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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麒麟狩猎救人

赵雍知道叶冉不喜欢讨论这个话题。但又不得不讨论。“谢太师有个女儿……”他突然停住,想起坊间对她有诸多误解,怕叶冉心生嫌隙,觉得将一名颇受众人诟病的女子介绍与他。

名为太师之女,但毕竟不是亲生。出生不明,容貌又被人传的丑陋异常,他顿时懊恼不已,感叹人言可畏。火气猛地串上心头道:“真是该死。”

“所犯何事?”叶冉不解,该死二字一出,他心中既惊讶又松了一口气问道。

“孤不是说她该死,那些妖言惑众的人该死。”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叶冉,心中的意思在眼里表现的一清二楚

“臣不敢用私事烦扰君上。”叶冉心有灵犀沉默片刻道。心似乎被刺痛了一下。

他就怕赵雍赐婚,随即敏感地说道:“臣年少时遇一姑娘,我,”大概不知从何解释,说话有些吞吞吐吐,“我曾与她约好三年后再见,相约那年正好被困北地,于是食言于人,心中甚是不甘。”

“那姑娘现在何处?谁家女孩?姓什名谁?”赵雍疑惑地问了一堆,叶冉却一个都答不上来。

“一概不知,我打算过些时日出去一趟,如若寻她不到,再做打算。”赵雍知道他是缓兵之计,但也无可奈何。

“也罢,”两人沉默一会,赵雍才挤出两个字。

叶家出情种,都是出了名的。他爷爷,他父亲当年抗旨的抗旨,逃婚的逃婚。有些人就是一根筋,自己想不通,再强硬的手段都没有用。

原本打算这次回来重新来过,放下那段固执的一厢情愿。可是昨晚叶冉想来想去,终身大事,还是得自己考虑清楚。否则辜负别人,也对不起自己。

赵雍有种感觉谢无欢与叶冉般配。如果谢无欢在京城,可先见一见,只是她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回师父那里小住。至于师父在哪里目前还无人知道。

谢无欢的容貌别人不知,赵雍可是清楚的,即便不能倾国倾城,也配得起叶冉。所以刚才想到谣言甚是气氛。

那日谢府第一次见面,他便已经认出,于是被救之后就落实心中想法,将她留在身边。这无关爱情,只想留住少时的一点期盼而已。

若不是当年父皇一意孤行,容家的背景恐怕现在叶家也不能仰望?即便她不是嫡出,可也是容府唯一的女儿。

谁知叶冉还有这么一段。心中遗憾不已。

长乐宫中,金碧辉煌的耀眼被烛火撩拨的暧昧异常。

“娘娘,那边传话来了。”一名宫女欠身靠近郭太后。

“嗯……”郭婷芳并未睁眼,只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字。

“王上欲将谢太师的养女,也就是那个戴面具的谢无欢赐给叶元帅。”

郭婷芳一惊,撑在软枕上的玉臂微微一颤。很快又恢复刚才慵懒的模样。

“君上到处想稳固势力,用太师绑住柳家,现在又想绑住叶家?”郭太后咪着眼睛静静享受,香炉里袅袅青烟送出的馥郁芳香弥漫整个房间。“随他折腾,还能飞上天不可?”

“您为何不抢在前头赐婚?”宫女小心翼翼地问道。

“叶冉文才武略,国之栋梁,我何曾不想拉拢?”郭婷芳微微直起身体,换了一个姿势,单手撑在扶手上,眼睛仍然浅浅地闭上,“只是他早已经过了婚配年龄。”

“太后是说无年龄匹配的小姐?”宫女不知何故,男子过了婚配的年龄有何妨碍?

“愚蠢,这么多年他都单着,必定有原因。不了解情况强加,会适得其反。”

叶府虽然低调,可多年来的封赏不计其数,家底雄厚。叶冉又才貌双全。如此人物为何会过婚配年龄?

听说叶桁为这个侄儿费尽心思,君上精心挑选德才兼备的小姐画像一批又一批地送去边关,都石沉大海。想必君上也不敢轻易赐婚,她又怎能唐突?就是不能拉拢他,也不想得罪他。

宫女恍然清醒,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一旦赐婚不满意,惹毛了叶冉可不好收场。

“太后英明,细想确实如此。家世,才略,容颜,皆上等人物,至今不思婚姻,其中必定有原因。”宫女道:“那太后打算如何?”

“那叶冉听到君上有意谢无欢,如何反应?”郭太后睁开眼,一双凤眼在长长的睫毛下生动明媚,似乎来了兴趣。

“听说未等君上说完,便婉言回绝。还编了个什么姑娘,什么约定,倒是听的不太清楚。”宫女依旧欠着身体微微前倾。

“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君上有意谢无欢,那我就成全她!此事不宜着急。”说完嘴角一提,似笑非笑。

