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霜生穿着黑色紧身运动裤,白色卫衣手里头拿着小枕头,护照和i20贴在一起,拿着手机,在飞机走到站着。她打开手机,一堆的未接电话和收到的短信,她一个一个回了过去:已到达,以前安好,平安。除了那个人,徐浩楠,其他人她全回复了。她快速拨通电话“妈,我到了,正等着下飞机呢。”她眼里泛着泪花,她第一次离家人那么远。
“到了就好了,我和你爸爸一晚上没睡,你到了就安心了,有人接你么?住学校么?你那边有信号么?”一大堆的问题接踵而来,李霜生不知道先回答哪个。
“有的,学校老师会来接我的,我前面在飞机场买了美国电话卡,你们放心吧,到时候我到学校我给你们发短信。”李霜生匆匆挂了电话,她从来没有离开过爸爸妈妈,她早已坐在飞机上哭了许久,这漫长的十五个小时的飞机,她无法入睡,坐在经济的小位置里,她的腿根本伸不开,再加上她晕机,根本无法入睡,不停的跑厕所,胃里翻江倒海的,仿佛把所有都吐了出来似的。她想起上次这么吐还是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的早上,自己畏畏缩缩回到家里,坐在马桶上先是哭泣,后来止不住的呕吐。
她下了飞机,感觉这干燥的空气中冷冷的,这冬天的芝加哥的风,似刀般的挂着她的脸,她想到自己要生活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地方,她就心疼。她本来报考了洛杉矶的高中,但是因为听表姐说洛杉矶的中国人实在太多了,她就决定来了芝加哥。她知道芝加哥很冷,但是没想到有这么冷,冷得刺骨。她匆忙的跑进室内,手打着颤,鼻头被冻的又冷又红的,眼泪花子因为风大在眼眶子里打转,她快速的填好入境单子,排好队,轮到她时,她用英文结结巴巴的说了句“im a student.”她在紧张,她根本听不懂人们在说什么,这些和她在国内听的托福听力完全不一样,他们说话的速度快了些,她没法听懂这些美国人在讲些什么。她本是天之骄女,这让她挫败了许多,她拿着护照开始找寻自己的行李,她带了两箱子的东西过来,其中一箱半都是衣服,另外半箱全是吃的。她一直等着,一边玩手机一边看箱子,直到那两个银色箱子出来时,她踉踉跄跄地跑过去追,不想错过了,她根本领不动这两个快要超载的箱子,一下摔倒在地上,她脸都红了。李霜生正因为她刚刚的摔跤出丑而觉得丢脸时,两个箱子就摆在她身边了。她看到了一个又高又帅的男孩子把这箱子抬到她身边时,她眼睛都亮了,满脸的感谢。那个男孩子穿着黑色加拿大鹅羽绒服,运动裤,脚上踩了双一脚蹬背着背包,就这么站在那儿,李霜生莲忙起来,她无法判断他是不是中国人,连忙说thank you。
“你是中国人吗?”那个男生先发问了,声音很好听,他是那种运动型男孩子,阳光帅气,这放中国也是个校草的级别,他扶着李霜生起来。
“你怎么知道?”李霜生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他,后来她知道了在国外中国人区分中国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看样子像,我帮你拿行李推出去吧,这行李这么重,你也拿不动。”李霜生长得小只,个头一米六出头,不足85斤,她看着他那么热情,就默许了。他把行李抬到行李车上头,推着走了出去,他看上去很热情,人也很好,李霜生跟着他走在后头。“谢谢。”她有点变扭的和那人说谢谢,然后走到打车的地方,等着。其实没有老师会来接她,她根本就忘记给学校发航班信息,为了让李国明和张卉娟早点睡觉,不要担心她就说了谎。
“去哪儿?”这个男孩子问李霜生,他站在她旁边,手里推着行李车,“打uber了吗?”李霜生根本不知道uber是啥,她本来想准备在机场这儿站一会儿如果没有出租车来就是地铁走。“去芝大。”她知道她的高中是在芝大旁边的重点高中,当时就因为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选择了这所高中,再加上排名高和ib还有ap课程多,她倒是很期待。
