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的气候有些特别,春天总是很短暂,来得很迟,又走的很早,好像只是赶了个过场。这才刚刚入夏,天气就开始变得热了起来,特别是一到中午,太阳一晒,站在柏油路上都觉得烤人。也就是一早一晚,还有点凉快劲。大学城里几个舞蹈系的姑娘,就趁着早晨这段凉快工夫,一起到学校后山跑步,保持体形。
女孩子们生性活泼,一路慢跑,一路还不忘说说笑笑,难免就不太留意脚下,一个姑娘突然被什么绊了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幸好,身边的同学离她比较近,伸手扶住了她。
“你小心点,跑的时候看着路。”
“是有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啊。”女孩子笑着,低头去看脚下。
这一看可不要紧,把几个姑娘都吓得跳到了一旁,原来,刚才绊到她脚的,竟然是只一手。
“啊!是死人!”一个女孩子尖叫了起来。
“不对,不是死人,还在动呢!”另外一个女孩子一眼看到,那只手正在无力的抓着。
她们乍着胆子,捡起一根木棍,拨开路旁长了很高的野草,结果看到一个女人赤身裸体的趴在草的中,混身都是血,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来,已经气息奄奄。
“哎呀,快救人吧。”
“可这里手机没信号呢。”
“我们几个在这看着,你们俩快点跑到山下喊人去吧。”
两个女孩点点头,立刻向山下跑去,很快就找到了学城派出所的巡逻协警,他们一听这个情况,一面通知救护车和所里的同事,一面先跟着女孩子们一起上山来查看情况。
见那女人伤得这么重,又光着身子趴在草里,一个协警就赶紧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她盖上,又伸手去试探她的脉搏,所幸,跳得虽然缓慢,但还算稳定。
很快,医生和派出所的警察都到了,但山路很窄,没法把车开上来,大家只好拿着必须的工具跑步上山。
医护人员赶紧对女伤员进行伤口检查,将她翻过身后才发现,她最严重的创伤是在下腹部,伤口已经感染,甚至还有虫子爬在伤口上面噬咬,看着非常吓人。这种情况太严重了,医生们不敢犹豫,立刻用担架抬起她向救护车跑去。
几个发现了伤员的女孩子也被派出所一并带去了解情况。
女孩子们其实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把自己是怎么发现了尸体?又怎么报警?这个过程讲述了一遍。
派出所的所长老赵是个老民警,一看到当时那个状况,就觉得这个案子不简单。就算不是故意杀人案,也很有可能是意外致人受伤之后,把伤者抛弃到这里,想要掩藏过去。想了想,就立刻给刑警队打电话,把情况汇报了上去。
电话是高何接起来的,一听这个情况,表情立刻变得很严肃,立刻说:“老赵,你把具体的情况再详细说说。”
“是几个女大学生,早晨上山跑步发现的。受伤的是个女的,全身****,最重的伤在腹部,现在正在第一医院里抢救。我们有两个同事正在医院里,一有新情况,他都会及时通知我的。”
“我们可能得去医院里看一看,都谁在那里?我们跟谁联系啊?”高何问老赵。
“你们现在过去吗?要是过去的话,我也马上赶去,跟你一起来协调这事。”老赵说。
“好好,那辛苦你一趟。”
“你们那里都谁去啊?小郑来不来啊?”老赵问他。
“我们队长上次出任务不是受伤了吗?今天回医院去复查,暂时还不能去,等他回来再说。哎?赵叔,你就惦记我们队长啊。”
“谁让那小子是我带出来的?我的徒弟嘛。”老赵笑笑。
“哎,你徒弟现在也在带徒弟了。”高何笑着说。
“是吗?那小子还有这份耐性吗?带小姑娘啊?”
高何心想,师傅什么的也不见得真了解自己家徒弟,他们家队长对着小姑娘才没有这份耐性好吧?这都不明白,还怎么做人家师傅嘛!
“赵叔,等咱们见了面,我再跟您聊这件事情吧。”
“好好,那就一会儿见。”老赵挂断了电话。
高何琢磨了一下,去法医办公室找到梁雪,见她正在电脑看一些照片,似乎也是不同的伤口,就过去将老赵报过来的案子跟她讲了一下。
“听起来是不是跟前天在小屿山公园里发现的受伤女子有点相像啊?”梁雪问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怕拿不准,想请梁姐跟我一起去医院看一看。”
“没问题,走吧。”
梁雪和高何赶到医院,见老赵正在医院门诊楼外头抽烟,眉头紧锁着,好像遇到了什么大难事一样。
“赵叔?在这等我们呢?”高何叫了他一声。
“你们来晚了。”老赵严肃的看着他们。
“啊?”
“她死了。”
“什么?”梁雪惊讶极了。“怎么死的?”
“我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去看看。”梁雪快步走进门诊大楼,找到刚刚抢救那名女伤者的医生,询问详细的死因。
“她是因为伤口大面积感染,导致的感染休克致死。还真没见过这种伤员,她的整个子宫都被切除了。”那名已过中年的女医生,看上去十分不解,大概这样的伤者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但梁雪一听她这么介绍,心里却咯噔一下,立刻窜起一阵寒意。
这可不是梁雪第一次见到这样奇怪的死者,就在前天,有人从小屿山公园求了一名重伤昏迷的年轻女子,目前她仍然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也是子宫被整个切除,跟这里的情况完全相同。
“高何,马上安排一下,把尸体运回队里,我要对死者做详细的尸检。”梁雪找到高何,对他说。
“怎么?”
“跟前天那个一样。”
高何马上就明白了,说:“我们队长的好日子又过到头了。”
“这话怎么说?”梁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他可没法继续装伤员过消停日子了呀。”高何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郑少扬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