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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堪入耳

刘三姑娘一曲古筝弹得情意绵绵,期间频频向柯离渊暗送秋波,无奈对方根本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她。最后刘三姑娘似乎是鼓足勇气站起来,一步步朝柯离渊的席位走去,在离他三步之外停下。不是不想再近,而是柯离渊冷冷的一眼扫过来便把刘三姑娘吓得不敢抬脚了。

在场的众人几乎都要以为刘三姑娘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她还是开了口。屈膝行礼,怯怯又充满期待的问:“王爷觉得臣女刚才弹得这首曲子如何?”

其实不仅刘三姑娘期待,就连在场的众人也十分期待柯离渊的回答。叶霜也放下酒杯暗自看向柯离渊,不近女色...不,是不近人情的安王殿下会如何回应刘三姑娘的一片痴心?

不过安王殿下似乎并没有理会刘三姑娘的意思,目光放在手中把玩的酒杯上,对于刘三姑娘视若无睹。刘三姑娘也是个犟的,见柯离渊不理会,又开口问了一遍:“王爷觉得臣女刚才弹得这首曲子如何?”

就在众人以为柯离渊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出声了:“不堪入耳,滚!”

叶霜对于柯离渊这回答,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主人公刘三姑娘似乎没有想到可离远点话如此不给她留面子,面色惨白的样子十分可怜,加上屈膝行礼的时间长了差点就要跌倒,最后还是撑住了。面无血色的刘三姑娘在自家婢女的搀扶下摇摇欲坠的向大长公主行了礼便退下了,呆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不再说话。本来大家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刘三姑娘却在坐下没一会后晕死过去了。

刘三姑娘的婢女吓得不知所措,大长公主对此不悦的皱了皱眉,让兰姑姑将人带下去安置后请大夫来看。为了不让场面尴尬起来,众人有志一同的当做刚才的事没有发生,但是谁也不敢再问柯离渊的意见。

其实叶霜对于参加这种表演十分排斥,所以今天她并没有要上场的意思。而叶丹因为之前作诗的事吃了亏,也不敢贸然开口设计叶霜,保不准叶霜又抢了她的风头。可能是柯离渊的气场太过强大,又或者是刚才刘三姑娘晕过去的事让大家有些别扭,一时竟没人主动出来表演。最后还是柴穗站起来了,因为她的身份特殊,所以这个时候由她来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最好不过了。

柴穗站起来屈膝行礼,“外祖母,早前我与叶家大姑娘约好了一起合奏一曲,还请外祖母恩准。”

叶霜毫无预兆的知道了自己与柴穗“约好”要合奏的事情,有些愣住了。大长公主是什么人,一眼便看出叶霜事先毫不知情,笑眯眯的开口:“是吗?”

叶霜心中苦笑,这个时候难道她要说不是?这当然是不行的,虽然事情来得有些突兀,但还是站起来开口道:“正是如此,先前郡主说了,若是今日这曲子得了太后的赏,就要将上次您赐给她的那架【落霞】送给臣女呢!”

柴穗闻言猛然转头看向叶霜,‘你竟然趁火打劫?’

叶霜笑语晏晏的回望她‘你与我合奏的事又何曾提前告知我了?’

柴穗自知理亏,只得妥协:“俗话说宝剑赠英雄,你琴艺极好,‘落霞’在你手里才是最合适的。”你等着,臭丫头!

怕你不成?叶霜对于柴穗的威胁丝毫不放在眼里。

柴穗最近迷上了箜篌,也在家中练了许久,不过不知是箜篌太难还是她实在没有这个天赋,如今也不过是弹得出一首不跑调的曲子罢了。不过柴穗在书院时就经常与叶霜一起练琴,知道她七弦琴弹得极好,才提出要和叶霜合奏。

柴穗与叶霜眼神的交锋只有一瞬间,连大长公主也不曾发现。很快下人便将乐器抬了上来,叶霜一见那架【落霞】被抬上来就知道柴穗是早有预谋,因为柴穗用七弦琴根本一首曲子也弹不完整,大长公主将【落霞】赐给她就是想让她好生练习,谁知她竟然迷上了箜篌。

柴穗心虚的朝叶霜笑笑,然后当先一步坐到箜篌旁边等她,叶霜无奈的微微摇头,在琴桌前坐下。她们之前练得最好的就是【高山流水】,不为别的,因为柴穗箜篌只会这一曲,足足练了三个月才算能听,之后就总要叶霜陪着她练这首高山流水。叶霜先拨了几声试音,【落霞】的音色极好,叶霜满意的勾了勾唇,此时对于柴穗的先斩后奏也不是那么介意了。

