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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送不出去的嫁妆

我大姨母比我妈大十六七岁,但她的孩子比二姨母的孩子要小得多,为啥?

大姨母并不是晚婚型的,只因夫妻感情不和,结婚好几年没有生育。和不了可以离婚啊!事情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大姨母的婆婆护着儿媳妇,坚决不许夫妻俩离婚,长打压儿子要离婚的想法,我大姨母思想封建,跟外婆一样认为好女不嫁二夫是真理。也没有非离婚不可的想法,就这样凑合着过了好几年。

我大姨父是个篾匠,常年在外靠手艺挣钱。我大姨母是老共产党员,只是她对开党会的积极性不高,慢慢地成了边缘化的党员,群众对她评价不高。

听外婆说,大姨母年轻的时候,是村里的会计,打得一手好算盘。我读小学的时候,学珠算的时候是要懂不懂的样子,外婆还要我专门去请教大姨母。

大姨母共生育了两个子女,大的是个女儿,我叫她清香姐姐。

只有花开的时候才有淡淡的清香。清香姐姐人如其名,是村里数一数二的美女,只是个子不是很高,不然都可以去T台当模特了。

都说女人脸尖才算漂亮,清香姐姐的下巴有点方,饱满而略往外突,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人。眉毛有点短促,内双眼皮的眼睛圆又大,鼻子高又挺,嘴小而唇线清晰。

清香姐姐不是读书的料,没有读完初中就外出学艺了,但写得一手好字,我这个读书多的字还没她写得好。

大姨母送她学的手艺是理发,但清香姐姐比起学艺,她更倾向于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她已有十七八岁了,在农村是可以谈恋爱了。

电视里的爱情故事,当年有《渴望》、《一代佳人》、《兄弟》等。电影里的爱情故事,当年的代表作有《庐山之恋》。

录音机在农村开始流行,《粉红色的回忆》、《信天游》、《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等歌,当年的年轻人几乎都会唱。唱着流行歌曲去找寻一场甜甜蜜蜜的恋爱,那该是一件多么快乐和幸福的事!

清香姐姐的第一个男朋友是村里的,论辈份他们之间差着一两个辈分。

我大姨母极力反对,尽管那青年算得上我村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他小名叫秋茄子,长得可俊了,比起电视里的某些帅气明星还要好看一些。我年幼的时候,每次见他从我身边走过,都会像个傻瓜一样目送他好远。

本来在年轻人的世界里,潇洒和漂亮永远是黄金搭档,是被人们祝福的对象。

我爸觉得,只要年轻人自己愿意,反正已是五代外的人,同姓有什么要紧?是可以结合的。

我姨母认为都是同一个祖宗的后人,有点违背常理,这样要不得。

但姨母反对有什么用,清香姐姐还是我行我素。我妈在我面前是这样评价大姨母对女儿的婚恋态度:“松了怕跑了,管太严又担心这担心那的,迟早有一天清香会违背了她的意愿,这那像做娘的样子?”

清香姐姐长得漂亮,追求的人自然不少,过了一段时间,又认识另一个青年,听说是城里人,她自我觉得也是个可处的对象。

一女总不可以嫁两夫吧?清香姐姐也没有询问别人该怎么选择,而是把两男子喊到一起来比个高下,看谁更有魅力更有能力,她就嫁给谁。

这事在村里顿时炸开了锅,很多村嫂村婶们对清香姐姐的评论都含贬义,认为她太前卫太开放。

清香姐姐自我觉得没什么,她就是要挑个满意的,能跟她每天都浪漫甜蜜的。

结果是两个男青年最后都没跟她走到一起,是另一个小名叫狗伢子的青年跟她走在一起。

城里的那个我没见过,村里那个叫秋茄子的在村里碰到我,他好像对清香姐姐余情未了,有一次这样跟我说:“梅丽,我们一起去你清香姐姐那里玩好不好?”我虽还不到十岁,但也知道大姨母反对他俩在一起,只是笑了笑,没有答应。

大姨母跟我妈还有二姨母都是很保守的人,清香姐姐却一反常态,开放到在那年代有点让人咋舌。她跟狗伢子合伙在皇安寺街道上开了个小卖部,专卖日常用品。

青年男女合伙开店,日夜都在一起,若两个人之间还是清白的,鬼才相信!

