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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猎物

自从得知了许浩家里给他全款买了宝马,章姗姗的态度都有了转变。以前下班,都是许浩主动约,提前约,问问女神有没有档期;现在许浩还没提前问,章姗姗平时都会和他多聊几句有的没的,上班的时候,两人在OA系统里打得火热,下班自然而然就一起走了。

这章姗姗看起来表面优雅得体,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其实家里的经济状况并不好,爸爸是个地地道道地工人,因为干的年头长,这两年才做了包工头,家里状况有了一丁点的好转;妈妈断断续续地工作过几年,因为身体不好,大部分时间也不出去找活干,时间长了也也变得游手好闲起来。

苦日子她也没少过,家里条件不好,爸妈也没文化,小时候常常挨打受饿,农活从小就帮着家里干,所以小时候的她晒得黢黑黢黑,村子里都喊她“黑妞”。等章姗姗好不容易长大了考上好学校,想去上学,她爸却说:“这么多学费啊,我们可没钱!”要不是村里的老人们过来劝她爸,说是女孩子走出山村才能嫁个好人家,让她爸享清福,估计章姗姗现在还在家种田插秧呢。

章姗姗出身在一个小山村里,凭着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考上了211,村里的邻里乡亲们都对章姗姗爸妈说,“你家女儿有出息啊”“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啊”“以后你们就指着她过好日子咯,还出去干什么活儿啊!”

进了大城市参加工作,章姗姗开始学化妆、学穿搭、学社交,学习一切能够让自己尽快融入这座大城市的技巧,这一切不过是想摆脱山村里的气质,摆脱对山村落后、贫穷、无知、愚昧的厌恶,彻彻底底地过上属于自己的、体面的生活。

正如章姗姗所愿,她成功地伪装成了另一个自己——看起来得体、优雅、人见人爱、温柔的“女神”,这个女神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会和你讨论派拉蒙的电影,懂得控制饮食,步步摇曳生姿,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样子。但只有章姗姗自己心里知道,真正的、原始的、不加修饰的那个自己没有离开,那个她拜金、爱炫耀、虚荣、自卑、贫穷、嫉妒,而那个真正的章姗姗,永远都会伸出敏锐的嗅觉,发现“猎物”,然后像丛林里的野兽,一把扑上去,把“猎物”抽干吸光,然后舔舔嘴巴,心满意足地离开,然后继续踏上寻找下一个“猎物”的旅程……

没错,搜寻了一圈,许浩就是“猎物”!

许浩和章姗姗的关系进展迅速,两个人看似你侬我侬,每天都依偎在一起,章姗姗心里想得是什么时候“下手”,但许浩想的说是什么时候把章姗姗带回家给张娣看看,告诉她自己谈了女朋友。

某天下班,许浩闲聊里问起章姗姗:“姗姗,咱们认识了小半年了,我一直想,你这么好的气质,一定从小培养出来的吧?我第一眼就被吸引了,你…你像个黑天鹅…”

章姗姗腼腆地笑了笑,“哪里有啦,都是假的啦,我们再接触一段时间,你就不会这么想我了…”

“怎么会,你这么温柔,你这么美好,要是哪个男人娶你回家,一定要开心死了。”许浩说。

“哈哈哈。和你说实话吧,其实我的气质确实是从小培养的,我爸对我的要求很严格,他以前是乐队指挥,我妈是舞蹈家,算是有点艺术气息吧,所以我很热爱艺术,也是在他们的影响下,我才变成这样的。”章姗姗连贯又流畅地说出,好像真有其事。

“难怪呢…我们家就不一样,都是小城镇上的人,没什么文化。”许浩说,“姗姗,其实我觉得我们相处有一段时间,我觉得…我觉得你…蛮好的,我想带你回家见见我妈…”

章姗姗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笑容,看着“猎物”一步步上钩,就像鲨鱼闻到了血腥味,令人神经敏感,兴奋不已。

“现在还早吧…我们还了解的不多…我还想再相处一段时间…”章姗姗推辞道。

“姗姗,我…我…我喜欢你!”许浩像个害羞的小男孩,怯生生地表达自己的爱,“你看你有文化,又有修养,我知道和我在一起有点委屈你了,我配不上你,但我是真的爱你的,我会给你幸福的,我会对你好。以后你说什么就什么。”

许浩在路边停了车,章姗姗说:“我家到了…我…我会考虑一下的…”看着章姗姗离开的背影,许浩想到了浪漫的电影片段,男主角目送着女神远去,她是那么悠扬,像踩在钢琴键上的小精灵,像舞台上的黑天鹅,她的头发闪着金色的光芒,裙摆淡淡地飘起来。

爱情这东西,女人容易沉迷,而男人更容易沦陷,一旦爱上一个女人,连同她的头发丝都爱,她的脚后跟也爱,她可触摸又难以触及,那种感觉最是摄人心魄,销魂蚀骨,难以忘怀。

回到家,张娣越看许浩越觉得不对劲,吃饭的时候,莫名地许浩就会笑起来,露出那种甜滋滋地笑容,“儿子,你是不是恋爱了啊?和妈讲讲?”张娣试探性问道。

“妈,你怎么这么八卦?”许浩说。

“儿子,什么样儿的女孩啊,好看吗?有照片吗?干什么的呀?”张娣问。

“妈~人家还没完全答应我呢…”许浩说。

“什么叫没完全?先给你妈看看,让我给你把把关。”张娣问道。

“一个公司的同事…叫章姗姗,很好看很优雅的,和我年纪也差不多,人家可是艺术世家呢,爸爸是指挥家,妈妈是舞蹈家。”许浩带着些许小骄傲说道。

“哟,这么厉害啊,那肯定很好看很有气质咯!”张娣半开玩笑地说道,“那人家怎么看上你的啊?”

“妈,你这话说的…我也是有人格魅力的!”母子俩聊着聊着笑起来,张娣劝许浩下次有机会把章姗姗带回家看看,毕竟这么好的家庭,这么好的女孩子,要是许浩真的和她在一起,也是很不错的姻缘。要是告诉老太太陈景春,不得开心得睡不着啊!

“你有机会带人家回家来吃饭,让我也见见艺术世家的大小姐~”张娣说。

“妈,还早呢还早呢,等我确定关系哈…”许浩甜甜地笑着,想象着一家人吃饭的欢聚温馨,殊不知章姗姗已经张开獠牙,准备突袭他这个幻梦中的“猎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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