柴穗偷偷看了一眼叶霜的表情,见她对落霞满意才松了口气,拨了三个同样的音调后两人便开始了合奏。不得不说,叶霜的琴艺的确十分出众,加上这架琴又是名琴【落霞】,让人不由自主陶醉其中。

叶霜的五官生的明媚动人,坐在那里弹琴时平添了三分冷清的气质,她拨动琴弦时的手指纤细白嫩,一时间竟让人觉得整个园子的美景都被她生生压下去了。

在场的男子们眼也不转的都看着叶霜,可让这边的女眷不乐意了,其中以叶丹最甚。因为她发现柯继明此时也是一副迷恋欣赏的目光看着叶霜,心下恨死了叶霜却不敢表露出来。

一曲终了,叶霜面色淡然的起身与柴穗一起向大长公主行礼,对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的男眷视若无睹,这份不骄不躁的沉稳更是让大长公主满意,夸赞道:“好好好,赏!”

大长公主一连三个“好”字,夸得柴穗有些心虚,别看刚才她与叶霜合奏的挺好,其实若是单单听她的箜篌就知道什么叫做“不堪入耳”了不过是因为叶霜的琴艺着实太好才能带着她完美的完成了合奏。

“谢大长公主。”叶霜规规矩矩的行礼后坐下,无视所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因为又有女眷上台献艺,慢慢的大家的目光便都从她身上移开。但是不知道为何,她总感觉有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循着目光看去却与柯继明对上视线,叶霜一愣,微微点头后移开目光。难道是柯继明?可是叶霜却觉得不是他,难道是他旁边的柯离渊?

不会吧?他盯着她干什么?难道是想将之前在桃林的事告诉柯继明?不对,柯继明的父王宝亲王与柯离渊在上一世斗得你死我活,柯离渊与柯继明这对叔侄应该也没有表面那般和谐才对。至于柯离渊为什么会看着她,叶霜猜测可能是因为柯离渊将她也归类为宝亲王那一边了。

男宾席上,柯继明看着叶霜心里没有之前的排斥,甚至还有三分欢喜。早前皇后奶奶告诉他年后要给他定下门亲事,是关东将军家的嫡出大姑娘,当时他就出口拒绝了。京中将门千金他见了不少,大多都是些不懂礼仪的姑娘。他向来喜欢知书达理温柔贤惠的女子,不至于满腹经纶,起码可以谈诗弄月、红袖添香。

皇奶奶说让他私下里先想看一番,今日见到她时他并不知道她就是叶霜,直到后来有人提起他才知晓,更是知道刚才在桃林救下的姑娘竟然是她的庶妹!柯继明一时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叶家姐妹的性格与长相都截然不同:叶霜明媚动人且端庄高傲,叶丹娇媚可人又天真俏丽。

本以为武将家是姑娘对于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却不想叶霜不仅诗作的好,琴艺也如此出众。性格虽然说不上温柔似水,却也与他想的不一样。

“没想到这位叶家大姑娘琴艺如此好。”柯继明身边的一位与他交好公子微微侧头与他交谈。

柯继明看着身旁男子看叶霜时露出来的欣赏的眼神,心中竟然有一丝的骄傲,这个大家欣赏的女子很快就要成为他的女人了。

叶霜坐在位子上低头自饮酒,这青梅酒酒味极淡,叶霜酒量还算可以,一壶酒喝了一半也不见醉。饮下手中的这杯酒,叶霜轻声与柴穗说了句要去透透气。柴穗与叶霜坐在一处自然知道叶霜刚才饮了不少酒,嘱咐阳春白雪照看好叶霜。

从席上出来,叶霜顺着小路向北边走,她上次来时就发现别院的北边有还有一个花园,这花园不大不小,不过里面有一座假山,假山旁还有一处小小的湖泊,湖泊边上还有座凉亭。大长公主的别院到处都是花,这里也不例外。这里偏僻且风景很好,非常适合现在的叶霜,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她以为自己可以平静的面对叶丹与柯继明,事实上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任谁见到害死自己的仇人也不能安然自若的谈笑风生,先前她还可以借着饮酒来平复内心的激动,因为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会冲上去杀了这对狗男女。她知道她不行,起码现在还不行,她要等一个时机。至于这个时机什么时候回来,她还不确定。

吩咐阳春白雪在院门口的拱门处守着,有人来了叫她一声。她便一个人在园子里走走,也顺便散散酒气。这青梅酒虽然钱喝起来酸酸甜甜的没什么酒味,可是还是有些后劲的。

阳春白雪两个丫头虽然觉得让叶霜一个人在园子里十分不妥,但是也不敢违抗叶霜的命令,只得听话又着急的守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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