曌兮去过县令府,他又登门来了曌兮下榻的客栈。
在外人眼里,他们必然是已经达成了某些协议。
以太子对他的防范,宁可杀错也不会放过。
换言之,不管曌兮同不同意合作,他这一来,他们便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能够同舟共济自然最好,即便不能,曌兮他们也会是一个好靶子,必定可以成功的分散掉太子的注意力。
而这一丝的喘息机会,就可能让他绝处逢生。
只是,他没有想到,一个江湖女子会这么通透,一瞬间就看穿了他的用意。
不过这样也好,和聪明人打交道,总是省事一些。
唇角轻轻一勾,笑容中带着点点的笃定。
仿佛在说:我已经出招了,你要如何接呢?
曌兮双手一环胸,道:“我本来是很有诚意跟你合作的,但是我们家掌柜的特别不喜欢受人胁迫。
所以其实我只要绑了你去太子府邀功,太子一定不会吝啬给我一些赏赐。
那样的话,我能得到的好处或许更多而要面对的困难却从整个太子党下降成了你区区一个病入膏肓的废人。
更少的投入,更低的风险却可以换来更高的回报,你不觉得我更应该这样去做吗?”
这一点,他并非没有想到。
恰恰相反,他是认真考虑之后才登门的。
而现在曌兮将这个可能性直接说出来,便更正明她不会这样做了。
毕竟,谁会高喊着‘我要出卖你’来布局算计人呢?
王爷微微颔首,笑意里这才终于带上了几分诚意,道:“锦上添花的终究只是奴才,雪中送炭的才能成为朋友,不是吗?”
曌兮仍是双手环在胸口,一侧身倚在了墙边上,便算是让开了门口允他进来。
王爷也不计较她的放肆,就仿佛她本就应该如此,甚至还因为她的这份放肆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进屋之后,直接坐在了圆桌旁。
沅沨看了曌兮一眼,然后主动替他倒了一杯茶,又转头抱着香草坐到一边去梳毛。
曌兮也不客气,径直的坐到了王爷的对面,自斟自饮。
“查封玄云楼的那两个钦差,是本王的人。”
“哦。”曌兮答得漫不经心。
玄云楼的副本已经打完了,谁还在乎那些细节?
王爷看着曌兮这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有些意外,于是又补充了一句:“玄云楼也是隶属太子的。”
“哦?”曌兮眼睛一瞠,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王爷哑笑一声,道:“原来你并不知道,只是误打误撞?”
曌兮虚扶额头,有些尴尬。
“你以为就凭区区一个戴笙雨,是如何在临鄱县站稳脚跟的?
江湖门派盘剥百姓,当地的官府就当真装聋作哑任她胡作非为吗?
每年成一次亲,要全县的百姓家家户户上交五十两纹银,这个数可比朝廷征收的关税还要丰厚了许多。
你猜小小的一个玄云楼,如何能够消化得了这样庞大的资金?
换句话说,若这钱当真这样好拿,江湖中的门派何止万千?
难道就没有其它门派觊觎这块肥肉,到临鄱县去分一杯羹吗?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小小的一个玄云楼,在腥风血雨中,又能矗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