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我是不会让你们碰小姐的遗体的!”
一个络腮胡大汉一脸警惕地挡在一副棺木前面,猩红的眼睛盯着眼前所有的黑衣刺客,手中的屠龙刀上沾满了鲜血。
“识相的就让开,不然的话我们不介意再多杀一个人。”领头的黑衣人瓮声瓮气地说道。
“我家小姐苦命,还没过门就受辱投河自尽,已是凄惨至极,难道你们一定要连她的尸身都不放过吗?”说道悲戚之处,络腮胡大汉声音颤抖,眼角竟然滴出两滴泪来,他赶忙用袖子擦掉,又举起大刀,防备着这些黑衣人冲过来。
“哼!你还有脸说你们小姐命苦!皇恩浩荡,赐她嫁给太子。她还不肯满足,背着太子偷男人,还敢跟人私奔,给我们太子扣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太子都没计较,劝她回去从长计议。她自己见无路可走,投河自尽,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死,怪不得谁!”领头的黑衣人振振有词,那气愤的样子似乎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一样!
“你们这群天杀的,竟敢这样侮辱我家小姐,凭你们是太子的人就可以栽赃嫁祸了吗?今儿个我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们这群没人性的狗东西!”说完,络腮胡大汉挥起他的大刀向黑衣人砍去。
这棺材里躺着的,是将军府千金的尸体。
去年年关,冷将军大胜胡人班师回朝,皇上赐婚冷将军的女儿为太子妃,准备今年夏天给太子完婚。谁知眼看快到婚期,冷家小姐竟然投湖自尽。宫里送回小姐的尸体,说了前面黑衣人那样的话。冷将军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如此辱没门风之事,更不相信太子口里说的自己的女儿会与人私奔。
自己养的孩子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女儿虽谈不上多么聪慧,但从小乖巧听话,从来不生事端。皇上赐婚后,更是在家勤奋学习宫里的各种礼仪,为嫁入太子府做准备,怎么会好端端地与人私奔呢?
冷将军认定自己女儿的死有蹊跷,所以看到宫里送回来的女儿冰冷的尸体,便怒发冲冠,不顾冷夫人的阻拦,进宫面圣想为女儿讨个公道。
然而自冷将军入皇宫之后,便再没回来。如今冷千凝小姐的头七都已经过了,去宫门口等的家仆还是说没有将军的消息。
现在已经快入夏,尸体是绝对不能再放了,将军府的人只有送小姐出殡。冷夫人在家里哭昏了几次,被管事婆婆拦着不让来送殡。冷小姐上面还有三个兄弟,大哥战死,二哥、三哥都在前线打仗,冷夫人不敢派人去通知,怕他们伤了心在战场上失神,那就是会丢命的大事。所以现在整个冷府,竟然没有能为冷千凝送殡的亲人。冷夫人只有派将军的贴身侍卫陈副将带了二十位家仆来为小姐送殡。谁知青天化日之下,竟然碰到了上百位的黑衣人队伍劫道,而对方的目标居然是大小姐的棺椁。
一番拼杀之后,整个送灵队伍只剩下陈副将一人还护在小姐的棺椁,其他的家仆死的死,伤的伤。
“上!”面对陈副将一个人的大刀,就算他再厉害,黑衣人也没有一丝畏惧了。朝着他一拥而上。
“别碰我家小姐!”陈副将拿出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舞出了一片刀影,守在棺椁周围。
可是不管陈副将再怎么努力,毕竟是以一敌十,很快就难以招架,只有用自己的身体抱着小姐的棺椁,不让他们拖走。
黑衣人都是冷血杀手,才不管这主仆情深的一幕,一个人上来就挑断了陈副将的手筋脚筋,让他再也护不得棺椁。
眼见无法再保全小姐灵柩,陈副将悲恸哭喊,求他们不要带走小姐的尸体。
只听“轰隆!”一声,就在几个黑衣贼人吆出一队车马,打算将棺材改卸到自己这方车马之上时,突然天间一道炸雷,直接劈在了棺木之上。
抬棺的几个黑衣贼人顿时被巨大的爆炸力弹飞,落在了不远处,浑身被烧得黝黑,颤抖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嘭!”
被炸到天上的棺材落到地上,棺木当即摔裂开来,惊得那帮黑衣贼人也是慌忙不迭地退后,一脸恐惧地盯着眼前的棺木。
一阵浓烟散开,只见棺椁之中那本应死去七天的大小姐,如今直直地站了起来,及腰青丝,如黑色瀑布一般落下,连她苍白的脸一块遮住,只有一对异常明亮的眼睛在发丝之间若隐若现。
此时,一股狂风而起,吹得她身上雪白的冥衣随风飞扬。
“小……小姐!”陈副将趴在地上,看到棺材里走出来的小姐,非但没有半分的诧异,反而伸出他那被挑断的手,想去牵他家小姐。
陈副将自幼追随冷将军,他是亲眼看着冷家小姐长大的。膝下无子的他,对于小姐自然是百般疼爱,当做自己亲女儿一样对待。当初看见小姐的尸体被送回来,将军府上下,除了将军夫妇,便是他最为伤心。
如今小姐死而复生,他自然喜出望外,选择性地忽视了小姐已经死去了七日的事实。
冷千凝看了一圈周围,慢慢地,原主的记忆全部展现在她的脑海里,她记起这个身体是谁,记起原主为什么躺在棺材里了。
既然,陈了这具身体,那就……
她平举起双手,一蹦一跳,朝着那几个黑衣人,僵硬而且有节奏地跳了过去。
那样子,活生生就是一只含冤而死的女鬼踏破尘埃而来泣血复仇的。
阴风瑟瑟,诡异莫测。
“诈……诈尸了?!”最近的那个黑衣人,受惊过度,直接双眼一翻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稍远的三个黑衣人,双腿发抖,直接尿在了裤子里。再远一点的黑衣人,都被吓得连滚带爬,拖着前面几个动弹不了的兄弟,不一会儿便都消失在林子里了。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冷千凝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回头对着陈副将微微一笑:“陈叔,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