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杰和诺娜从贤者议会办事处出来的时候,发现总督府门口相当的热闹,在群岛尤其昂贵的奢华马车就停了5辆,还有络绎不绝的带着男伴或者女伴还有侍者的人群涌入。
“应该是一场贵族宴会。”
李杰对身边的诺娜解释道。
“在太古时期有贵族这种东西么?我看很多文献中没有记载类似贵族的群体。”
“早期有,但是贵族阶级没落后就没了……”诺娜想了想说道:“我既不是政治家也不是社会学家,没法说出准确的判断,但是近千年已经没有所谓的贵族了吧。倒是新纪元又出现了贵族,倒是挺有意思的,是生产力下降的缘故?”
“没有贵族的话,土地归谁呢?”
“看不同国家的政体咯,有的归国家有的归公民,但是到了‘饯别计划’时期,生产力已经发达到不需要土地资源管理了,各种相关技术的科研资源才是大家争抢的东西。”
两人正在聊天,后面传来了熟人的招呼声。
“哟,小贤者要进去吗?”
两人回头一看,是坐在马车上的老杰克。
看到老杰克旁边坐着的车夫,李杰不想暴露自己的自由邦学者身份,所以也没用平常的称呼回话,而是用较正式的语气说道:“晚上好怀特先生,感谢您的邀请,不过十分抱歉,本人今晚已经有约了,希望下次可以有机会与您共享晚宴。”
老杰克撇了撇嘴,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少来这套,车夫是自己人,不会把你在这的事说出去的。”
来自商人联盟,并且很可能是老杰克亲信的车夫听闻,会心的向李杰两人露出一个微笑。
“那就好……那个谁,老杰克,你是去参加奥博海港总督的晚宴?”
老杰克把身子探出车座,小声对李杰说道:“据说是为了庆祝一位新觉醒的‘亲海少女’,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看一下?你换身月亮教会的高等学位服就行,不会暴露你的真实身份。”
“假如今晚没约的话,我一定会去看看的,‘亲海少女’被各个势力保护的死死地,我还真没见过。但是今天,只能说下次有机会再见了。”
老杰克点点头,依照两人的交情也没有多废话,随手做了一个回头见的动作,看了一眼车夫,车夫也心领神会,向李杰两人低头致意,然后控制两匹兽马拉着马车前行。
随着黄昏的结束,街道上的摊铺和行人都基本消失了,随之变热闹的各种拥有足够照明的室内建筑,如各种酒吧、职业者工会、贵重品交易所、游戏室等等。
新纪元没有电力,但是有赖于“超生物辐射塔”的功效,人们可以通过太阳教会培育的“太阳花”进行夜间照明。
太阳花原本是一种娇贵的植物,可以吸收白天的光亮,在周围的亮度变低时释放,周围越暗自身释放的亮度越高。但是由于把太阳能转化成了光能,所以太阳花只能生长在日照不强烈但是土地非常肥沃的地域,常见于遮天蔽日的丛林深处,只有真正的有钱人,才能养得起太阳花,常年在夜晚照明。
太阳教会的外星系职业者“植物学家”通过对太阳花的改良,使其恢复了一部分光合作用能力,降低了养殖太阳花的门槛,但是对应的照明能力变弱,不过这点可以通过养殖复数株的方法解决。
在太阳教会的贡献下,使得中产阶级也能在夜晚感受光明,丰富了新纪元人们的夜生活。
诺娜在“朝雾号”上的夜间照明只能靠“阿尔忒弥斯”的模拟月光,即使没有云层,亮度也只能勉强达到可以看清字迹的程度。今天在奥博海港终于感受到了新纪元社会的夜晚——还是挺亮的,昏暗都算不上,也就比冷光灯稍暗等水平,而且是偏黄色的暖光。
来到“金翎酒吧”门前,就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热闹的歌声,是马尼拉群岛本地的民族歌曲,由一种特殊的弦乐器演奏。
新纪元的人们由于上古时期遗留的一些文化传统,在人文艺术方面有较高的审美水平。除了奴隶,哪怕是社会地位最低的农民,也会在闲暇的时间去人流量最多的场合欣赏通俗歌舞,或者在游戏室玩两把上古时期的桌游。社会地位高一点的,会愿意多花一点钱欣赏歌剧,或者干脆培养一个符合社会地位的兴趣爱好,比如饲养动物、园艺、钻研一些有价值的遗迹知识等等。
虽然没有网络,“超生物辐射塔”导致寿命变长,生育欲望降低,但是科技的断裂并没有造成文化的大量流失——甚至还会玩桌游,新纪元的人们还是有不少娱乐方式的。
在全力否决了诺娜想要去游戏室参观的提议后,李杰两人走进了“金翎酒吧”的住宿偏门,门口的侍者快步迎了上来。
侍者用隐蔽的目光快速横扫了一遍两人的穿着,略带拘谨的微微欠身。
“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先生?”
