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正琴今天打扫卫生,被分配到乒乓球这一块公地。她手里拿着拖把和垃圾桶,也没想到下楼就会碰到俞生。
本来他们的教学楼不在一栋,平时见面的机会也很少。而俞生自那次过后,基本上也没出现在这方。只是,偶尔会听闻一些关于他们班的事。
“你们是来这儿打乒乓球吗?”
任正琴微笑,“要打的话,可以先等一会儿吗?我得将这里打扫一遍。”
“哎哎哎,哪儿能让你动手啊!”
“是啊,生嫂,我们来,我们来!”
后面看好戏的人听到这话,赶忙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拖把和垃圾桶,开始打扫。
任正琴听到‘生嫂’两字,脸上蓦地一红,不好看俞生,只得小声推辞,“不好麻烦你们,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生嫂,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只是做分内之事嘛!”
“是啊嫂子,你别站在这儿了,当心地滑啊!”
听他们一口一个嫂子,任正琴面色尴尬又无措,只得立在原地。
“要帮就帮,不麻利点,都那么磨叽?”
俞生知道这帮孙子想要看他笑话,不好说别人女生,只得将矛头对准他们。扔下这话,不顾后面的人,他转身就走了。
说起来,这事儿还真不能全怪他。
那也是刚进高一那会儿的事了。
他们班一群男生,下课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俞生输了两回,第一次选的真心话,第二次一群男生起哄,追求刺激,选了个大冒险。
让他去理科二十六班,尖子班之一,去给从里面出来的第一个女生告白,说喜欢她,看上她好久了,还要追她。
好巧不巧,这出来的第一个人,就是任正琴,那个班的白月光。成绩优秀,面容姣好,气质出众,深得班里师生喜爱。
她本来是有男朋友的,结果被俞生一群人一闹,那两人分手了。或许是她太优秀,她男朋友比不上她,没有安全感,所以占有欲也特别强,容不得一点沙子。平日里她和什么人接触,他都要管着,没有多少自由。
两人分手,那件事就是最大的导火线。
后来,班里和俞生玩得很好的一群男生,只要每次一见到任正琴,要么会吹口哨吸引她注意力,要么就拿那件事和她开玩笑。如此往复,乐此不疲。
这样的情况,俞生显然也没料到。他本来就不喜欢人家,却因为他闹了不少笑话。所以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这边这栋楼,他是能少来就少来,基本上不来。为的就是怕碰上,两人再尴尬。也不是怕,就是,很拒绝这样的事。
他不想见到她,还是因为,这任正琴,是他母亲现任丈夫的姐姐的女儿。
很早之前,他母亲带他去过另外一个家,也见过任正琴。那本来就跟他没多大干系,自然不想和那些东西扯在一起,能避则避。
偏偏,不想见到什么来什么,还躲不掉。
——
苏阮抱了书,从左边石阶上下去。
走出一段路,耳边还回想着一群男生在那儿叫嫂子,有说有笑。
一边走,一边又回想起,初次报道那天,俞生斜靠在厕所边,嘴里嚼着棒棒糖,面带痞笑地,一脚踹向那个同学的腿肚子,将那人给踹跪在地,疼得捂着腿哭。
那时的他,很令人厌恶。
可另一边,想起的却是那芦苇荡旁,一个孤寂无助的身影。没有胡言乱语,也没有嚣张跋扈,落寞的,需要人帮助。
好像,从没见过他今天这样的状态。
既纠结,又有点……
局促。
他们口中的那个女生,应该是他喜欢的人吧。
这样的人,不要脸又性子急,有时候无赖又嬉皮笑脸,无论是在男生还是女生中都能吃得开。追上女生,可能也很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