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珒看着苏甜的背影,微垂了垂眸子,稍顿了一下,才抬起那双略显凉薄的异色的眼眸,看向微鱼:“你到底想做什么?”
微鱼小幅度的动了动身子,看了眼权珒,怀着满腔孤勇开了口:“我喜欢你。”
沉寂,还是沉寂。
权珒淡淡道:“微鱼,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我不知道。”微鱼红着眼睛,面色惨白:“我不知道,我也不甘心,我怎么可能甘心?你明明,明明不该喜欢她的,珒哥哥,你明明是被逼的,你怎么可能……喜欢她?”
“是不该。”权珒缓缓道:“可发生了。”
微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毫无血色,她嘴唇轻颤,喃喃的重复:“那我呢?你答应过娶我的……”
“那个时候,不论是谁,我都会答应。”权珒的表情很平静,平静的有些凉薄。
遇到苏甜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喜欢上一个人,他反而清楚的知道自己早晚会被指一门婚,过着相敬如宾的日子,所以或早或晚,是谁都无所谓。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微鱼攥着拳头,有些语无伦次的道:“你一定还是在生我的气,气我当初口不择言,又不告而别……可我,可我那时还小,说的话做的事怎做的数?”
权珒轻笑了一声,并不在意:“该走的总会走,人之常情,我没生气。”
权珒有一句话没说,其实若微鱼没走,他大概会依言娶微鱼的。
只是无关喜欢。
像大多人一样,到了年纪,便选一个合适的人联姻,再纳几房妾室与侧妃,只要互相有利益牵扯,其他的都无所谓。
所以在那时候,微鱼说以后要嫁给他,他便应“好”,其实换一个人,其实还是同样的答案。
并不是非微鱼不可,而是对那个时候的他来说,和谁成亲都一样。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他有了结发之妻,成了亲拜了堂,那个女孩子说过,成了亲拜了堂,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
现在清醒的他甚至会庆幸当年微鱼当初的不告而别。
微鱼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一下子攥住了权珒的衣袖,声音哽咽,透着些小心:“我不是故意的,不要……不要丢下我。”
权珒的眸光极清冷:“放手吧,微鱼。”
“我不放!”微鱼一下子把指尖的衣袖攥的更紧了,身体紧绷着,用的力道几乎要将上好的绸面抠碎:“我不放,我不放手,我一放手你就走了。”
权珒垂眸,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银光一闪,再看过去,微鱼手中便只余一截孤零零的衣袖了。
“珒哥哥……”微鱼眼眶一酸,几乎要哭出声来。
“到此为止,别再闹了,微鱼,你好自为之。”权珒收了匕首,转身便走。
“权珒!”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嘶吼,权珒未停步,也未转身,便听身后人道:“你若是敢再踏出一步,我便立刻死在这里。”
权珒缓缓停住了步子,转身,便见微鱼惨白着面色,眸光中透着一丝破釜沉舟,她手里握着一根尖细的发簪,正对着自己纤细的脖子,簪尾深陷进肉里。
“你想怎么样?”权珒淡淡道。
“说,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