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的出现像是天使,救你与苦难,可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对天使,更多的是恶魔,拉着你,一起沉沦,堕入无变地狱。
院子内的木门嘎吱的开了,是恶魔来了。
后来,余晓再从梦里想起这么一天的时候,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是大梦初醒;还是走过半生,历经磨难。
恶魔是真的存在的,余晓见到过。心寒,绝望,窒息,害怕,痛苦,像是藤蔓紧紧的缠绕着她的四肢,手脚灌了铅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她被恶魔一点一点蚕食,连残渣也没剩下。她和她的家只有一墙之隔,争吵的声音都能刺破耳膜,她离生那么近,可又好像那么远,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
方生哥,我还想做你的晓晓。
血,黏稠,冰冷又刺鼻,令人作呕,余晓被迫承受这一切,这一刻,她像是个木偶人,没有自己的生命和灵魂。
余晓看着的是一双空洞洞的眼睛,是那个女人的,死了还不瞑目,睁大着眼睛,到底有什么不可瞑目的,这样活着,活在这样的世界上,死了难道不好吗,死了才是解脱,才是新生。
脑子里重复循环播放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门开了,她死了。
油腻的脸上挂着猥琐的笑,男人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大肚子,一口黄牙狰狞的露出。
他刚才就在屋内没有离开,就在屋内也没有睡觉。男人急切的在屋子里等着,几年来的酗酒,赌博,吃喝嫖赌已经彻底掏空了他整个人,再加上前几日暴虐,这几日的醉生梦死,让他的力气或许连一个少女都征服不了。
男人猫着身子透过模糊肮脏的玻璃窗观察着院子里的女人和余晓,等着女人带着余晓遛弯遛久了没了力气,正好便宜他。
看着余晓被扯破的衣服,他已经迫不及待了,想要早点上前,咽着口水看着女人发疯,看着余晓快要开门逃出的那一刻,推门而出,慌着肚子跑向余晓。
其实男人对余晓已经垂涎已久。
余晓每天上下学的时候,总能看见男人坐在自己的门槛上,手里拿着酒,脚边还堆积着各种酒瓶,白的,啤的,易拉罐,玻璃瓶。和走过的人唠嗑,来往的人对他敬而远之,不讲一句话,连看也不愿意去看,就像他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每当余晓路过的时候,男人都会喝着酒,眼睛放在余晓身上不放黏着她。有时候看见余晓上坡的时候还会走上前跟着余晓,在余晓的后面,笑的让人起鸡皮疙瘩,口水能流进啤酒瓶里。
原来,真的很早就被人盯上了。
余晓还剩一点力气,刚好够握住那个方生送给她的猫儿手链,碎的瓷片被余晓用力握紧,深深的割进手心。脱了力,红色的血,在阳光照耀下的纯白瓷片上流淌着,顺着手指流了一滩,瓷片深陷进肉里,会不会有那么一根筋是连着心脏都?
再醒来的时候,余晓还在那个院子里,时间过去不久,天色都没有改变,隔壁争吵还在继续,男人躺在女人的另一边打着呼酣睡。
余晓摸起女人头边的半个啤酒瓶和碎片,余晓颤抖着手脚爬过女人的尸体。
她把着女人的手捏着碎片靠近男人,碎片刺进男人的脖子上的大动脉,男人咕囔一声,砸吧着嘴继续睡。余晓见男人丝毫没反应,下了狠手,热血喷洒了余晓一脸,她只感觉到快感,还不够,她我握着啤酒瓶砸向男人的头。
做好一切,余晓穿上一旁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连碎布都称不上,余晓拾起和女人在打斗中掉到一边的校服外套穿上。
她冲进房子里,拽出长水管,将**冲洗干净,握着啤酒瓶伏在门口听着余父大骂着离开。打开了门,冲进家里。
余母还爬在地上没有缓过神来,就看见余晓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手上脸上全是血迹。脸上还有泪痕。
“妈妈,怎么办,妈妈我该怎么办。”
余母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爬了起来,上前抱住发抖的余晓。
“孩子,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妈妈,你这样子妈妈怕。”
“妈妈,我杀了人。”
余母睁大被余晓的话吓得一哆嗦。
她的第一反应是余晓有没有受到欺负,要不然平时话都不多的余晓怎么会,怎么会去杀人。
“那个畜生把你怎么了?”
余母松开余晓要拉开余晓的外套看看,余晓一下躲开,缩在一边的衣柜角边。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他要,他要……”
“晓晓妈妈在这,没人会伤害你的。”
“告诉妈妈。”
“不要不要,你滚开!!!”
余母上前抱着余晓,让她平静下来。
余晓渐渐安静下来,她扯着余母的衣角。她没抱过母亲,从来不知道母亲的怀抱这么温暖,就想要一直这样抱着,永远不松开。
她怕告诉了余母,她会再次被丢弃;她怕告诉了方生,她还会再次被抛弃,这样的话,她就再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她又是一个人,没人来心疼她,没人会问她饿不饿,没人问她冷不冷,没人问她想不想她,没人记得她的生日,没人再记得她这个人。
卑微的生存着。
“晓晓,我们去找警察,好好说,照实说,一定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余母没说完就拉着余晓往外走。
“妈妈虽然没上过学,但是妈妈知道,任何事都讲个公平公正,警察一定会帮我们。”
司渊还没下班,他是从外地来的,在新闻上看见云城小镇,就想要一展抱负,惩恶除凶,脑子一热,中二病一犯就来到离他老家十万八千里的云城,还到了云城里最穷的一个小镇。
一个满身是血的妇女拉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女走进警局。
司渊赶上前,忙问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妇女不答只是突然下跪,哭着求司渊救救她的孩子。
一边的少女也没说话,司渊只觉得少女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却又是想不起来。
司渊抚起妇女宽慰道:“大婶儿,你别怕,我们人民警察就是来解救一切困难的。你告诉我,是不是你男人家暴你们了!”
司渊看见妇女的手上和身上全是伤痕,旧的,新的,结痂的,冒鲜血的,一边的少女看着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