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中,洛晓娴正忙得不亦乐乎。
“咚”
打了一枚鸡蛋滑进碗中,她又从篓里拿了三枚鸡蛋依次打入碗里,抓起洗净的香椿与一措香葱和盐一起放进碗里搅拌。
筷子与碗壁的碰撞声清脆悦耳,香椿叶充分裹上的鸡蛋液,锅中热油已烧热,冒出黑色的油烟。
借着烛光,把香椿和蛋液一起下锅,“嗞”的一声,浓烈的油烟升起,同时还有一股鸡蛋与香椿的香味。
锅铲沿着鸡蛋边准备到翻面,突然…洛晓娴怔住了。
鸡蛋从中间断了…
洛晓娴发现想把鸡蛋摊圆也是个技术活,目前她的技术还不够,只能将鸡蛋炒至稍带金黄色盛出。
她记得还有道菜叫炸香椿,就是比较费油。
对于一个做菜的初学者,做饭容易上瘾,其实对于她和李闲两个人,香椿炒蛋已足够。
兴致勃勃的她,拦都拦不住,又接连打了三颗鸡蛋,用筷子夹起一根香椿放到碗里,使香椿裹满鸡蛋液。
放进油锅中,热油与鸡蛋液的完美接触,使鸡蛋液快速膨胀成大小不一的小球。
她几乎把摘回来的香椿全部炸完,等她看到簸箕堆成一座小山,才意识到自己炸多了。
堂屋里,两人面对面坐着,洛晓娴被李闲盯得身上发毛。
“我…好像炸多了一点”,洛晓娴尴尬一笑。
李闲盯着桌上这一盆,墨眉一挑,这何止是一点。
揉了揉眉心,语气颇为无奈,“无妨,吃罢。”
洛晓娴对今晚做的菜很满意,李闲尝了下,也不得不说炸香椿味道不错,外酥里嫩,除了米饭中有股焦味,今晚整体还算可以。
吃完饭,李闲收起碗筷去厨房收拾。
洛晓娴把椅子搬到院里,端着剩下的炸香椿放在旁边,懒散的躺在上面望星星点点的夜空发呆。
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香椿放到嘴边,酥脆的炸香椿在她口中咬的“咔嗞”作响。
李闲收拾完出来,瞧她这幅模样,扶额轻笑,跟赌坊看场子的打手有得一拼。
慢悠悠度步到她面前,双手撑着椅子把手,倾身将她圈住,眼神慵懒的盯着她。
洛晓娴一愣,连忙收回脚,蹲座在椅子上,周身都是他身上的檀香味。
亮闪的眼眸眨了眨,吞吞吐吐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李闲瞥了眼她的姿势,看着她身下的椅子轻笑道:“你把椅子搬出来,我坐哪里?”
洛晓娴讪笑道:“对不起,我忘记了。”
她居然忘记李闲每晚要在书房忙碌。
“跟我进来。”
洛晓娴回首凝望他的背影,认栽的垂下脑袋,把椅子又搬回书房,放回原位后,准备去堂屋搬长凳继续望天。
“等下”,李闲叫住她。
洛晓娴直勾勾地看着他,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李闲指尖点了点桌面,眼眸微沉示意道:“钱袋里有三十两银子,至于借不借由你做主。”
洛晓娴张着嘴一脸错愕,指着自己的鼻尖,语气中不由地拉长尾音:“让我做主?”
“嗯”,李闲轻声回道。
翻开书,拿起毛笔在白净的纸张上作笔记,准备明天的课案。
洛晓娴走到书桌旁,眼眸向下低垂,看到纸上的字,不由地感叹,人长得帅,手也好看,一手字也写得好。
看了好一会,最后抓起钱袋走了出去。
接下来半个月,陈婶每天都会送菜给洛晓娴,或者带她去村里走走,只字不提借钱的事。
洛晓娴也稳住,她还在犹豫,偶尔何香会过来跟她聊天。
这场精神的较量中,陈婶终究没忍住,败下阵来。
今天陈婶又如往常一样,来到李闲家门口,洛晓娴刚把院里的草锄完,就响起敲门声。
放下锄头,拉开门,笑道:“陈婶,快进来坐。”
进门就四处望去,李闲不在,陈婶脸上露出笑容。
笑道:“在锄草呀”。
洛晓娴擦掉额头的汗,看着院里的杂草全部处理完,之前种下的野蒜和黄花菜也没有枯死,心里满足的像个孩子。
“婶,我们进堂屋坐吧。”
今天陈婶来得比往日早,洛晓娴有种直觉,陈婶要开口了。
陈婶坐在堂屋,一脸笑意地问道:“晓娴,之前婶让你跟李闲提得事,你帮忙问了吗?”
“嗯,问了。”
“他怎么说?”陈婶有点急迫。
洛晓娴这段时间认真想了下,陈婶对她确实很好,这个钱她可以借,只不过陈婶要打欠条。
“陈婶,钱可以借你,不过,要打欠条。”
陈婶一看有戏,立即答应道:“这个是应该的。”
洛晓娴进到书房,歪歪扭扭的写下欠条,陈婶按上手印,欢欢喜喜拿着钱走了。
至从陈婶拿走钱后,洛晓娴就心神不宁,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李闲从她的神情中已然猜出,钱已被陈婶借走。
有了钱,陈婶很快就让媒婆上门提亲,这门亲事就算定下了,两日后就是他们成亲之日。
洛晓娴在陈婶家帮忙贴窗花,整座院里都围绕着红色的喜悦之中。
明日就是铁柱成亲的日子,洛晓娴兴奋得睡不着,这是她第一次在古代见人成亲,十分好奇。
李闲看到她般模样,不忍打击她,无奈地说道:“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嗯,明日你跟我一起过去,给陈婶帮忙”,洛晓娴侧卧,对他说道。
“嗯”。
第二日清晨,露水很丰沛,今天会是个艳阳天,陈婶家的红蜡烛一夜未熄。
洛晓娴与李闲到的时候,院里早已围满了人,今天陈婶全请的村里的人帮忙,很是热闹。
陈婶正在忙前忙后,看到他俩,笑着迎上去。
“你俩来了,今日太忙,还要麻烦你们招呼一下客人。”
洛晓娴兴奋地说道:“陈婶,你放心吧,一定会招呼好客人的。”
李闲微笑的点头。
洛晓娴去到厨房,里面有七八个人在干活,何香也在里面,洛晓娴蹲下身,与她一起折菜。
“我以为我来得算早的,你来得更早”,洛晓娴向她打招呼。
何香嘴巴一瘪,“我家公婆与陈婶家沾点亲,一大早就把我叫过来帮忙。”
掌勺的师傅在村里威望颇高,炒得一手好菜,也参与到她俩的话题中。
“你们两个小辈,这天肚子都泛白了,哪里还早,你们呀是没经历过,老夫以前给大户人家做婚宴,半夜就要起来到厨房备点食材。”
“李大厨子,那你跟咱说说呗”,一位中年妇女切着肉,眼带笑意的打趣道。
“说啥?”李大厨子一边炒菜,一边得意的问道。
另一个妇人接着说:“说说大户人家的宴席,跟咱这个有啥不同呗。”
“不同的地方多的去了,我跟你们说一天一夜都摆不完。”
李大厨子神采飞扬地看着说话的妇人,语气颇为自信,勺子都给他颠出洋洋得意的感觉。
“先给你们讲摆盘。”
洛晓娴和何香听着李大厨子眉飞色舞的表情,偷偷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