“顺路,我芝大的,顺便把你捎过去吧。”李霜生有些防备,自从那件事后,她特别怕男孩子,她警戒的看着他,他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似的,慢悠悠的说“我叫刘子涵,Kris Lau,香港人,十九岁,都是中国人能帮一场是一场。”他自我介绍了一番,她看着他硬是没说话,就大眼睛看着他,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也不知道要等多久的车或者要做多久的地铁,她点点头说“谢谢。”刘子涵拿着她的行李,走到了地下车库,他上周去加拿大的时候就把车停在地下车库了,本想就一两天的功夫来回开车还挺麻烦的。他带着李霜生走到一辆黑色的大G旁边,车牌号码是LAU000,看上去大气上档次。他打开后备箱,把行李塞了进去,然后怒了怒嘴,告诉她把行李车推走,一股脑的钻到车里头把暖气打开了,在车里头等着她。他看到这姑娘穿的少,估计是不知道芝加哥的冬天有多冷,这零下20度的天气里头就穿一件卫衣就明摆着等着被冻死,他把暖气开得足足的,坐在车里头等她,不一会儿她就从副驾驶座钻了进来。“坐这里可以吗?”李霜生问他,她把头低下,脸红彤彤的,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害羞,他点了点头笑着说坐吧,她就蹑手蹑脚的爬了上来。
一路上没说什么话,他车里有股淡淡的的柠檬香,车前面还放了些柠檬糖和番石榴糖,连着手机放着一些粤语歌,她也听不懂。“音乐可以吗?”他的中文好得很根本听不出来他是香港人,她点点头,笑着说“音乐很好听。”这些都是陈奕迅的歌,除了周杰伦以为她最喜欢的歌手就是陈奕迅和周柏豪,但她从来没听懂他们到底在唱些什么。
“觉得冷么?”他又发问,他看着这女孩子穿的手,还特地用手摸了摸空调风口,感觉是否暖和。“很暖和谢谢。”他开车开得很稳,平时她会晕车,但是做他的车反而觉得稳稳当当的。她看着这街上的建筑物,20世纪初的感觉,拥挤却不杂乱的排着,大街上金发棕发的人,白人黑人还有些亚裔匆忙的走着,这看似美国,但和影片里的美国又有些不同,多了些生活气息,但城市看上去更加冰冷。
“你来读高中?”刘子涵问她,她年纪小,看上去也小,她眨巴眼睛看着他,点了点头。“你是CG的新生?”CG就是李霜生读的高中的名字。
“是,十年级新生。”CG是个好高中,这托福成绩也得90才有机会上,学费也不菲,可以说是芝加哥的四中。她本来英语底子就好,这托福就突击了三四个月就达到了100,再加上在校表现出色,所有老师都愿意给她写推荐信,对她来说不难。
“我也是那里毕业的,我妹妹也在那里读书,十年级转来成绩要求挺高的。”那里的学生很多都会选择去芝大,像他就是也个例子。
没过一会儿就到了CG,他帮她搬着行李下去。CG是个很好看的学校,像城堡一样,古色古香,和芝大的校区连在一起,学生都穿着制服,是那种格子裙白衬衫还有领带西装外套的那种。李霜生对这里顿时充满了好奇和希望,她希望不要和以前那样重蹈覆辙,她暗自祈祷着希望能度过这安静的几年。她本来就是个老老实实的女孩子,不骄不躁,没什么小心眼儿,她眼巴巴的看着她们的校服心想着,自己终于有机会穿着好看的校服了,不像中国那肥大的体育服,丑陋又闷。
“送到这里自己能进去吗?”没一会儿就到了学校宿舍大门口,他把车停了下来,下车帮她把行李箱搬了下来,这停车场里头有很多车,大多数都是学生的车,在美国十六岁就能拿驾照,很多学生都会把车停在这里,就连旁边芝大的学生抢不到车位时就把车放在这儿。
“谢谢,”她鞠了躬,她真的很感谢刘子涵,要不是他估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到学校,也是算是顺利,“那我先走了,再见。”她看着他诚恳地态度说着,在国外中国人对中国人总是那么的亲切,但由于她的性格比较慢热,再加上以前那些事情,她对男生害怕极了,到是胆怯的说着。
“那个...”他刚要上车,又折了回来,其实他刚刚在车上就看着这姑娘,用眼角一直偷瞄着她,但看人家不愿意和自己搭话,硬是啥都没说憋了一路。刘子涵这个人的性格和他的外表一样,阳光灿烂,性格主动,但是碰到她反而有些畏畏缩缩,结巴了半天终于冒出了一句“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李霜生一听人家一说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介绍自己叫什么,反而倒是觉得自己不好意思了,“我叫霜生,李霜生。”
霜生?这名字倒是真特别,也适合她,看上去很安静,他像个孩子似的,点点头,依依不舍地和这小姑娘道别,说了句霜生到时候我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