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此刻一脚踏入此地,她却是一扫先前逃难的慌乱,心莫名地映上一片荒凉。
作为女人,作为一个后宫之主的女人,这是她的荣耀。这一生,她从未住过冷宫,却不想晚年却是为了避难而藏于此地,说来,这也是人生的一种讽剌。
“快寅时了,太后。”芳菲看看天色,东方的启明星隐隐若现,那一片天青泛白的色泽召显着黎明前的阴暗,只须过了寅时,一切便该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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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城脚下,从雁门一路行军隐迹的大军连日悄无声息地终于赶到了西华门处,为首的乃是本该在边境守卫的大将军段青冥,随侧而行的一年轻男子儒雅俊秀,一脸的文弱之气,却在大军之前,显得那等的英勇睿智。
此人乃是前几日告病下乡的新任文官钟念楼,云天海虽对这批皇帝新任的大臣有所戒备,然在这之前钟念楼便因偶感风寒而在朝中引起不适,渐渐病情加剧,发现竟是染上一种肺痨,身体越来越差。
故钟念楼的告病顺理成章,且那时边关的消息并未有所异动,故云天海对一个普通文官的病退,也根本未曾理会。
但此时此刻马背上的钟念楼,却是精神奕奕,豪无半分病态。
“城中守卫听着,我乃雁门守将段天冥,连夜赶回有要事禀报皇上,还请速速开城放行!”此时此刻,但见段青冥高举将令,大声地要求着城中守卫开城门放行。
但是城中守将却在看到大军压城的当口便立即惊起,立马吩咐人前去宫中通报宰相大人,而后命人死守城门,任何人不得放进。
“宰相大人有令,今夜有乱臣贼党入侵,众将们无论如何,定要守紧城关。”守将腰牌一举,虽然心中惊慌,却依旧强作镇定地安顿军心。
反咬一口,要城中士兵不得开城,等到宰相的命令传来,再另行打算。
只是看着眼前的情势,他却是心中暗暗担忧。不知如今宫内的情况怎么样了,若是情势有变,那今夜过后,他们也将万劫不复。
“尔等逆臣贼子助纣为虐,如今国家有难、皇上临危,尔等此不忠不义之举,定为天下人诛之。”段青冥军令一出,身后的大军便齐齐发出一声威喝之声,震得大地亦抖三抖。
“这是怎么回事?段将军怎么会连夜赶回来了天城?”。
“那不是钟大人吗?他不是告病下乡了吗?”城中有守卫开始生疑,今夜宰相大人吩咐他们守紧城关的目的便是殊绞乱臣贼党,如何此时此刻城门早已紧闭,门外却来了边关守将,扬言要重要军情禀报?
更让人不知就里的是,为何此时此刻,他们竟成了段将军口中逆臣贼子?
想段将军父子皆忠义两辈的大臣,若他们是叛军,那宫内此刻又是怎么一回事?
“大家不要慌,宰相大人很快就会赶来,一切等宰相大人来了再作定夺。”守将见人心开始动摇,只有搬出了宰相,试图稳住形势。
如今之际他们是能拖得了一时是一时,如果宰相大人顺利解决了大计,那木已成舟,城外的这批大军也是回天乏力。
“啾!”黑夜中一支锋利的长箭准确地一箭射中守将的胸口,让他一双不肯置信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箭光射来的方向,不冥目,自己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
宰相大人曾给他许诺,只要过了今夜,只要一切顺利,他的人生从此再不是一个小小的城门守将。
他的手中,将会手握天阙军权,成为一个被世人瞻仰的一代大将。
可是,壮志未酬身先死!他不甘,他不甘啊!
“宰相云天海意图谋反,当今皇上早已料中今夜宫中生变,本官便是受皇上秘令前往边关寻求段将军回城清扫叛臣。这是皇上手喻,尔等可以拿去验证!”钟念楼手中拿着轩辕泽的手喻,轻轻一展,高举着面向城中众守卫。
而后将手喻交给一旁的段青冥,对方将手喻卷起,轻轻一抛,那份皇帝手喻便被翻过城门投了进来。
一时城中守卫相顾而看,纷纷犹豫着此时是继续听从宰相的命令还是选择弃暗投明。关于宰相分裂朝延的谣传早非一日之传,今夜的突然变故虽然大家不明真相,此刻却是清清楚楚。
若是他们继续严守城门,倘若皇上真的出了事,那他们也将是千古罪人,为天下人所唾弃。
“段将军忠心为国,将军又有皇上手喻,我等相信将军绝不会背叛朝延,我等为将军开城放行!”有人大声站出,而后又有人跟着附和,一时原本还有些摇摆不定的人也是四下张望,拿不定主张。
“尔等放心,我段青冥在此保证,只要尔等一心为国、为皇上尽忠,今夜之事,我将力保尔等绝不受牵连。”段青冥见此情形,执剑指天起誓,让城中守卫们全都心血沸腾,再也没有任何的犹豫,齐声道:“我等愿随将军护国为民,坚决拥护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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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大人,太后不知所踪!”当一队士兵将太后的轿辇团团围住之后,轿帘打开,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而另一边云天海的人马接到城门守将的通报,正感大事不妙,返身出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