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城门口,方家独掌的护卫队,穿着银白色的队服行列整齐的站立在城门口。通身气势如高山逶迤般威严,似江流波涛般汹涌,令寻常人等不可直视!
其中,当以方家护卫队队长——方杰更甚。
周身带着好似从地狱走来的煞气,而他的左边脸上还有一道从眼角蜿蜒至下巴的刀疤,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是骇人,旁人只要走进他的三尺范围内就会觉得发怵,可见此人气势是多么的令人恐惧。
俗话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由这样的队长带出来的护卫队,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方家护卫队所选的人全是经历过刀山血海的人,他们的经历,笔纸难以磬书!
方为君走近城门,尚未抬眼一看,只凭着自身感知到的那股气势便就察觉到了护卫队的存在。
到了城门口,方为君也不敢拿乔,连忙下马,对方杰拱手作揖道:“劳烦方叔带着护卫队到城门口接侄儿的迎亲队伍”
方杰是方家旁支子弟,与方相方清珏是堂兄弟,故而方为君在他面前自称侄儿。
方杰眼皮子也未抬一下,显然对于方为君这个侄子,方杰心中是不待见的。
“既然都到了,便走吧”话落,也不管方为君什么反应,方杰转身便走,带着护卫队为他的迎亲队伍开路。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方为君脸上的笑有些僵硬,眼底闪过一瞬的阴狠,随即神色如常的翻身上马,上马后的他,依旧温润如玉,好似方才的尴尬从未发生过一样。
由于有护卫军的开路,加上方为君的迎亲队伍有百十来人,场面很是盛大,引得靖安城无数百姓纷纷侧目,观望这一场盛世红妆。
其中谈论也有无数......
若是男子,便对轿中的新娘子品头论足,又是容貌又是身段儿的。若是女子,便是看着坐在马背上笑得一脸温润得方为君,一颗芳心恨不得就此送了出去,纷纷喊道:“公子,公子,家中可还娶妾,看奴家可否?”
方为君看了身后花轿一眼,笑得温润,十分歉意道:“诸位的心意,我领了,可我的心里.......此生只有轿中一人而已“
一番情话,男子听了嗤之以鼻,女子听了芳心满地,一边羡慕新娘子怎得如此幸运,得一人深情相许。
一边怨恨为何轿中人不是自己,只恨月老不作美,遇不见这等一心之人。
只得哀了再叹,叹了又哀......
花轿里,杜语湖自然也听到了这番话,但神色依旧冷清,毫无一丝波动。
方杰见此场景,心中鄙夷,一群只会看表面的人,就那假君子,笑面虎还这么多人追捧。
他是经历过战争的,是从尸山血海回来的人,对于哪些人是好还是坏,他一眼便能看出!
明明方羡君那孩子更好,可偏偏他堂哥却只待见方为君,简直偏心到了极致。
方杰心中自是对方羡君要偏心一些的,方羡君幼时便是跟在方杰身边长大的,而方杰戎马半生未娶一妻,膝下也没有一子。
对于从小就长在自己身边的方羡君,他的心里是把方羡君当作儿子看待的。
故此,方杰看方为君是极其不顺眼的,连带着话也不想多说几句。
此次来接,也不过只是迫于自家堂兄的威严而已,否则,他是连酒也不想来沾一点。
靖安城的燕还楼内,红娘摇着团扇,一袭红裙立在窗前,眸光投向下方熙攘的人群,叫喊的商贩,口中忍不住赞叹道:“不愧是方街,其繁华程度丝毫不低于长洛街”
一旁的侍书掩面笑道:“与长洛街还是有些许区别的,长洛街乃是皇街,那里才是真的繁华”
侍书是红娘安排在靖安城燕还楼的负责人。
红娘低头浅笑,道:“也是,瞧我这记性,长洛是皇街,方街不过是世家街道,若我方才的话说了出去,还不知会引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侍书不置可否。
红娘看着下方的街道,冷声问道:“他们到哪儿了?”
