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下鼻涕,说道:“见过,好像被一个穿蓝衣服的叔叔带走了。”
我焦急的晃着他问:“往哪里去了?”
他转身指了个居民区,我抬脚就往那里追,说好的买糖钱也没给人家。
居民区在公园的东北方,在一片树林后面,全是些老旧的二层小楼,我顺着一个胡同口往里钻,正好有个准备去公园遛弯的老大爷。
我走到他身边,掏出手机翻到惠欣的照片递到他脸前,问道:“大爷,看没看见这个女孩子啊?”
他耳朵有点背,侧着头将手放在耳畔握成扇子状,问道:“你说什么?大点声。”
我嘴凑到在他耳边叫了声:“这女娃子老人家见过吗?”
他声音特大的说道:“哦,见过啊,往前头巷子里去啦,第二个巷口左拐。”
我谢过他,摸了半天也没摸到烟,掏了两张红版塞他手里,说道:“给你买烟抽。”
他愣愣的拿着钱站在巷子口看着我往里面跑,嘴里念叨着:“我说左眼为啥老跳呢。”
没一会阿宝也走过来遇到了我相同的情况,她临走时给了老人家一百。老人冲她喊:“刚刚那人给了二百。”
阿宝声音从远处飘来:“回头补给你。”
老人家:“我是说你不用给了。”
阿宝:“……”
这边屋子蛮对称的,横排竖排一目了然,第二个巷口左拐后前面远处出现个黑衣人,在那里来回的走动着,那里有猫腻。
我摸了摸怀里的刀就要走过去,又想这样肯定不行,那人必然看过我的照片,出来站在门口就是防着我的。我蹲在路边抓了把泥土往脸上抹了几下,又将头发搞乱,邋遢的往前走去。
到了黑衣人那里,他盯着我,我低头弯着腰,念着:“主啊,神啊,给点零钱花吧,好人好报,必能早生贵子,善人一生平安,阿门……”边说边往这户人家门边走,眼睛则泛着光的往里瞅着。
黑衣汉子走过来抓着我的肩,骂道:“死要饭的滚远点……”说完将我摔在地上。
我哎呦的假意叫了声,然后颤巍巍的爬起来准备走掉,就在他放松心神的时候我掏出怀里匕首对着他的腰就扎了过去,扎了个结实,关键是没扎进去,他吗的居然穿了防弹衣之类的东西。
这人也明白过来,回身一脚将我扫趴在地上,然后狞笑着朝我走来,我抓了把土对着他眼睛撒了过去,他没中计,歪头闭眼的躲掉了。
这人冷哼一声:“找死。”
然后欺身而上,我又是一把土撒过去,他这次直接拿手臂挡。我见不奏效爬起来跑到远处掏出手机给血杀去了个电话告诉了他我现在的方位。
这黑衣汉子也不追我,就站在那户人家的门口,似乎他的仇恨范围就那么一块,我过去他就打我,我跑开他就不在管我。
我也急了,晚一秒都会出现另种结果。我不在躲闪,直奔那人冲了过去,他也很乐意一次性解决我,站在那勾着手指等我过去。
我鬼叫一声举着刀对着他就戳,就像飞蛾扑火。
只一下,我又被他砸趴在地上,刀也被他夺了过去,他脚踩着我的脸搓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又一蠢货,你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眼皮往上翻,盯着他对他吐着口水,尽管吐不到,尽管我又被他狠狠的虐。我的手在朝远处打着手势,嘴里吐着血沫子,眼睛里却满是鄙夷嘲讽的神色。
他虐的有点累,也可能是看我要挂掉了,就想转身往回走,我鼓着一丝力气扑到他的腿上,他踹了几脚也没把我踹开,然后拿着那把刀对着我胳膊就扎了过去,刀穿透手臂扎在了地上。
可我就是傻笑着不撒手,尽管被刀穿着的手臂已经使不上力气。
这户人家的屋里传来了一声惨叫:“啊!”
