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流水线上工作,感觉很新鲜。线长第一次见到我给了我一把铁线剪,只因我不懂厂里的规矩,又是才进车间就到了下班时间,没有把工具藏好,结果弄丢了。
不是每一个进车间的员工都可以得到这样的剪刀,后来我才知道,有这工具的员工只要勤快,领工资时比一般员工都要领得多。我就一个傻呆呆的模样,没想到竟然被我的第一个线长另眼相看。
她叫曾纪香,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长有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皮肤上有点雀斑,菱形的下巴,个子高高瘦瘦的。在别人眼里可能她算不上是美女,但给我的第一映像,她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缘分是一件说不清的事,当我对谁有眼缘的时候,在被我看好的人的眼里,我也是一个不错的存在。
这家工厂专门制造变压器——小型变压器。最主要的工序只有两道:打挡边跟绕线。绕线又分两种:机器绕线和手绕线。
我若不把那铁线剪弄丢了,曾老大肯定早就教我怎么用机器绕线了。即使我不懂事弄丢了那把剪刀,碰到好做的工序,曾老大还是优先考虑了我,帮我借来工具教我手绕线。
这家工厂是包吃包住,工资以计件为主。在曾老大的照顾下,我也领过较高的工资。
我对未来还没有确切的计划,只是一心想摆脱情感的困扰。感情这东西就像紧箍咒,越是挣扎越紧,我几乎是精疲力尽了。还是顺其自然吧!喜欢想着谁就想着谁,只要不卷入人家家庭当小三就行了。
我没有在这里刻意交朋友,如果有人觉得我不错,愿意跟我交朋友,那我也不拒绝——我指的是女性朋友。
旺娣跟钟媚没有我那么多的心事,很快就交了好几个朋友,我有时也会加入她们,跟她们聊聊天。更多的时候我还是习惯独处,去想我喜欢想的人和事。
月亮又圆了,那晚碰巧又没有加班,我走到宿舍外的操坪里,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看着圆圆的月亮我又想起了图,也想起了杨晋,他们两个还好吗?一个有老婆照顾着,应该不会太孤单。还有一个跟我一样也在这边打工,他在哪儿呢?能适应这边的生活吗?
第二天,在宿舍的卫生间的水龙头边洗手,谢丽跟我说:“陈梅丽,你昨晚在外面看月亮看了那么久,你知道有人在背后怎么评价你的吗?她们说你就像个250。”她把250这几个字说得很重。
我有点吃惊,但并不觉得意外。我苦笑了一下,跟她说:“250就250吧,这样的评价有什么?我有看月亮的习惯,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太深爱一个人的时候,有时候的确看起来比傻瓜还傻,但我乐意。图已成了我精神的支柱,如果不去想他,我会发现生命会变得毫无意义。
但我从未跟旺娣提起图的事,她只知道我对杨晋有那么一点意思。她有点不明白,在她眼里,杨晋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娃娃,怎么在我眼里却像爱人般的存在。而且有一事她不明白,为什么我对杨晋有好感却不去表白和追求?
谢丽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皮肤细腻而白皙,瓜子脸,头发柔软而细长。她爱好穿无袖衣跟四分裤,头发扭几下夹得高高,发尾留五六寸长,走路时一摆一摆的,看起来很俏皮可爱。
她有一个堂姐也在这里上班,叫谢真情。这个姑娘长得一般,皮肤没她堂妹好,性格偏向文静。
谢丽告诉我,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名演员,可惜她演不了哭戏,不然还真的很想往这方面发展。
谢丽的五官长得很精致,可惜有一点点小龅牙。我不觉得当演员有什么好,听她说这方面的事我也就笑笑,没有说过多的话语。
我有爱哼歌的习惯,有时还会去食堂看音乐节目,学习一下新的流行歌曲。谢丽跟我说:“我读书的时候很喜欢唱歌,以前跟别人比赛唱歌时,我还赢了。我最拿手的歌是《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这首歌我好像听过,但并不怎么会唱。
在外打工,会认识很多人,但谢丽这个小女孩被我记住了,可能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可爱和天真活泼。她说我站在坪里看月亮的样子像个250,我一点也不怪她。毕竟她年纪还小,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的是清纯。可能她还不知爱恋一个人的滋味。但愿她的情感之路比我顺畅,不要像我给别人的形象是250。
说我怪异的人很多,认为我正常的人几乎没有几个,这个我不再乎,我爱怎样还是怎样。即使我如此固执,还是有人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我刚进这个厂没几天,一个比我看起来大四五岁的姐姐来到我身边,她想交我这个朋友。
这位姐姐我已记不起她的名字了,只记得她有点婴儿肥,个子比我稍高一些,说话慢条斯理又温柔。
我没有拒绝她,跟她玩在了一起。当她知道我有唱歌的爱好,她就问我:“会唱张信哲的歌吗?”
我点点头说:“会唱一些。”
“《别怕我伤心》会唱么?我很喜欢这首歌。”
这首歌略带伤感,这位姐姐不会在情感上有什么不顺吧?我听她说起过,她已订婚,但还没有结婚。
刚出来没多久,没有那么多钱去KTV去k歌,休闲的时候,她总是要我唱这首歌给她听。
“好久没有你的信,好久没有人陪我谈心,怀念你柔情似水的眼睛,是我天空中最美的星星……”唱这歌对我来说没多大问题,正好也让我想起了杨晋。
这个不给我回信的家伙,是不是爱别人去了?爱别人就爱别人吧!反正我两不合适。很多年后我们总会再见面的,到时可以问个明白。
曾老大也到了婚嫁的年纪,听别人说,她在等一个在部队当兵的兵哥哥,不知那个兵哥哥心里可有她。但愿她最终能如愿以偿吧。
做手术还不到一年的我,样子苍老又憔悴。就这个样子,我照样命走桃花,一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同事问我有男朋友没,如果没有,可以考虑他。我被他的话吓到了,忙跟他说:“我还不考虑这个问题,还要过几年再说,你另找他人吧!”
我长了一个呆板样,跟漂亮又沾不上什么边,总犯桃花也是件很奇怪的事。
日子就这样过吧!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如果我没有估计错,我还有一段很艰辛的路要走。
进厂两个月后,钟媚喊来了她一个表姐,她表姐的一番言语,让我略知一些当时婚嫁中的人如何谈情说爱。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