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湖的茶会不了了之,但是少年们并未离开,游玩还在继续,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但是林渺却是在第二日消失,想来也是不屑于与这些人一起游玩。
少了林渺,就像是少了牧羊犬的羊群,又可以继续攀比,继续无聊的谈话,好像连昨日的恐惧都尽皆忘记。
这一日过去。郭鑫郭邂两兄弟今日有些疲惫,定是白日里玩的有些过。郭鑫洗漱完毕,坐在院子休息,靠在椅子上,懒懒散散,这些天还是挺快乐的。
可是,就在这轻松的时刻,一道黑影像是黑夜的影子,拥有常人难以达到的速度,明显是一位强大的修者。到底有多强不知道,到底有多快也不清楚,至少在郭鑫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刻,一把冰凉的匕首已经轻轻靠在了少年的脖子上,这是一位极为擅长暗杀之道的专业杀手,在这一条道路上侵淫多年。
一位专业的杀手是一件恐怖的武器,但是这件厉害的武器此刻落在了他的身上。
郭鑫很是惊恐,那冰冷的匕首像是勾魂使者的巨大镰刀,只要轻轻划动,不用什么力量,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要了他的性命。少年不过十余岁数,又哪里经历过如此恐怖的场面,哪怕他有着心智,但终究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恐怕这个时候,衣襟早已汗水渗透,裤子上也有了水渍。乐极生悲,好像在这个时刻得到了最好的解释。
“阳山之行,是谁杀死了贺铭?”
听着身后传来嘶哑的声音,像是抽风箱一样极为难听。而且“贺铭”这个名字已经告诉了他的目的,他好像是来为贺铭复仇的!
虽然不知道贺铭为何有这样大的权势,一个并不强大的修者又为什么会有人为他复仇。贺铭他认识,当初到阳山,就是他让贺铭去的,给了他足够的财富,当然只是为了显摆自己的机缘。可是不曾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炫耀是没能达成,清泫与丁一还展现出惊人的力量,最终贺铭惨死。贺铭惨死也就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小伎俩,虽然也有难受,但也是他可以看的结果。
但是,一步错,步步错。郭鑫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小的出发点,最终会变成一把靠在自己脖子上冰凉无比的匕首。
“阳山就应该会死的,呵呵。”郭鑫心里暗想。
“清家清泫。”嘴中却这样说。“可不能小觑,她亦拥有不弱的实力。”
说到最后,郭鑫反而不怕了,知道自己今晚必死无疑,临死也要为自己的仇人身上引去祸患。
身后没有声音,想来是已经拥有了足够的信息。
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事仿佛都没有发生,只有院里休息的少年脖子上多出了一条细细的血线。
不久之后,一直侍奉郭鑫的侍女,为少年添茶,却发现少爷已经熟睡。正想劝劝恐怕着凉,却意外的发现,少年的早已没有了心跳,只有脖子上多出了一道细小的血线。
顿时响起丫鬟的惨叫,像是一道天雷划破寂寥而冰冷的长空,在寂静的黑夜里无比刺耳。声音传的很快,至少在片刻后整个郭家都是知晓。
然后是哭声,一声声回荡在夜里,或许已经能看到那在风雨中飘零的白绫,这是一个少年最后的落幕。
次日,热闹的市集酒馆中。
“听说了吗?郭家的少爷昨日遇刺身亡。”市井莽汉放下筷子,粗声对着同伴说道。
“这当然是知道,那绝对是一名强大的修者,才能如此悄无声息。”那位同伴眉飞色舞,显然是十分崇拜那位强大的修者。
“前些日那些少爷们不是聚会了吗,我猜啊,有可能就是其中的人。”市井莽汉神叨叨的,做出了大胆的推测。
“能有这样手段的,恐怕是林家,但是林家又如何要杀了那位少爷。”第三人一边吃着菜,一边用筷子指着头一人。
“肯定是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林家没那么好心为民除害,恐怕是侵犯到了林家的利益。得罪谁不好,唉……”市井莽汉摇摇头,低头喝了一口酒,叹声道。
“你怎么就不想是外来的人。”
“……”
市井之上,满是流言,通通都是一个话题,都围绕着郭家昨晚的死人事件。死人原本不那么稀奇,但是稀奇的却是死的人又那么的稀奇的死。
但是这简单的死却只能说明一件事,郭家的少爷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
普通人当然不清楚其中暗含的意义,又是哪里做出的大动作。但是更多的人还是觉得幕后的人定是林家的人,只有林家才有这样的权势或者说是这样的实力,或许是林家需要杀鸡儆猴。
可是普通人不知道,林渺前些日子话一出口,便像是给四族的年轻一代拉紧了心中的那根弦。此刻再次一激,想必他们也十分害怕那根弦一旦拉断,会有怎样的后果,狗急了也会跳墙。而且林家的人早已撤出燕南城,就是担心给四族太多的压力。
还好这一次的死人事件并没有针对性,根本不能从中得到什么确切的结论。
就当做一个实时的新闻,在本就热闹特别是最近特别热闹的燕南城像是一块石头投入水潭,确实有引起一时的振动,但是也不能长久,就那么一瞬间。
燕地之外,天武宗。
“圣子,有消息了,游浪传回消息。”
“说。”圣子似乎有些不耐,但是这个消息好像还是让他很高兴。他放下手中的书本,像是要听下人的回报。
“郭家郭鑫已死,临死吐露的消息,与贺铭的死有直接联系的叫做清泫,是清家的一个女孩,正在等候指示。”
“清家?可不能小觑,这个家族似乎有那么一些底蕴,叫那家伙下手利落点,我需要她的鲜血。”
圣子摆摆手,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嘴中说是不能小觑,但是话语中并没有透露出太多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