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驿馆,苏甜翻身下马,旁边立马有系着红腰带的侍卫上前替她稳住马匹。
苏甜气势汹汹闯了进去。
听到敲门声,正领着人为权珒整理着装的李秋去转身去开门。
还未看清来人,眼前便一道红光划过,秋去不察,被来人给硬生生撞到了一侧。
苏甜挽着花的手心里还攥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身形闪电般闯了进去。
秋去后脑勺磕在了门后,眼前一阵发黑,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待看清眼前的一切,大脑嗡的一声,差点又晕过去。
室内丫鬟仆婢哆哆嗦嗦的挤成了一团,中间两个一身红衣的人打的如火如荼,没人敢去阻拦。
权珒不知从哪儿摸了条鞭子,一套缠抡扫抛收放自如,手法圆活,脚下步伐与手法紧密的配合着。
苏甜看在眼里,那些动作分明是没有一个是标准的,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野路子,力度却十足,让她有些防不胜防。
她虽占了个先机,但真打起来一点儿优势没占住,反倒被权珒不轻不重的在身上扫到了好几次,麻麻痛痛的。
苏甜心里暗道:还是失策了,人家用鞭,她拿个破匕首,根本近不得身。
苏甜心里一急下手便失了分寸,闪着银光的刀刃几次磕碰到屋里物件,割出深深印痕。
秋去仔细一看,自家主子分明没用全力,不然就对方那三脚猫功夫,哪有出手的机会。
本来被逼着成亲苏甜就烦躁的很,没想到打架她还打不过的,心底更气了。
心底一气,苏甜手底下没了分寸,握着匕首胡乱朝权珒刺去,看的屋里的人都心惊胆战。
下一刻,腕子就被人狠狠攥住:“打够了没,小孩子过家家呢?”
“放开我!”苏甜喘着气,一边挣扎着,一边凶巴巴的出言:“我警告你,权珒!外面三千禁卫军候着,你今天敢动我一下,别想踏出这个门!”
“哦?我有什么不敢的?”攥住她手腕的人手指翻转,径直把她手臂扭转到了身后,而后抓着她腕上的红花丝绸顺势一缠,黑靴在她腿窝一踢,将她按在了地上。
苏甜被迫跪在地上,红绸收紧,右侧手臂以一种扭曲的形态被绑在背后,直疼的她俏脸发白,渗出一脑门细汗。
苏甜吐了口气,咬牙切齿的骂:“王八蛋。”
屋里一群宫人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去看。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这可是千秋太女,就这么被人压跪在了地上,日后这太女要觉得在他们面前失了面子,九王子是没事,他们这群小鱼小虾可就惨了。
“服么?”一屋人怕的恨不得缩成一团,独立于屋子中心的权珒却漫不经心的抓着红绸一端,鞭柄点了点她的脑袋,眼睛向下粗略扫过苏甜细细的手腕。
——倒真是个娇生惯养的,绸缎那么软,居然也勒出了痕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用了多大的劲。
权珒垂了垂眸子,手上不由松了两分力道。
苏甜这姑娘从小被惯坏,极爱面子,此时被权珒压跪在地上,又被这么多人看着,自觉丢了脸面,偏过头痛恨道:“都看什么看,给姑奶奶把眼睛闭上!权珒,我告诉你,有种你杀了姑奶奶,杀不了今天外面三千禁卫军一定要你给我陪葬!”
屋子里其他人都保持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一动不动。
“杀不了,还怎么陪葬?”权珒闻声低低笑了一声,握在手中的鞭在空中打了个响,突然道:“你们都出去,把门关上。”
“主子爷?”秋去唤了一声。
“带人出去,把门给我看好了。”
“是。”
一群人如蒙大赦,速度退出去,屋子门开,然后又重新关上。
“小姑娘,我在问你一次,服不服?”权珒又问。
苏甜咬着牙,杏眸圆睁:“服你大爷,不!服!姑奶奶不服!再问一百次也是这句话!”
“小小年纪口气倒不小。”权珒握住红绸的手收紧了一圈,略上抬,耳边顿时有咔咔的骨骼响声传来:“那就让我看看千秋的太女殿下骨头到底有多硬气。”
嘶——
苏甜痛的下意识侧身回头,那一瞬间从权珒那双毫无波澜的眼底看到了戾气。
嗯,他的眼睛——
苏甜微微一怔,忘记了疼痛,一瞬不瞬的盯着权珒的眼睛看。
对上她惊讶的眼神,权珒似是不满,握着红绸的手指又稍绕紧了一圈。
肩膀处传来的极致疼痛又让苏甜回了神。
“哐当”一声,手中的匕首落了地,在静谧的空间分外响亮。
“啊,疼疼疼疼疼——”
背在身后的手被权珒向上抬起,肩膀处剧烈的撕痛着,骨头像是要裂了一般,苏甜没忍住叫了出声,因为疼痛,声音也透着几分无力:“权,权珒,你别给姑奶奶翻身,的机会,不然……”
“不然怎样?”权珒旋着她的胳膊转了半圈,发出“咔嚓”一声:“殿下这么大人了,连个软话都不会说,嗯?”
“疼……我,你……”手臂痛的像是脱臼了一样,苏甜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咒骂了权珒十八辈祖宗。
用了多大力气权珒心底其实有数,此时见她连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不由微蹙了蹙眉,放轻了力道:“问你最后一遍,求不求饶?”
苏甜眼珠咕噜噜一转,再开口言语却软了,哼哼唧唧的:“你个大男人尽会欺负人家,把人家都弄痛了啦。”
权珒猛的打了个激灵,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咬牙道:“闭嘴!”
苏甜无辜的咬唇。
戏本上不都是这样写的?那大姑娘一撒娇,那侠义之士就忍不住从了,她都豁出自己这张老脸,这厮居然让她闭嘴?
权珒抬起鞋尖,将地上的匕首踢远,这才松了手,垂着眼看着苏甜因为疼痛在地上蜷成了一团的身子,冷漠道:“起来,别装了。”
他用了多大力气心里自然有数。
苏甜哎呦哎呦的不肯起。
权珒不耐的看她一眼,转身往外走。
苏甜忽的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单手撑地,长腿发力,动作干脆利索的朝着权珒的下盘狠狠扫去。
哼,欺负她,等着摔个狗啃泥吧。
权珒早有防备,见招拆招,闻及风声,跃起躲开,才漫不经心的靠在一旁道:“殿下堂堂一国储君,怎么竟干些偷鸡摸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