁帆的话头以摆脱尴尬。
袁帆摇了摇头:“不对,应该不是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其实方才罗汉把异物插进里面拔不出来的时候,咱就应该想到的……”
“啥意思?插进去拔不出来咋的了?”罗汉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拔不出来了?”袁帆反问。
“为啥?为啥拔不出来?因为……长上去了?”罗汉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袁帆又摇了摇头:“按上去,拔不出来,只能说明一件事:布这个局的人,不想让我们把异物再拿走。”
“帆子……”金贝勒低声冲袁帆喊了一声。
此时袁帆刚想通其中的关节,不吐不快,于是只伸手冲金贝勒压了压手心:“等会儿,你听我把话说完……那个,布这个局的人,既然留了那个圆盘,圆盘上还有四个洞,咱的异物还正好能插进去,那么基本上就可以断定,布局的人肯定知道,这圆盘上的洞是插异物的,他知道了这个,肯定也知道异物插上去就再拔不下来,还有,圆盘还给封在石台上了……”
“帆子!”金贝勒声音稍大了一些。
“你听我把话说完贝勒……圆盘封石台上了,就说明那个人想把异物留在这,不让咱拿走,还有……”
“帆子,让开!!”金贝勒大喊一声,身子猛地窜出,侧身用肩膀往袁帆身上一撞,抡起锤子就往下方敲去。
袁帆正说得兴致勃勃,完全没有任何提防。金贝勒猛地这么一撞,袁帆顿时就是一个趔趄,一下子就撞到了身边的石壁,脑袋都磕得生疼。
还没等袁帆反应过来,就听‘噗’的一声——那声音就像橡皮锤敲击石砖地面,听起来有些闷。依旧一头雾水的袁帆因为被撞了脑袋,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哎呦’的叫喊。正要伸手揉揉脑袋,却又觉身后金贝勒在猛地朝上挤自己,袁帆回过头去,矿灯便扫到了通道下的水面。袁帆扫了一眼水面,不由也皱起了眉头:只见水面不知什么时候涌起了些波纹,就像下面有什么暗流在涌动似的。正踌躇间,忽然一个水花溅起,一个拳头粗细的黑色东西毫无征兆地就从水中窜了出来——拿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泥鳅,但是浑身黝黑,体型也更粗壮,而且,那东西的嘴要比泥鳅大很多,灯光下,那张张开的大嘴,张角足有人手的虎口那么大,喉咙和血红的内颚清晰可见,着实骇人。
金贝勒见那东西朝他窜过来,锤子一扬,在那‘泥鳅’身上打了个正着,只听又是一声‘噗’的闷响,那东西应声而落,掉在了金贝勒脚下的石阶上,又扭了扭身子,迅速钻回了水中,方才听起来重重的一锤,似乎并并没有给它带来多大的伤害。
袁帆一见这情景,只觉脑子‘嗡’的一下,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了起来,回手拉着金贝勒的胳膊,抬腿就往台阶上跑去。一边跑一边冲唐玉郎和罗汉大喊“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