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同老妈闹僵了,母子俩都在气头上。
周岩阴着脸回屋收拾自己的衣服,准备搬到单位上去住。
他老妈刘彩娟见儿子居然跟自己来真的,顿时火冒三丈,她冲进厨房拿着一根扁担,堵在家门口,凶巴巴的说:“周岩,你龟儿子敢从这门口走出去,我就敢揍你。你别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想飞就飞,告诉你,没门!”
周岩本来将衣服全部装进了一个木箱里,提着木箱想冲出去,看见老妈气势汹汹的样子,心里就软了。
周岩觉得真跟老妈干起来,是自己的不孝,好歹自己是小辈,怎么能和老妈硬碰硬呢?
哎,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儿子遇上不讲理的娘,有理也没处说呀。
周岩啪的一下将箱子扔在屋角,蹲在地上,双手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心里像刀割一般难受。
拿着扁担横在门口的刘彩娟,见儿子终于还是屈服了下来,心里又得意又难过,她也将扁担扔到一边,扑到门沿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周岩老爸周大树到村子里面串门儿回来,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对,老婆扑在门沿上嚎啕,儿子双手抱头蹲在屋子里一言不发。
很显然,母子俩刚刚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便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啦?天快黑了也不弄晚饭,哭什么鼻子呢?”
刘彩娟一肚子火正没处发,老公回来的很是时候,她呼的一下扑进周大树怀里,边双手又抓又扯,边嚎啕大哭:“你这个挨千刀的,你看你养个什么儿子,为了一个贱人,竟然要和家里绝交,说搬到单位里去住…我这是前世造了什么孽,今生遭报应呀!呜呜…”
刘彩娟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激动,简直哭的呼天抢地,日月无光。
周大树眨巴着一双老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从老婆的语气中,隐隐约约明白肯定是因为儿子喜欢一个女孩儿,而自己老婆不答应,两人起了矛盾。
女孩儿是谁,周大树自然很容易想明白:肯定是媳妇儿的死对头,冉家的千金冉玲玲。
周大树本来是个好好先生,家里的事情从来是撑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糊涂。
他本来才五十出头,远没有到退休年龄,为了让儿子周岩去顶替自己的工作,早早办了内退。
退休之后,他闲在家里,虽然有退休工资,但因为不会做农活,加上媳妇儿脾气暴躁,所以他没少受气。
好在他脾气好,是村里出名的好好先生,媳妇儿就算跳起脚骂上了天,他照样该吃吃,该睡睡,从从容容。没事出去钓鱼或者窜门聊天,日子过得非常悠闲。
当然,平常的事,周大树可以装糊涂,这回老婆同儿子闹得可不是一般的矛盾,他还当缩头乌龟,显然过不去。
没办法,周大树待媳妇儿打够了,骂够了,哭够了之后,叹了口气说:“你们母子两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一点小事就又哭又闹的,成何体统!”
周大树的话让刘彩娟不依,她又在周大树的肩膀上拍打了两下,带着哭腔说:“是你的宝贝儿子不愿和我好好说,关我屁事。现在你儿子想要出去单飞,你管还是不管?”
“管,管,管,我肯定管。”周大树脸上堆着笑,讨好地回答。
然后,周大树侧过脸,望着周岩说:“你妈说你要搬到单位上去,是真的吗?”
周岩之前一直双手抱住头蹲在地上,心里如万箭穿心般难受,父母说的什么话,他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也不想理他们。
现在老爸亲自问话,他只好放开手,抬起头,满脸泪痕的回答:“还不是老妈逼的。我就不明白了,人家跟你有那么大的仇吗?再说,我只是一厢情愿,还不知道人家答不答应呢。”
“不答应拉倒,反正老娘就是见她不爽。”刘彩娟气哼哼的回答,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虽然脸上还满脸怒气,但明显比之前消了不少。
周大树发现老婆脸上的愤怒有缓解的迹象,趁机说:“这件事咱以后慢慢再谈,大家消消气,母子俩有什么说不拢的呢!周岩,快过来向你妈道歉,就说以后不再说搬出去住这样的气话,快点。不然老子到你单位上去闹,把工作给你闹黄了,看你小子能搬到哪儿去住?”
周岩心里很受伤,他才不想跟老妈道什么歉,这明明就是老妈的错,一点都不理解自己的苦心。
可现在老爸发话了,还用工作威胁自己,显然跟老爸斗,自己还差点,万一真把工作闹黄了,得不偿失。
唉,算了,遇上这样不讲理的父母,除了低头,还能怎么样嘞?
想到这里,周岩有些不情愿地站起来,脸上勉强挤出点笑容,装出很乖的样子,低下头说:“妈,是我错了,我不该说搬出去住。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先说明,冉玲玲我是追定了,你反对也没用。”
“什么?你小子这是道歉吗?你是诚心想气死我呀!”刘彩娟再一次跳起来,想去抓扁担。
周大树赶紧抱住她说:“息怒,老婆大人息怒,息怒,孩子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