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伴随一声巨响,石块和尘土纷纷被扬向空中。
“李杰先生,你确定炸药没有放多?我感觉我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请你相信我,老杰克,我是职业的,炸药只会用少不会用多,虽然大多数遗迹都炸不毁,但不适量的爆炸会对进一步的探索造成影响。”
“好吧好吧,我相信你,不相信你我也不会来到这个该死的破岛上3个月!”
“耐心朋友,耐心,这个遗迹绝对值你的付出3个月。”
“三个月我可以围着自由海所有贸易点跑个来回了!你知道吗……”
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掩体后面,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等待尘埃落地。远处还有更多跃跃欲试向爆炸点张望的水手,他们手里拿着铲子或鹤嘴锄。
“差不多了,让铜耳带3、4个体力最棒的小伙子跟我来。”
掩体后面,其中叫做李杰的年轻人一个垫步,利落的越出掩体,谨慎的慢慢向爆炸点靠拢,同时用一个简陋的仪器向四周比划着,仪器发出难听的“滴滴”声。后面跟上了四个拿铁铲的水手和一个赤铜色耳朵的壮汉。
李杰缓慢而稳健的一步步往前走,每一步少则停留5秒多则1分钟,等到仪器的反应完全稳定才会走下一步。
耐心和谨慎,是太古遗迹探索的最基础要素,无数考古学家会折戟在“急功近利”四个字上。
“铜耳先生,先把我走过的地方清理一下,注意别引起太大的震动。”
铜耳点了点头,开始指挥手下的水手清理空地。
之后李杰向前探索的步伐越来越缓慢,往往2分钟才能向前走一步,直到黄昏时分,才在原地做了个标记,然后原路返回由水手搭建的遗迹挖掘驻地。
“让我猜猜,你应该不会说出‘还需要三个月’这种话吧?”老杰克一看见李杰回到帐篷,就阴阳怪气的说道。
“当然不会,大致情况我已经可以确定了,等吃完晚饭我给你们说一下开始挖掘的计划。”
“太棒了李杰,你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证明了我们可·以·开·始·挖掘了!”
“这是必要的,老杰克,你要知道这是个太古遗迹,懂吗?太古遗迹!你知道近十年有多少人在挖掘太古遗迹的时候尸骨无存吗?503人!503个知识渊博,技术高超的考古学家丧命,更不用提他们背后的挖掘团队了,我不想做第504个,同时也要为你们的生命负责!”
“呃……也许,我是说也许,我应该待在船上,等你搞定了再叫我?”老杰克喝了一口酒压压惊,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当然不可以!”铜耳在一旁插嘴“四方条约已经签署,挖掘过程中我们仨个必须都在场,保证各方利益。”
铜耳拍了拍手,让外面的水手准备晚餐,然后继续说:“如果你想退出条约,我是很乐意的,这样我能多分点好东西,不过你要退出不应该回船上,而应该去海底喂鱼,这样才有保密性,你说对吧老杰克。”
“天啊铜耳,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什么时候这么没幽默感了,恩?”
“我一直没有什么幽默感,你也一直这么胆小,杰克……”
在嬉笑怒骂中,商人,考古学家,海盗的简陋晚餐,在简陋的帐篷中结束了。
晚餐过后,等撤下餐具,李杰把一张已经做出部分绘制白纸铺在餐桌上,拿出一支铅笔开始布置。
“这是昨天就画好的简图,这里是驻地,这里多半是遗迹入口,需要进行大面积清理,这里可能会有危险,铜耳先生,交给你的人处理了……”
李杰边在白纸上点点画画,边给其他两人讲解。
“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上午就可以把前期准备工作完成,我们下午在落潮时准时开始进行第一阶段探索,目的是确保遗迹的正确出入口,甬道安全及对周边区域的影响,遗迹内部空间和地下部分的精确大小,无论结果如何,涨潮时都要无条件退出遗迹,一切以安全性为第一要素,两位,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需要我带多少人?”铜耳依旧摆着一副死人面孔说道
“十人以内,加上我们最多13人,假如甬道狭窄还要再减几人。”
铜耳点点头,看了看老杰克,又问道。
“‘大贤者’阁下什么时候来?虽然你有贤者的授权证明,但四方条约还是需要四个当事人在场才保险。”
“米雷亚阁下会以外交访问的方式牵制都德帝国的西部海防军,毕竟这块‘罗德斯岛’是都德帝国的领土,但我们都不希望一群都德野蛮人开发这个太古遗迹,虽然装作货贸商船拖了三个月,不过一旦被海防军察觉,我们是打不过正规军的,米雷亚阁下会尽最大努力牵制,但我们也要尽快完成遗迹探索。”
“海防军的负责任是谁?西斯元帅应该在前线吧,根据都德帝国的战时轮防政策,应该是‘开刃手’或者‘幼狮’?”老杰克慢悠悠的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半躺在驻地帐篷的垫子上说道。
“没错,是‘开刃手’哈维尔中将,所以我们的动作要加快了。”
“如果开始探索遗迹,会有多大的风险被发现?”
