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晚间,柳梦媚作为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孩,一看到是“玫山一霸”牛沫旺的来电,第一反应就是恐怖惊悚,她压根就不敢接听,于是便任由手机响个不停。
然而,牛沫旺的来电却顽强得很,一刻也不愿消停,柳梦媚除了对叮咚作响的手机铃声置若罔闻之外,委实是别无选择。
在柳梦媚与经久不息的手机铃声漫长的“人机对抗”之中,那手机铃声最后终于败下阵来。柳梦媚望着那暂时静止下来的手机,不禁一时自鸣得意起来,心想你牛沫旺不是“玫山一霸”吗?本美女不接听你的电话你又能奈我何?有本事你就一直不停地打进来啊。
仿佛果真要与柳梦媚作对似的,“玫山一霸”牛沫旺仅仅停歇了一小会儿,接着又继续打了进来,而且此次拨打的时间更为持久,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柳梦媚听着那经久不息的手机铃声,整个人近乎崩溃起来,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关机了事。
柳梦媚把手机关机之后,心想就这样把手机关了,一时之间倒是省事;可是万一亲朋好友特别是老家父母要是有什么紧急事情的话,电话打不进来,就意味着人都联系不上。
柳梦媚稍等片刻之后,还是无奈地打开手机。
这时手机虽然没有铃声大作,但是“叮咚”一声收到一条短信:“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探听本大爷与蒲淞陵老板的秘密?”
显而易见,那条手机短信是“玫山一霸”牛沫旺发来的,柳梦媚心中暗想:那家伙似乎是在今天下午接听本美女的电话之后,等他自己静下心来或者经由他人提醒,仔细一想事情有些不对头,来电话的女子应该不是那天陪蒲淞陵老板一起吃饭的人,于是牛沫旺便开始警觉起来,便回拨电话想问个究竟;本美女越是不接听他的电话,就越是引起那家伙的怀疑,于是发来短信追问。
柳梦媚暗忖:究竟要不要给那家伙回一个电话,或者回一条短信,编一个借口搪塞过去?可是编一个什么借口,才能向“玫山一霸”牛沫旺解释得通,搪塞得了?
柳梦媚想来想去,也理不出一个头绪,于是干脆不去理他,心想反正身在灵海市,离玫山县有好几百公里之遥,还用得着怵他什么狗屁“玫山一霸”牛沫旺吗?
就在柳梦媚忐忑不安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她心想这个“玫山一霸”牛沫旺真是烦人,本美女不就是下午打了一个电话给你而已,又不是挖了你家祖坟,用得着如此这般穷追猛打吗?还有完没完?干脆现在立马接听他的电话,压根就不考虑什么解释不解释,借口不借口,爱怎么说就怎么说,随那家伙怎么去想,反正他又不认识本美女,也不知道本美女住在哪里,怕他个屁!
柳梦媚于是连手机来电显示都顾不上看,就接听起电话来,她压根就不给对方先说话的机会,而是对着手机那头那家伙劈头盖脸乱说一气:“喂,你这人真是烦!姐又不是你的偶像,你老是这样穷追猛打,算个什么事?姐告诉你,压根就不认识你是个什么东西,别再继续打电话来烦姐!”
柳梦媚说完这一通话,赶紧挂掉电话。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这下好了,终于可以不用再对着那催命似的手机铃声提心吊胆了。
然而,就在柳梦媚心里暗爽之际,她的手机还是不合时宜地继续响起铃声,柳梦媚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个“玫山一霸”牛沫旺还真他娘的霸气十足,如此这般三番五次电话骚扰,压根就不顾别人的任何感受,于是想赶紧关掉手机,来一个耳不听为净。
柳梦媚正要关掉手机,忽然不经意发现来电显示竟然是蒲淞陵,柳梦媚心想这条老狐狸不知道正在外面干着什么勾当,怎么有闲情逸致关心起本美女来,于是酝酿一下情绪,接听起电话来:“喂,陵哥,你还在外面忙吗?你今天晚上过不过来?”
手机那头的蒲淞陵似乎很不高兴,他不耐烦地质问柳梦媚:“你刚才怎么说话呢?你说陵哥我真是烦?你说陵哥我对你穷追猛打了?叫陵哥我别再继续打电话来烦你?你这人竟然一点良心都没有?你不想想如果不是陵哥我关照你,让你来我公司工作的话,你至今还在殡仪馆与死人和鬼怪为伴!如果不是陵哥我关怀你,送你‘灵海嘉园’精装海景洋房的话,你至今还住在村中城水角村的出租屋里!”
柳梦媚一听,心想“坏了!”刚才以为是牛沫旺“玫山一霸”的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来电,因而刚才对着手机噼里啪啦地乱说一气,没想到接听的竟然是蒲淞陵的来电,于是赶紧解释起来:“陵哥,真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有一个不知哪个无聊的人打来的骚扰电话,接二连三地打进来,我刚才以为又是那家伙来电骚扰,所以才骂了那家伙一通,刚才那番话压根就不是针对你,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手机那头的蒲淞陵似乎信了柳梦媚的解释,他在电话说:“梦媚啊,我在酒店应酬完了,准备过来看你,我想给你打包带些吃的东西来给你作夜宵吃,想问问你喜欢吃什么?”
