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了石头。
这一口血绝对不是普通的鲜血,而是心头之血,一个人绝对不会有太多,每一点都蕴含着本命精血,拥有着绝对的气力,不是可以随意挥霍的,一般人是再不愿失去,因为要花费极大的代价才能恢复。
好在付出却总是有着回报,乱石阵在刹那间重组,若隐若现的连接在刹那间连接,蕴含着特殊的力量,显然可以继续发挥作用了。清泫秀眉皱起一个好看的幅度,实际上却并没有这样轻松,一天之内连续用两次识海投影副作用显然是极大,好在效果显著,偷袭的那位管家鲁勤仅仅是身形一顿,当即栽倒在地,就是如此简单却又真实的死亡,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不明不白。
那几块石头也是在那瞬间化作齑粉,不待微风一吹,便是消失不见,原来本就蕴含极少的灵力已经用光,便没有了半分用处。
识海之内也是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姑且不去管他,清泫很没形象地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喘气,好像要把一辈子的气都呼进去,对生命的渴望是那么的强烈。是啊,一位十余岁的少女,本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又有几个孩子会经历数次生死之间的搏斗?绝对不会太多。
类似清泫这样绝对是异数,从小浴血生长,每一步路途之间有大阻碍,其实只要越过去就一定有裨益,能够有大进步。但若是没能渡过,夭折的天才绝对不是其中的少数。
清泫这一次经历鲜血,对自身的损害自然是极大,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要经历了才会有进步,而且生死之间的瞬间顿悟绝对是最珍贵的,只要抓住了,就是不可多得的明悟乃至突破的契机。再而言,熟能生巧,一次次的磨练,不但能增加实战的经验,更能使各种能力的运用了然于心。
空有宝山,不得其法自然是极为痛苦。
依旧严阵以待的清泫每日勤加修炼,因为生死相迫,倒也不觉得枯燥,反而格外用心。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进步,但是对境界的感悟也愈发神妙。
然而,清泫像是想多了,数年之间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之前的事像是没有存在过,燕南城依旧如往日一般宁静,民风淳朴,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当事者压力不小,长时间下来也是早已放松了警惕,清泫不想去揣摩那位圣子的脾气,更是没有从哪些记忆里得到半分有用的东西,连这些刺杀都是不清不白,唯一的猜测也是只能想到可能与贺铭有着丝丝缕缕的关联,其他的却是没有半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燕地之外,天武宗。
一个阴黒的山洞,常有乌鸦凄厉的喊叫,黑洞洞的似乎能够吸收所有的光线,为之赋予了几分神秘的色彩。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里是天武宗的禁地,不是什么人能够随便进来的,就算是有权利的人进去都要耗费不小的精力。
这里,正是历代宗主坐化之地。每位宗主临死前都会来到此地闭死关。但是都说了是死关,不会那么容易突破,至少百年来四任宗主没有一个成功破关而出。所以这个地方保留了宗主生前所学,武功秘笈容纳量不输于藏经之阁,甚至在品质上还略有上乘。
当然,这里的秘籍并非所有人都能看,只有认定的少宗主方才有此资格。而天武宗四位圣子圣女,到这里所求却并不是秘籍,而是天武潭。说起来是一个水潭,其实只是一个小池子,三尺大小,深尺余。天武潭正是每位宗主全身精血所化,甚至时常向里面添加一些天地灵粹,每一滴都价值不菲,对修者修为的精进大有裨益。
此刻,坐在天武潭旁边是一位披头散发的男子,一身锦衣早已破烂,原本洁白的皮肤之上亦是有着血污,看起来颇为狼狈。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双眼瞳散发灵气,显得有些怪异。
“天武潭果然名不虚传,一月闭关,竟是突破到了这个境界,可惜自身肉体太过孱弱,再也禁不起摧残,否则本圣子定会更上一层楼。”圣子杜寻满是惋惜之色,“若是有那炼体之法,再用最后一次机会,四圣争夺之战中一定能大放异彩成为少宗主。”
“炼体之法极为难寻,极为罕见。整个天武宗都是仅有一种炼体之法,便是那【天武炼体】。”想到这里,杜寻冷哼出声,“清家,若是当年的那一位还在可能还会十分的忌惮,可是现在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怪不得本圣子。待本圣子禀告家老,想来他们也十分支持。”
同样在天武宗,同样身为四圣之一也是其中唯一的圣女武姬此刻正坐在书房,手持一本案宗,其中所记正是杜寻在外死侍死亡的说明。天武宗有三脉最强,乃是武、杜、季,这一代四圣便是有着三位出自三脉。
原本最为强大的一脉便是武姓一脉,只是上一代也就是武姬的父辈,说来是有三人,老大也就是武姬的生父本来实力强大却因为一个意外沦为废人;老二一心书海,从不涉足修者一途;老三本来极为肯吃苦,奈何实在天赋平庸,一辈子都没能走出去多远。因而这一代中却是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强者,若非家中还有老前辈可以说的上话,可能就要从此沦为二流。
杜季两脉拱卫,上一代宗主便是杜家。
武姬乃是武姓一脉这一代仅有的嫡系后人,也是天赋最为强绝之人。虽是女子之身,却是半点不可小觑,宗门年轻一代,也仅有杜寻能堪堪胜上一线。武姓一脉日渐没落,这一代能否崛起这沉重的担子就压在了她的身上,而杜寻正是成功道路上最大的敌人,由不得她不谨慎。
四圣争夺之战时日不多,四圣都各自有着打算,武姬自然不想这个节骨眼上杜寻能够有大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