李杰看了看侍者,然后扫视一圈接待处的陈设。
旁边乖巧的诺娜马上递出了从姚雪那里领到的借住金属卡。
侍者辨认了一下真伪,马上接过了诺娜手中的小工具箱,带着两人往楼上走,殷勤的介绍道:“给自由邦联合的学者特备的客房在三楼,共有一间大卧室和一间小卧室套间,客厅,餐厅,盥洗室,迎宾室,同时再一次感谢尤利西斯大贤者的赞助,金翎酒吧愿意永远做自由邦联合学者的朋友。”
李杰点点头,派头十足的说道:“我需要金翎酒吧隐瞒我自由邦学者的身份,可以做到么?”
“完全没有问题,先生。”
“房间很不错,虽然我第一次来到奥博,不过这里的友善和文化令我感触颇深。”
“感谢您的赞美,先生。”
“嗯,我会在这里住到办事处给出通知为止,最长不超过一个月,除了住宿之外所有的费用我都会自理,即时收费或者最后结算都行,到时候直接给我结算单。”
“好的,先生。”
然后李杰就闭上嘴了,侍者瞪大眼睛看着李杰,想等待后文但一直没声音,诺娜迷茫的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
李杰实在不耐烦,给诺娜递了一个明显的眼色。诺娜好像恍然大悟一样,慌慌忙忙又递给侍者一枚银币。
“再一次感谢您的慷慨,先生。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您可以直接叫我巴伊。”
收了小费的侍者高兴地走了。
李杰走进卧室,直接打开了衣橱,里面挂满了干净整洁,带有南岛风情的本土服饰。
“不愧是南部重镇,大旅店的客房服务比大陆的大都市也差不多了。”
然后对诺娜说道:“咱俩轮流洗澡,先把这身鱼腥味洗掉,然后去酒吧大厅等着姚雪大小姐光临了。”
…………
当姚雪来到金翎酒吧的时候,大部分的人围着中央舞台哈哈大笑,是因为驻场歌手换成了舞台喜剧,正在和台下的客人们互动。
远离舞台中心,在酒场边缘稍有些隐蔽的小桌子,换了一身马尼拉群岛土著服的李杰挥了挥手。姚雪看见后避开舞台中间,绕了一圈走到了李杰两人桌前,拿起没人喝的第三啤酒,仰脖畅饮。
“你该不会就打算在这儿请我吃饭吧。”
“怎么可能,当然是姚雪小姐亲自指定晚餐地点。”
姚雪把木酒杯往桌子上一放。
“那就走吧,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三人弯弯绕绕,走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小胡同里。如果不是和姚雪知根知底,李杰还以为走到了地下黑市。
“姚雪小姐,你确定这地方会有高级餐厅?”
“闭嘴跟着就行,今天带你们去见一位值得尊敬的厨师,毕生致力于钻研新式菜品,我正在和他商讨移民自由邦并赞助餐厅的事。”
迎着月光——准确的说是“阿尔忒弥斯”之光,三人终于走到了一个木屋门前。
姚雪敲完门,迎接的是一位极为高壮的中年男子,以及一位同样高壮的妇女——大概是夫妻店吧,两人一看就是两口子,李杰不由得想到。
可以看出姚雪是熟客了,简单了介绍了一下李杰和诺娜,就直接被引入餐桌。所谓餐桌,也就是夫妻家里的客桌,客人也只有李杰姚雪诺娜三人。
男主人看起来不善言谈,一言不发的回到厨房开始准备料理。
女主人负责介绍菜品,其实也就是男主人发明的新菜品。
经介绍,新菜品是来自于太古遗迹的文献。大部分记载菜式的文献只有一个菜名,而这一个不止有菜名还有简单的材料构成。当然太古时期的蔬菜和新纪元的作物是不一样的,男主人通过委托一些学者的解读,以及自己对菜品的理解,以及无数次不同食材的试验,推演出了不少新式菜品。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男主人并没有开个餐馆的意愿,而是执意要继续钻研太古菜单。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他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理由把。”女主人是这么说的。
四人又随便聊了聊,男主人便端着三份菜品放上餐桌了。
一人一盘,三盘都一样,中间是一片金黄色的不知名物体,还在滋滋冒响。旁边摆着鲜煎金蜜虾,凉拌水藻,以及沿海常见的,用大量香料腌制后制作的鱼肉泥。
李杰一刀切下中间的金黄色物体,发出了“卡兹”的声音,不由得感叹道:“真是奇妙的品相,感觉味道会不错。”
诺娜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炸猪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