侍书低眉道:“据探子道,离方街只有一条街了,很快便会到这儿了”
红娘点点头,吩咐道:“你下去吧,随时让探子注意四周是否有方家的人出现”
“是”侍书退了下去,红娘仍在窗口,摇着团扇,妖娆却不失风情的笑着,红唇轻启道:“和第一世家作对,还真不是一般的刺激......”
而费尽心机想挤进世家的你,若是知道了,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她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红娘执起垂在肩头的青丝,绕在指尖把玩着,眼角挂着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讽色.......
那厢,方为君一行人在靖安城百姓的注目下,浩浩荡荡行至方街。
一路吹吹打打,声音震天响,方街的百姓们关着门都能听得到,在队伍终于行进方街后,方街百姓们纷纷打开大门,驻足在台阶上,眸光好奇的看着眼前约莫百十来人的队伍。
队伍最前面是方街百姓熟知的方家护卫队,再往后看去,百姓们看见一匹颜色为棕色,体型高大的马,往上看,它的脖子上还系着一朵大红花,而马背上则端坐着一位身着大红衣袍,头戴金玉冠,看起来很是尊贵的人,正满脸笑意的看着四周的人,对四周众人的恭喜一一回应。
本应是高不可攀,可却因为他脸上的这抹笑意,拉近了寻常百姓与他的距离,纷纷觉着这人谦逊有礼,毫无架子,可谓是一位真正的君子。
看着如此大阵仗的迎亲队伍,方街百姓纷纷疑惑道:“这是哪家的公子结亲,如此大的阵仗,而且还有方家护卫队开路,要知晓,方家护卫队平常可是只随方相爷出行的,马上的新郎官到底是何来头啊?”
“对啊,是何来头”
“我看此人谦逊有礼,待人温和,有极高的修养,定是世家子弟”
“世家子弟?方街可只有方家一个世家,可没别的世家在方街啊,就算是过路也断不会来方街,要知晓,方街尽头就只是方家,莫非?”
一老婆子见众人争执不下,出言劝解道:“大家伙儿也别猜了,老婆子我知道这是谁”
众人一喜,忙问道:“吴婆子,快说,新郎官是哪家的世家子弟?”
被称吴婆子的老妇,拍着胸脯,极其神秘道:“这位哥儿啊”
嗯,这位哥儿!
“不是其他世家的”
嗯,不是其他世家的!
吴婆子见众人皆被她的话勾得一愣一愣,吴婆子眼里闪过一道得逞的光芒,她伸出手来,对众人道:“要想知道啊,一两银子拿来”
众人一惊,大呼道:“你这是掉进钱眼儿里了吧,一两银子,你怎得不去商号抢啊......不给,我们还就不信了,没人知道了.......”
众人作势就要去找其他人去,吴婆子见达不到目的,也知不能太过,以免达不成想要得结果,若是达不成,那位定是饶不过她的。
不说那白花花的银子会没了,说不定连命也会丢了。
一想到兜里的银子和自己脖子上可能不保的脑袋,吴婆子忙拦到,“欸,别走啊,老婆子我不要银子了,直接告诉你们就是了”
听得吴婆子这般说,众人才折返身来。
吴婆子见状,连忙说到:“这位新郎官啊,不是别人,正是方家方相爷的儿子”
“方相爷的儿子?不会吧,吴婆子,你可莫要诓骗我等,我等虽不十分清楚,但还是知晓,方家的公子一个在外浪荡数载,一个在武林盟主名下修习武艺,没一个回来的,而且,我等也未曾听说方家放出消息要举办喜事呀.......”
吴婆子忙解释道:“真是方家公子,而且正是你们方才所说的其中一个”
“是谁?”
吴婆子定定神道:“方家二公子,方为君”
话一出口,吴婆子,包括听她所言的众人都感觉到了一阵冷光射来,令他们一阵毛骨悚然,犹如无常锁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