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大吼一声：“狗日的，有种的对我来。”边吼边打，向山下冲去。
二虎冲下山，跑了一段路，迎面碰到石光辉：“石疯子，你疯到哪儿去了？”
“我杀出包围圈后，听到这里有枪声，便又打回来了。袁团长在哪里？”石光辉带着一百多人正好杀过来了。原来石光辉冲出包围圈后，从西面杀来，路上碰上敌人的迫击炮阵地，他一个强攻，赶跑敌人。随后又碰上了敌三营营部和一个连，双方对射一阵后，石光辉跳起来，带着六营冲锋，冲垮敌人，接应上罗二虎。
罗二虎答道：“袁团长受伤了。就在半山腰，快去救袁团长。”
“你个大笨熊，怎么保护团长的？快领我去救团长。”石光辉反骂一句，带着人随二虎杀向石山。
就在石光辉反攻石山的同时，石山的北面也传来了激烈的枪声。那是王洪涛、邱韬丰杀退四十四团后，二人合兵一处，邱韬丰在前，王洪涛在后，杀向石山口，二部从石山北面向敌展开攻击。石光辉带二虎攻到石山山腰一颗大树下，只见袁方运已是血肉模糊，旁边还有一根棍子和帽子，帽子如同蜂窝。他的周边还有两个国民党兵的尸体。显然袁方运腿受伤后不能跑，他便爬到这棵大树后向敌人射击。为吸引敌人火力，他用一棍挑着帽子，时而树左，时而树右迷惑敌人。后来敌人发现了他，便把他包围了。当敌人到他身边时，他拉响了随身带的炸弹，与敌同归于尽。
石光辉气得一把扯住二虎：“罗二虎，你丢下袁团长，只顾一个人逃命，你是什么东西，你还我袁团长的命来。”
罗二虎扔掉机枪，红着双眼，双手抓着石光辉拿枪的手，枪口对着自己：“好，一命抵一命。你打死我吧，大虎已死，袁团长也死了，唯我一枪不中，他妈的还不如一枪打死我去鸟，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上来几个战士，分别拖住二虎和石光辉：“石团长，不怪二虎，袁团长受伤后，二虎要背他走，是袁团长用枪逼着他带我们杀出去的。”
石光辉听了，扫了众人一眼，只见那几个兵个个都棉絮外露，披花挂彩的，唯独二虎身上没有一处弹痕，心中大感奇怪，这小子命咋这么大。便收起枪说：“罗二虎，你给我听仔细了，你十条烂命也不抵袁团长一条命，我要你每条命换一个敌人，用十个敌人的命来祭奠袁团长，少一个就用你的命补上。”
“好，石疯子，这赌我给你打上了。”好个罗二虎，站起身来，从机枪上取下弹匣，又装上一个新弹匣，枪机打开，朝着敌人多处冲了过去。其余的战士见了随着他一起往前冲。罗二虎边跑边回头对众人说：“你们给我查清楚点，甭让石疯子耍赖。”罗二虎如虎扑羊群般杀入敌阵，一挺机枪如春风吹麦苗般刮向敌人。只是这风太厉害了，中弹的敌人纷纷倒下，非死即伤。战士们在罗二虎身后，勇气倍添，不顾一切地随着罗二虎往山上冲。
二虎他们杀上山顶，敌人纷纷溃退。“我的子弹打完了，谁还有？给我一点，我再去杀他一批。”战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摇头。罗二虎抓住一个战士问：“我打死了多少？”
“你这一路狂打，谁能数得清，恐怕有一二十吧。”那战士看着罗二虎血红的眼睛盯着自己，颤颤惊惊地答道。
罗二虎把机枪往地上一扔，跑到大虎的尸体旁，跪下：“哥，我杀了十多个敌人，不仅为袁团长报了仇，连你的仇也报了。敌人跑了，我也没有子弹了，仗打完了，我带你回家。”说完一个胳膊夹着大虎一半身体，站起来，大步朝山下走去。这声“哥”是他打记事起，第一次称大虎。
石光辉杀向山来。邱韬丰和王洪涛也上来了，不一会朱晨曦也带着十几人上山了。朱晨曦的帽子和棉袄上各有一个枪眼，他是带着部队奋力冲下山去，回到了石山口镇。后听到石、王、邱部反攻，便带着部队杀了回来。几次杀出杀进，他的部队只剩十六人。
打退了敌人，天也黑了。部队都开进石山口镇休整，安置好伤员和俘虏后，朱晨曦说：“这次出击，遭遇到敌人的重兵包围，我军虽然英勇作战，但伤亡过重，且扈书记、袁团长均已牺牲。老石，你看咋办？”
石光辉答：“攻打省城的任务难以完成，我们先回根据地吧。”
朱晨曦同意了：“好，传令下去，王洪涛在前，邱韬丰在后，六、七两营随我们一起回新集。”
部队离开石山镇不久，突然一个战士跑到石光辉身边报告说：“报告石团长，邱韬丰接到撤退命令后，拒不执行。他把伤员、俘虏、辎重留下后，带着部队朝华安县城方向去了。”
石光辉听后大吃一惊：“什么？他投敌了。快去通知王洪涛，马上把部队带过来，我们去拦住他。”
寒冬的夜晚，天老是那样阴沉沉的，无月无星。北风一个劲地刮，冻得人连门都不愿出。可在这寒冷的冬夜里，石山口通往华安县城的大路上，两支队伍一前一后匆匆而行。走在前面的是邱韬丰营，后面追赶的是王洪涛营。
“老邱，你上哪儿去，有么好事咋不先告诉我一声？真不够意思。”王洪涛见追上了邱韬丰的部队大声喊道。
“王麻子，你的消息真灵。好，既然你晓得了，那就见者有份。不过先说好，既然你要得好处，那就得出点力。”邱韬丰本来走在队伍前面，听到后面的战士报告说有部队追来，他便停下来等，果然等到了王洪涛。
王洪涛来到邱韬丰面前问：“说，么好事？叫我咋样出力？”
“咱俩攻上山时，你发现没有，石山上的敌人最多只剩一个营。”
“那与你今晚的行动有何关？”王洪涛一头雾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