离谱的还在后头,因清香姐姐长得漂亮,又一名男子也看上了她。看上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居为己有,狗伢子自然成了他的最大障碍。

后来听说狗伢子被那个人用刀捅了,被清香姐姐送到皇安寺医院抢救。还好,没伤到要害,小命保住了。

我妈对清香姐姐在医院陪护狗伢子忒有意见,曾这样跟我说:“又不是她杀的,要去照顾他干嘛?”看来我妈跟大姨母一个鼻孔出气,都反对清香姐姐跟狗伢子来往。

我妈迷信,当大姨母来我家说起清香姐姐跟狗伢子谈恋爱的事,我妈问了一下他俩的属相,一算是不相合的那一类,其它的问都不问直接说:“要不得,要不得。”

狗伢子伤好后没多久,就听说清香姐姐有身孕了。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该谈婚论嫁了吧?但姨母还是没有松口。

听说快临盆的清香姐姐回来了,我放学回家特意去了一趟大姨母家。

清香姐姐穿着一件白底蓝色碎花的孕妇裙躺在竹椅上,大姨母阴沉着脸轻声说了一句:“怀着干嘛?还不去流掉?”

我当时惊得要掉下巴了,看这样子离产期不远了还流产?不要命了?不如顺了他们的意,该取亲的取亲,该嫁女的嫁女。

清香姐姐生下长子,我大姨母气她不争气,没有去照顾她坐月子。清香姐姐还没满月就生病了,听说病得不轻。

跟我妈嫁同一个村的表姨是个接生婆,在我大姨母的请求下带清香姐姐去会治这方面病的人那里去治病。清香姐姐命大,在慢慢调养中好起来。

我是听妈妈说的,她们年轻人不懂事,还没满月就行房事,结果下红不断,不及时治疗会血尽而亡,吓死人了。

我见过病中清香姐姐的模样,脸苍白蜡黄,人瘦得一阵风都可以把她吹倒,那时我都为她捏了把汗。

我爸是比较看得起清香姐姐的,大概跟她长得漂亮有几分关系,也有可能是她跟我妈年轻时有几分相似。村里有人说清香姐姐长得像我妈,但我觉得清香姐姐长得更像大姨父。

我爸说了,如果清香姐姐出嫁,他会打发一台自行车。九十年代初,自行车在农村可是一件比较显摆的嫁妆。

孩子已生,婚姻还没有着落,大姨母不急着嫁女,狗伢子那边也没有要取亲的意思,清香姐姐更没有在那安家落户的意思。

孩子满周岁后交给了我大姨母,我大姨母虽然反对他俩婚事,但对自己的外孙还是很痛爱的,也就没有推脱,接了来带。

两个人要想长长久久,必须有一颗平常心去面对生活,浪漫甜蜜不可能是任何的两个人的一生。

过日子讲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而不是一句“我爱你”就足够。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两个人能处多久,不是喜欢对方的多少优点,而是能包容对方多少缺点。

狗伢子在众人眼里就是烂仔一个,我表姨曾私下跟我妈说:“劝你姐把女儿嫁给他算了,若惹急了他,到时他把清香杀了那可咋办?”

不学无术,他家又是个穷乡僻壤,马路都不通的的地方,这也是我大姨母不同意的原因。

没钱拿什么浪漫?我清香姐姐并不是个见钱眼开,爱钱如命的,只是须要钱过正常生活而已。狗伢子年轻英俊,性格又开朗活泼,走出去,也难免有姑娘爱慕他的。就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本来甜如蜜的两个人慢慢矛盾多多,吵架多多。

年轻的清香姐姐开始质疑自己追求的生活,对无休止的争吵生活开始厌烦,他选择离开狗伢子,南下打工去。

狗伢子也疲倦了,同意清香姐姐去外打工,给彼此一个空间。

南下打工的清香姐姐迎来了人生的转折点,最终她没有嫁给狗伢子,跟另一个人走在一起。

嫁妆是多余的,我后来的清香姐夫很有钱,可以说跟土豪沾了点边,我爸的自行车最终没有送出去。

我看人难得看错,清香姐姐是个有福气的人,已被证实,后来是怎样的,请听以后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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