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闻言,独孤绾大惊失色。
武阳郡主殁了?哪个兔崽子竟然敢咒她死?她现在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么?
哦,对了,她现在已经不是战秋凰,而是独孤绾,老是忘了这茬,新身体还不熟悉。
“武阳郡主她……是怎么死的?”
“宫里的人说,是伤重而亡。”
伤重而亡?她战秋凰十年沙场征战,除了这次不小心被敌将刺伤了手掌以外,压根不知什么叫做重伤。
还想问什么,门外忽而走来一道鹅黄倩影。
“父亲,姐姐,你们要出门吗?”
来人正是孙氏的女儿独孤湘云。
看到她,孙氏先一步迎上去:“云儿,你怎么来了?”
独孤湘云看了眼独孤硕,柔柔道,“女儿来给父亲请安。”
“这大热天的,就别来请安了,你身子向来孱弱,赶紧回房好好歇息。”独孤硕对待独孤湘云的态度,与对待独孤绾既然不同。
这才是一个慈父,应有的样子。
独孤湘云摇摇头,走至独孤硕身前,挽起男人的一只胳膊:“女儿没事,倒是姐姐,那天晚上受了惊吓,爹爹可要好好安慰安慰姐姐。”
说起这事,独孤硕就一肚子火。
他转向独孤绾,脸上的神色,瞬间由慈和变为冷厉:“一会儿进宫,会顺道路过朱府,你去给朱侍郎以及朱公子赔个罪。”
赔罪?
开什么玩笑!
对方险些毁了他女儿的清白,他不想着替她讨回公道,竟然还让她去道歉,心中猛地燃起一股怒火,深深替原主感到悲哀。
“我没有做错,自然不会向他赔罪,若执意要我去,那朱公子的另一只手,怕是也要保不住。”
她语声淡淡,娇柔的声音里,却携着一股冷厉的嚣狂气势,这让独孤硕一时怔了怔。
他这个女儿,虽说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但平日里也还算乖巧,像今日这般毫不留情忤逆他,还是第一次。
不禁有些恼:“这就是你跟为父说话的口气?朱公子是朱家的独子,你伤了朱侍郎唯一的儿子,你觉得,对方会善罢甘休?”
她抬首,牢牢盯着独孤硕的眼睛:“父亲可知道,那日夜里,朱公子来女儿房中,意欲为何?”
男人眼神闪了闪,不知为何,对上女儿那双幽黑清冷的眼睛,竟有种心虚之感:“即便朱公子有不对之处,你也不该砍了人家的手。”
心头一片寒凉,她知道,这是原主的心境,在为拥有这样一个薄情的父亲,而感到绝望悲愤。
“父亲说的对,我不该砍他的手,而是应该直接阉了他!”独孤绾恶狠狠地说着,不知不觉,便露出了在战场时的那股子凶戾模样:“不如,父亲这便陪我去一趟朱府,将朱铭那淫棍的子孙袋割下来喂狗!”
独孤硕的脸庞涨得通红,指着她怒道:“你是勇宁候府的小姐,言行怎能如此粗鄙!”
眼看两人矛盾加剧,独孤湘云连忙站出来调和:“爹,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姐姐,虽说她与朱公子情投意合,但夜闯女子闺房,的确于理不合。”
眸光微转,探向正在“好心”为她解释的独孤湘云。
这姑娘真当人是傻子不成,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她能听不出?
话里话外,无一不在告诉独孤硕,自己的名节已经被毁,既然与朱家的那头猪情投意合,那不如成全了两人。
察觉到她的视线,独孤湘云下意识朝她看了一眼。
不禁心头一跳。
少女眸光幽冷骇人,凶暴异常,虽身姿娇小,却像只随时会扑上来咬断人喉咙的猛兽。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口,再也不敢与独孤绾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