谢无欢从落霞镇回来休息了两日便是一年一度十分隆重的狩猎盛会。

麒麟山位于王城以南,因相传古时有麒麟瑞兽曾居于山中,故此得名。每年秋季,各种落叶铺满了通往山上的大路小道。

秋风煞爽,天高云淡,在冷空气来临之前,赵雍都会邀请各世家公子尽显身手,也为公主小姐挑选意中人创造条件。

被邀请的大凡都是家世显赫,品貌不凡的年轻才俊,原本主要还是为叶冉准备的,结果他躲到外面去了。

大家先林中狩猎,以数量分出胜负,再聚集场内比赛蹴鞠。

场外树着两栋高高的观光台,供一众女眷呐喊助威,君上首当其冲,谢无欢则在场外尽心尽职,站立如松。

她虽身为侍卫,却从未着侍卫官服。今日还是老一套,一袭白衣,两条束带。腰间折扇,玉树临风,站在那里别是一番景致。

褚英临时被王上派出去,所以来的有点迟,见大家已经各就各位,自己也没打算去凑热闹。再说他也真的不太喜欢这样无聊的展示自己。于是也如松一般站在谢无欢身旁。

他的眼光全在谢无欢身上,然而自他进场便吸引了另一人的目光。这人便是李佳。也是赵雍第一宠姬李悯容的侄女。

李佳刚过及併之年,去年的及併礼甚是隆重,谢无欢还陪母亲去凑了热闹。她虽长的不算极美,但性子随了她母亲,安静内敛。刺绣女红很有天赋,算得上秀外慧中的女子。也是门户相当的贵族子弟挤破头想聘的人选之一。

一见钟情这件事是很玄乎的,有时候就是莫名地多看了一眼,心就不是自己的了。祖训要求女子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似乎有些道理,尤其这个年纪。一不留神身心就被掳走。

若论容貌,褚英算得上英俊,但若论出生他可不是最好的,官职就更不说了。可是李佳此刻的心里除了那远远一见的光辉形象,什么也考虑不到。于是一个人的好就被莫名其妙地无限扩大,扩大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褚英瞅了瞅谢无欢笑道:“看上哪一个了?”

谢无欢向一旁的观猎台努努嘴道:“都太好看,实在为难?”见褚英一脸无辜又道:“还是你自己挑吧,实在帮不了你,褚大人。”说完还不怀好意地拱拱手。

褚英原本是要逗她一逗,谁知自己逗进去了,说道:“那上面的我不认识两个,如若牵线,恐怕真帮不上忙,不过这马背上的我几乎都认识,怎样?”

看他一副得意的样子,谢无欢想到自己到哪里都很尴尬。这台上的女子自己没办法融入进去,更别说认识几个。这场内自己也不是同类,毕竟她无论着装如何,女儿身还是改变不了的,所以台上场内她都认不识两个。

她突然内心一紧,看向褚英。幸亏还有他,要不这一天下来,自己好像是被世界孤立的。心里十分庆幸。

“你不是看上我了吧?”褚英笑着转向围猎场压低声音道,“我也不错的。”

谢无欢一听才知刚才失礼怒道:“找打?”

场上飞马踏尘,比试激烈,尽显男儿神采。场外时而笑语连连,时而欢呼一片。

谢无欢与褚英一会低头说笑,一会要翻脸开打,直到听到一个声音从侧面传来。

“啊。”一声惊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观猎台上一阵慌乱,围猎场内也是飞马顿停,都齐刷刷地看过来。

一青衣女子从台上飘了下来。

谢无欢惊讶片刻,反应迅速。轻身一跃如燕起,发带灵动伴叶飞。脚尖掠过树干。空中优雅地旋转两圈,将那女子稳稳接住,慢慢落下。

褚英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两步内的谢无欢便上了枝头,顿时傻眼了。

影岱闭着眼睛,惊慌失措,等待着有可能的致命一摔。突然感觉身体一轻,一阵淡淡的荷香在鼻尖萦绕。耳边响起柔柔的声音。

“公主受惊了”

十五公主影岱是庆国先王的的幺女,也是现任君上一母同胞的妹妹。人生的国色天香,美貌异常。

细眉弯弯含情目,唇角浅浅笑不停。肤胜梨花三分白,腰似弱柳柔无骨。唯一不足就是身体不太好。君上特别疼爱,所谓爱之切便恨不足,总是感觉天下无人能配的上,以至于年方十七仍未觅得良婿。

“……”影岱在一阵吵杂声中睁开眼,紧紧抓住谢无欢衣襟的双手却迟迟不见松开,仰脸望去,那明亮的眸子清晰地倒影着自己。

对于这个谢无欢,大家了解,却又不了解,只知道他是谢太师领养的女儿,入谢府之前便在什么地方学艺。外人面前总是黑面具罩脸,原因大家都略有耳闻,因容貌吓人。

至于一身武艺没人真正见过,一次君上在太师府中遇刺,刺客就是被这她三下两下给收拾的。当场王上便金口玉言,封了个贴身侍卫,虽不入九卿之列,但是直属君上管辖,无名但有份。从此跟在身边。

“谢谢,请放我下来。”影岱煞白的脸微微泛起红晕,朝两鬓爬去。

“卑职失礼!”谢无欢停顿一下,“烦请公主先将手放开。”

“哦,”影岱这才注意到谢无欢的整齐的胸襟被自己揉成一团。

两人对视片刻,影岱犹豫地松开手,低头绕着衣袖,余光却全是谢无欢。

“你受伤了?”影岱看见谢无欢揉了揉胳膊,急切地问道。

“无妨,小事”

事发突然,当时手臂受力不均,胳膊肘肌肉可能拉伤,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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