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额头都冒出了青筋,咬着牙,倾尽全力的握着剑朝苏甜身上划去。
苏甜冷笑一声,膝盖猛的朝刺客脆弱的小腹猛撞了一下,趁着刺客吃疼,苏甜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
“哐当”一声,剑落了地。
苏甜再无顾忌,修长的双腿夹住了刺客的腰身,右手肘狠狠收紧扭转,干脆利落的扭断了刺客的脖颈。
外间传来侍卫的声音:“殿下!”
“动作这么慢,等你们来都给我收尸吧!”苏甜吼道:“刺客都跑远了,还不去追!”
外面有人放冷箭,室内还有人闯进来,肯定是一波刺客,现在才死了一个,剩余的肯定逃走了。
苏甜动手时一连串动作都是连贯利索的,没有丝毫犹豫。
只是听到那声脖颈扭断的“咔嚓”生时,她身上骤然脱力,跌坐在尸体旁边。
有侍卫进来清理尸体苏甜都没抬一下眼皮。
她亲手杀了人!
忽然,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微微用力,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苏甜反身环住他的脖颈,垂着脑袋不说话。
权珒低头轻轻亲了亲她的发顶:“好了,别怕。”
苏甜更紧的抱住了权珒,权珒身上温暖的体温渐渐化开了她全身凝固的血液,让她僵硬的身子又逐渐软化下来。
苏甜将脑袋埋在权珒胸前,眼泪顺着眼角无声落下,浸入权珒的衣领之间。
“做的好。”权珒弯腰将她放在床上,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若不是他死,便是你死了。”
苏甜一下放声大哭起来。
权珒的话简直是在火上浇油,将苏甜内心的恐惧全都激发了出来。
她杀人了。
她又杀人了。
权珒也不哄她,只抬手将人环在怀中:“哭吧,都哭出来才好。”
苏甜躲在权珒怀里,自欺欺人的觉得别人看不到,哭的更痛快了,肩膀一耸一耸的。
她真的是怕了,躲在权珒怀中,哭着累了便睡了过去。
权珒起身将苏甜横放在在床上,给她盖上薄毯。
苏甜轻哼一声,在薄毯下蜷起了身子。
权珒穿上外袍悄悄出去了崇仁殿,过了一阵,又悄无声息的回到崇仁殿中。
他褪去身上的外袍搭在木施上,脱了脚上的皂角靴,轻手轻脚的掀帘上了床,将蜷缩在床里的人抱入怀中。
苏甜呼吸均匀,显然还在酣睡着,权珒倒是一直醒着,睁着一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眸,修长的手掌一下一下轻轻的拍在苏甜背上。
没有人看得出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守卫追了老远也没抓到刺客,只拾到了刺客遗落的一只弓弩,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千秋王震怒,当日长乐宫的守卫和巡逻侍卫都去领了罚,每人结结实实打了三十大板。
*
几日后,贺清从金水村回来,同时也带回来了好消息。
金水村村民的病果然不是传染性强的疫病,而是中了一种极其罕见的蛊毒。
金水村后山有一处不大的水库,夏日里农夫贪凉,有时候劳作了一身汗就结伴跳下去洗澡,结果被水里的一种罕见的蛊毒虫给咬了。
所有发病的人,都是在水库里呆过的人。
至于到底是什么毒虫,太医也没查出来。
目前派去的陶院判已经抑制住了村民的病情,正在积极的开药除根。
苏甜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心思关心另一件重要的事。
八月初一是她的生辰,这是她成家之后的第一个生辰,礼部直接按半个国事去操办了,不用她自己操心,该邀请的权贵一个不落的邀请了,据说王孙贵胄家那些适龄未婚的公子都收到了请柬。
说白了,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
苏甜全程被蒙在鼓里,直到生辰宴当天才看出了门道。
生辰宴的地点设在御花园,现在正值夏季,花花草草争芳斗艳,开的极好,宫人早早在御花园内撑好了华盖,倒也不热。
苏甜是和权珒一起去的,两人都换了正装,去的时候御花园里已经或坐或站了许多人,正三五成群的说着笑着。
见正主进来,御花园内的人纷纷熄了声,自觉的退居两侧,俯首请安。
“今日是私宴,都不必多礼,区区生辰劳诸位跑一趟了,都快就坐吧。”苏甜穿了一身红色宫裙,衬着她严肃的小脸,反而添了几分清艳。
千秋王和王后是最后才到的,只简单和众人打了招呼后,就又携着王后离开了,说是自己年纪大了,把场地留给他们年轻人。
是的,年轻人。
苏甜到现在才发现,整场坐的不管她见过的,没见过的,全部都是年轻的公子哥和千金,连一个老头子都没有,看的苏甜心里直犯嘀咕。
她和权珒一起坐在主位,冬至在一旁提醒她:“殿下,底下左侧是各国来的使臣,右侧是千秋的王孙公子和大臣千金。”
“知道了。”苏甜握住酒盏,看向权珒:“我之前听闻北明也来人了?你要去和他们一叙吗?”
“不必。”
“唔,那就算了吧。”
整个宴席歌舞升平,热闹的紧。
苏甜端起一杯酒,起身,抬臂举向众宾客,“今日是我的生辰宴,有劳大家来捧我这个场,我在此敬大家一杯,祝大家今天都尽兴而归!”
“敬殿下。”众人纷纷回敬。
苏甜饮尽了杯中果酒,将酒盏冲着台下翻转过来一晃,然后重新坐下。
“殿下好酒量。”
“哪里哪里。”若不是早让人做了手脚,她哪儿敢这么喝。
客套了一番,苏甜不再去看下面那些各样的少年郎,也不去看那些身姿妖娆的舞姬,反而低着头在桌下扯了扯权珒的衣摆,恬着脸要礼物:“我的生辰礼呢?”
那日,她本来想说的就是她生辰将近,谁知被刺客的冷箭给打断了,后面几日又忙着追查刺客,处理金水村事的后续,忙的根本没时间和权珒腻歪,但是她的生辰在宫里里里外外早都传遍了,权珒肯定知道,最起码礼物也是有的。
“生辰礼吗?”权珒淡定的摇了摇头:“没有。”
苏甜皱着一张小脸,急道:“为什么没有?”
“这还有什么为什么?太忙了。”
苏甜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