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眼直直看进他的幽森眸中,笑容恍如寒潭,让轩辕泽突然心生凉意。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在此时提起婉儿,只是嘲笑自己的爱不够坚专;更是提醒着自己,方才他对她那种不该有的冲动。
该死,她真的这样讨厌自己吗?
对她生气没有,发怒也没用,便是忍不住地温柔相对,却还是一样的没用。
云清,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你忘了你应该叫云!”他淡淡地开了口,深深的暗哑,让他几乎想要嘲笑自己。
呵,如果不是她的提醒,那自己真会控住不住在她大病初醒的这一刻,便要她侍寝。
而她竟然改了口,不再谨记自己的吩咐称呼自己是云,眼里还带着如此平静的漠视,她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吗?
深呼吸一口,他自她身上起身,整整自己的衣裳站到床边,而后再转回头面向她时,神色也恢复成平静。
“若我是云,将永不为后。若我为后,却只是云清。”云清幽然而笑,那绝美的面庞透着一种凄美的苍凉,让轩辕泽心一紧,一种说不出来的寒意将他全身笼住。
“这是何意?”他不解,看着她的目光也变得深遂难懂。
她是在威胁自己吗?用她的生命还是后位,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竟然如此的无畏,如此的决然!
“从来云都是自由的,而我,却非自由身。呵,皇上不须懂,只有成不成全。如今还请皇上成全,容云清一个全名罢。”幽幽一叹,云清的心同样涩然。
两次自生死边缘游走,她早已无惧生死。经过方才的一事,她却是想通了。
若要为后,她便不会是云。若她是云,只是一个人的云。
风云,风云……曾几何时,那人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俊眸含情,笑指天边万端云朵,唯愿化成无边轻风,能够与之相伴。
他说,云清,云清,应是云淡风清。
他说,云,应是风的云。而风,也是云的风。
天下间,只有云与风,才是最相配的。
可是如今的云身受束缚,早已不是那个可以自由飞翔的云彩;而风,又将在何方?
她说过,只愿做人一个人的云,那今生,便只做一次云。
离开了风的云,将不再是云,她,只是云清。
手心紧紧收起,轩辕泽看着她黯然神伤的眼,听着她怅然若失的声音,心狠狠地纠在一起。
云!她拒绝再称云,只因她不喜欢那个称呼,还是因为曾有人这样叫她?
风,那个让她梦中呼唤的人,是这样叫她的吗?
云,云……
“朕不许!”衣袖重重一甩,他忍着想再次伤害她的冲动,一掌掀翻殿内茶桌,咆哮如雷:“是因为那个人是吗?风,他叫风是吗?”。
他胸中怒意涛天,一种恨不能毁去所有东西的怒火,让他转头瞪视着她,拳心紧握:“回答朕?那个人,是不是杜锦寒?”。
轰!
宛如一声晴天霹雳,生生霹开漫天巨浪,直直划至云清心底。
一种不敢置信的惊慌让她抬眸对上那双喷火的眼,在他的眼里,她看到毁灭与妒恨。
“不,不是!”骇然地摇头否认,云清只觉手脚冰凉,根本不敢再看他的眼。
不会,他怎么知道风是那个杜锦寒?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名字到底是风的真名还是化名,为何他却能将这两个完全不同的名字归为一人?
“小姐!”听到里面传出巨大声响的碧桃身心一骇,刚想冲进去,这次却被小桃红快手挡住:“嘘,你千万别再冲动了,皇上此刻这样生气,若你再冲进去,只怕情形更糟!”。
“那怎么办,若是小姐再受伤……”。
“不会的,我相信皇上如今应该是真的关心小姐,不然也不会里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小姐却很平静。”小桃红虽也很是担心,可是她更知道,此时的皇上一定十分生气,若自己与碧桃冒然冲进去,只会让皇上怒气更涨,到时又怕要连累了小姐。
“没错,照目前情形看来,你们进去非但帮不到忙,还会起反作用。”一旁的华恒神情轻松,似没听到里面惊天动地的声响一样,突然悠悠地开了口。
而常乐公公却是侧耳细听,对里面未知的情形,也是吓得微挑了眉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时不知所措的碧桃,看到华太医这样平静,不由将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希望他可以想到帮助小姐的办法。
可是华恒却是微耸耸肩,十分简单地吐出一个字:“等”。
碧桃无语,却除了等,又不敢轻举妄动,一时如蚁啃心,烦乱不已。
“哼!”看着云清一脸明显的惊慌,与方才的冷漠淡静失之千里,却让轩辕泽更加的生气。
对面自己的强吻她都没有显得这样的惊恐万状,可此时听到自己说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她却这样害怕!
该死,她是害怕自己会伤害到那个人吗?她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她在提起他时,会那样的忧伤?
原来她所有的冷漠,都是为那人的存在而披上的外衣!云清,她忘了她已经成了自己的皇后吗?她忘了,自己才是她的夫吗?
“好,云清是吗?皇后云清,从今往后,朕便将朕这整个后宫全部交由你打理!朕倒要看着,你是否真的可是做到宠辱不惊,是否真的,可以永远无视朕!”他再度凑近她,在她有些害怕的闪躲下,他笑得邪恶而森冷:
“记住,你是云清,是朕的云清,是天阙皇后!朕要你记住,只有朕,才是你一生之中必须面对的唯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