柳梦媚听了蒲淞陵的电话,心里一热,心想傍晚的时候还错怪他,以为他早就把所说的晚上要来看望的话抛诸脑后,没想到他居然还记着他自己的诺言,而且还细心体贴地想起打包带些夜宵过来。
柳梦媚于是赶紧在电话中对蒲淞陵说:“陵哥,你过来看梦媚就行,不用打包带什么夜宵啦,你早点过来吧,梦媚等着你哟。”
蒲淞陵在电话中还是执意问柳梦媚喜欢吃些什么,坚持要给柳梦媚打包带夜宵回来,柳梦媚于是心里充满甜蜜和温馨气息地对蒲淞陵说只要是她陵哥打包带回来的,不管是什么夜宵她都喜欢。
柳梦媚听罢蒲淞陵的电话,回想起蒲淞陵对她安排工作的关照和送她洋房的关心,觉得这个人还是一个豪爽大方、侠义心肠的汉子,而且在水角村还亲眼见证过他豪气十足地为朱拔颉帮忙的场景,从这个方面看来,他似乎又不像是会对朱拔颉下毒手的人;然而结合起蒲淞陵今天下午行色匆匆的神情以及“玫山一霸”牛沫旺在电话中亲口所说蒲淞陵关照了他一桩“大买卖”,尤其是刚才牛沫旺又打电话来追问的那副神神秘秘的口气,蒲淞陵又似乎充满嫌疑。
柳梦媚忽然想起蒲淞陵今天下午送那个同样住在“灵海嘉园”小区里面的那个年轻狐狸精回来的事情,那个年轻狐狸精会不会就是“玫山一霸”牛沫旺所说的陪蒲淞陵一起吃饭的那个女子?这倒也大有可能,在蒲淞陵那个房地产集团公司上班以来,也常听到同事之间在办公室闲聊的时候,提到老板蒲淞陵是何等的风流成性,那家伙由于老婆远在大洋彼岸,因而经常无所顾忌地与年轻女子成双入对出入于宾馆酒店等应酬场合,那么本美女有没有可能找个时间去会一会那位年轻狐狸精,旁敲侧击地探听一下蒲淞陵的相关秘密?
然而,柳梦媚心里却犯起了难:那么究竟以什么身份去见一见那年轻狐狸精?说不定两人压根就是情敌,去贸然相见的话,那还不会火星撞地球,突然爆发一场“星球大战”?
柳梦媚绞尽脑汁思索起来:那有没有什么可能伪装一下身份去先借机接近那个年轻女人?接近之后,逐渐相识,相识之后,再迂回探听蒲淞陵的有关秘密,这倒是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既然两人同住“灵海嘉园”小区,又都是年轻女子,应该有共同的兴趣爱好,要想接近那个年轻狐狸精,还是应该很有可能,比如在小区里面的超市、美容美发店,甚至养生会所,在这些场所,费尽心机地慢慢去等,总有机会遇见并接近那年轻狐狸精。
柳梦媚于是打定主意:心动不如行动,就从明天开始,实施这一“接近计划”,到“灵海嘉园”的女性喜欢光顾的消费场所千方百计去“偶遇”并渐渐接近那年轻狐狸精。
柳梦媚想起蒲淞陵一会儿要过来,便赶紧把她手机中与那“玫山一霸”牛沫旺的通话记录和信息记录删除的一干二净,以免万一睡着的时候要是蒲淞陵翻看她那手机的话,被他怀疑甚至质问,到时真是有口难言,百口难辩。
柳梦媚完成手机“消毒工作”之后,忽然想起如此这般穿着宽松难看的睡衣,躺在床上一副慵懒样子,哪怕再娇好的面容和再曼妙的身材,又如何能够吸引蒲淞陵那头精力旺盛的饿狼,尤其是怎么跟今天下午他开车送回小区的那年轻貌美狐狸精竞争?
柳梦媚想起蒲淞陵似乎对精制套裙的制服诱惑特别着迷,于是赶紧下床,草草洗漱一番,匆忙换上把她那曼妙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的套装短裙,接着又坐到化妆台前,精心化了个淡妆,准备以一副最美艳动人的姿色静静等待蒲淞陵那头精力旺盛的饿狼归来。
一切收拾妥当,柳梦媚坐在客厅那长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连续剧,一边静心等待蒲淞陵归来。
就在此时,套房的音乐门铃响了起来,柳梦媚以为是蒲淞陵回来了,心想男人就是粗心,他明明有套房的备用钥匙,却可能拉在车上什么的,于是快步上前想去开门;就在即将开门的一瞬间,柳梦媚的心中突然想起“玫山一霸”牛沫旺的电话,于是多了个心眼,决定还是先看看门上的猫眼再说。
柳梦媚一看之下,不禁惊恐万状起来:站在门外的压根就不是她的相好蒲淞陵,而是一个戴着墨镜的陌生高个、光头凶恶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