然后两个女人从屋里走了出来,我看了一眼,彻底瘫了。
这个被我抱着的黑衣人奸笑了下:“早防着你了。”
阿宝到门口喊道:“大老板屋里不是他,惠欣也不在,我被这女人抓着了。”
我松开抱着黑衣人的手,呼着气道:“带我过去,给你五百万,拿到钱你可以跑路,赵瑜铭给不了你这么多,你要嫌钱少可以在加,一千万。”
他不屑的笑着道:“钱对我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看样不是任何人都能用钱收买的,我又像是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会让你知道我的手段,一刀刀割你的肉都算轻的,我割一刀就把你肉烤熟了让你自己吃下去,放心调料我会给你准备好,口味随你选。”
他打了个冷战的对着我接着踹。
我一边咳嗽一边道:“你知道拉大肠吗,就是把你肚子割开一道口子,然后扯出来你肠子一角,然后栓在转轴上,我一直摇着转轴的把手,你的肠子就会一圈圈的裹在转轴上,你会亲眼看到自己肠子被一寸寸的抽出来,别觉得我在吓你,我要发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现在带我过去你还有五百万拿,晚了你就会享受到这待遇,之前知道我给谁打电话吗?公司,已经有几百人往这赶了,还有大批黑社会都在来这边的路上,你躲不掉的,赵瑜铭现在就是坐到飞机上,飞机起飞了,我也能给它弄下来,他斗不过我……”
我巴拉巴拉的说着,他的脸越来越黑,最后提着我往巷子前走去,到了一个小洋楼门口,他说道:“就在里面……”然后把我的刀丢在了我的脚步,转身离开了。
我踉跄的站起来握着刀,大门被插死了,我抬脚就要踹,阿宝跑过来说道:“大老板等等,我来。”
她从自己包里拿了根细长铁丝顺着门缝穿进去又穿出来如是者三,然后用一根小钢钉一别,门就开了。
我在她搀扶下往堂屋去,一楼找了个遍没找到,不过有扭打的痕迹,二楼两个房间翻了一圈倒是有人,一个男人****的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在熟睡还是在假寐。
我拿着刀对着他的大腿扎了下去,他痛的幽幽转醒,看着我,惊恐的道:“你又是什么人?”
“惠欣呢?”我问。
他摇着头:“我不认识什么惠欣,就今天有人突然闯入我家说借我的屋子用还给了我五万块钱,我就同意了,后来又来个女的,那男的就想跟她做那事,女的不肯还骂他禽兽,然后两人就扭打在一起,我想去劝架,结果头一痛就晕了,醒来后就见你们了,好汉,我把他给的钱还给你,求你别杀我,我也是鬼迷了心窍。”
我又在房间找了一遍还是没发现哪里藏了人,那这两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黑衣汉子应该没骗我,人之前是在这里,可现在去哪儿了?
我坐在椅子上,阿宝站在我旁边说道:“惠欣妹子有佛祖保佑着肯定会没事的,大老板就放宽心吧。”
我继续发着呆,等了一会血杀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到了,我又跟他说了这里。
他找到我后,看着我,问道:“人呢?”
“消失了。”
他听了我的话,四下查看了会,回来说道:“先出去吧,人走了。”
“去哪了?”我问。
“总之不在这里,你这样子像什么话,她回来看到也不会喜欢的。”
走到院外,他又看了看四周的墙壁和地面,我跟在他后面一直走出这个居民区,到了路边。
他叹口气:“没法找了,除非调路上监控,有人带走了她们俩。”
听了他的话我给周爷打了个电话,问他可不可以帮这个忙,他说道:“这个找对人就不是难事,紫琼王王研她们家应该可以帮到你,你给他们打个电话。”
我给紫琼打过去,她答应了,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她才回我:“那儿的监控出问题了,没抓拍到什么。”
我跟血杀说了此事,他宽慰着道:“人肯定会没事的,不然他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周折了,直接在那户人家就可以做掉她们俩。”
我相信了他的话,因为我自己没了头绪,我就像个机器人失去了自主意识。
而且生活真的很操蛋,总以为抓到她手了,结果一醒来又消失了。
我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屋子里弥漫着刺鼻的浓烟,王王研到的时候就看我坐在床上眼里无神,手里夹着根烟。
她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走过来坐在了我身边,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陪着我坐着。
我将手里的烟头掐灭又从烟盒里抽了一根,她打着了打火机,我对着吸了口将烟燃着,问道:“快高考了吧?”
“嗯。”
“准备的怎么样了?”
“不知道,学不进去了……”她说道。
“哦。”
“惠欣姐会没事的,我会帮你找到她的。”
“谢谢……”我说道。
“不用,这是我该为你做的……”她说完就走了。
我继续抽着烟发着呆。
生活如果能继续那就继续吧,活着才能看世界,看世间的人与物,情与爱。
一包烟抽完了,连嗓子里都是火星,我沙哑着喉咙喊道:“阿宝,阿宝,秦阿宝。”
她急如风火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道:“大,大老板有何指示?”
我抬头透着浓烟夹了她一眼;“去给我买包烟,南京的,红盒。”
她站在那一动不动,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说吧。”
她瞥了我一眼又急忙把头低了下去,声如蚊丝:“大老板还是不要抽了,你抽的太凶了对身体不好,这要抽出病来惠欣妹子会担心的。”
任何东西有了瘾就很难戒掉,除非有更值得你去珍惜的东西。阿宝说的很对,如果我抽出病来早早的嗝屁了,那么我跟女神又少了不知多少年的厮守时间,我是个斤斤计较的人,能多活一秒,我就又能多看她一眼。
“给我倒杯水……”我说道。
没一会她端了个水杯过来,我灌了一口,将嗓子里的火星浇灭了些,她又把窗户打开,一阵微风吹进来,吹散了浓浓雾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