“没人能够预料在遗迹内会发生什么事,铜耳先生,尤其是一个太古遗迹。”李杰把图纸卷起,塞回自己的背包,拿出一个个或简陋或奇怪的道具,逐个检查,“所以我们要做好随时撤退的打算,同时需要商人联盟的外交支持,保证在关键时刻可以有活着当俘虏的余地。”
“我不认为自由邦的学者会在‘开刃手’底下活着当俘虏……话说你手里玩的是啥?”老杰克指着李杰手里的棒子问道。
这是一个通体纯银色的圆柱体,刚好可以一只手握满,长度大约两只手伸开的长度。
“你说这个?”李杰把手里的棒子扔给躺在地上的老杰克,又开始摆弄其他的东西“这是某个非常简陋太古遗迹的出土物,大部分都是垃圾,其中这个是最有价值的东西,我初步推算是太古时期的某种工业材料的标准体。”
“哇那可是好东西,我出5个金币,卖给我怎么样?”
“如果没有解析工具,这根棒子一个铜币都不值,不过我不打算卖。”
“那算了,我的商会只对上古遗物感兴趣,太古的东西都烫手。”老杰克把棒子又扔回去,继续躺在垫子上嘬着烟斗“话说我和铜耳都上了年纪就算了,你看看你李杰,年少成名的大学者,身强力壮血气方刚,这个破岛上别说女人连只母海鸥都看不到,你就不难受,嗯?”
“你要学会用大脑支配身体,亲爱的杰克,而不是用下半身支配大脑。”
“不不不,用下半身支配大脑其实挺好的,据说……”
与此同时,都德帝国南部沿海重镇环因城,城主府的大厅正在举办一场欢迎晚宴,由都德帝国战时海防军司令“开刃手”哈维尔中将做东,宴请秘密来访的自由邦“大贤者”米雷亚,不过被请客的人好像不是很高兴。
“我再重复一遍,哈维尔中将,这不是自由邦对都德帝国的外交访问,我只是来看个老朋友,过两天就走,我不想接触都德方面任何官方或军方人物!”
“当然没有问题,贤者阁下,除了我和保护您安全的护卫,您不会见到任何您不想见的人。”
“我不想见的就是你,年轻人。”
“对此我十分抱歉,但是帝国正面临一场战争,保护后方的稳定就是我的职责。”
“你的意思是我一个70多岁的老头,和我的年轻侍者,会破坏都德南部的城市?”
“您和您的侍者不会,但您的安全问题会影响帝国的外交环境,御前会议已经做出了决定,战争结束前,由我专门负责您的安全问题,除此之外您想去哪就去哪。”
贤者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不过在花白胡子的掩饰下并没有暴露,然后很快整理了一下表情,继续抱怨道:“我对贵国约束人身自由的行为很失望,回国后我可能会在贤者议会提出对贵国不理的提案。”
“当然,战争结束后我们自然会解除对您的保护措施,都德帝国也会与贤者议会进行和以前一样的交流与合作。”
言下之意就是在警告,议会在对待帝国的利益时,不会过于迁就一位贤者的立场。
对此米雷亚贤者也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呵呵!”
虽然还没有宣战,不过都德帝国已经进行了1年的战备,与北部艾诺联合王国本土的边境线上,每天都有上百次武装摩擦,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而就在此时,贤者议会的议员,同时也是自由邦高层人物的秘密来访,给处于极度敏感时期的都德帝国带来了极大的外交压力,不在前线的帝国留守部队需要出动大量的军力,保证帝国的内部和外部环境能够一致支持战争,于是哈维尔中将第一时间控制了大贤者米雷亚,并上禀皇帝,贴近前线的临时战争政府的指示不是软禁,而是严密监控,也给命令的实施者带来了极大的压力——毕竟直接软禁比较方便。
回到罗德斯岛,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太古遗迹的第一阶段探索工程正式开始,以李杰,铜耳,老杰克三人为首,还有7名身手矫健的英勇水手(商船上是水手,海盗船上是海盗)共10人,已经站在了充满金属质感的甬道入口。
“最后确认一遍,下去之后一切听我指挥,不要随意触摸任何墙壁上的凸起物,遇到任何情况不要惊慌,原地等待我的指示,我走在最前面,老杰克走最后面,其他人在中间,保持警惕,不要大声说话,不要造成剧烈震动,都明白了?”
众人点点头。
“很好,未知的知识和无尽的财富就在前面,月神庇护吾等,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