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宇文宪离开,勇城王气冲冲地朝着他的背影吼道:
“顾平生,你少装了,我知道你是昆都城来的大人物,还装成什么普通商人,哎——你装成这副样子…该不会是贪生怕死,就连本姓大名都不敢叫了吧——”
勇城王的口气里充满了鄙夷和嘲笑,听到他如此说,宇文宪的脚步停了一下,嘴角微扬,既没辩解也没有同他争辩,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背着朝他摆了摆手,淡然离开了。
勇城王不屑地朝着宇文宪的背影“呲”了一声,抬脚进了屋内,在卧房找到流紫时,他赶忙走到流紫身边,从怀间掏出了一封信,兴致冲冲地递给了流紫,大笑着说道:
“阿紫,你快看,这是项城王去世前就写下的,他说要在他死后,将这漠北五部之首的位置交给我,我想…一定是项城王他知道了,我们二人两情相悦的事情,便将这位置留给了我,而不是二哥。”
勇城王说得正激动,一把抓住了流紫的手,“流紫,项城王他这是,要我代替他照顾你啊。”
流紫甩开他的手,接过信看了一看,这信上确实是项天呈的笔迹,信中也确实写着,要将漠北五部之首的位置交给勇城王。
流紫若有所思地装好了信,起身拿到烛火边,随手便烧掉了。
勇城王一惊,赶忙上前争抢着信纸,想要阻止流紫烧毁它,可一张纸几秒钟便在火光中消失不见,见信纸已经烧成灰烬,勇城王大声呵斥流紫道:
“住手,流紫,你这是在干什么?”
流紫回到桌旁,倒了杯茶,递给勇城王,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勇城王,既然你都已经要做王了,还要这前任城王的书信,有何用?”
“可,可这好歹也是本王称首的证据啊,你怎么能…就这么毁掉了呢?”
流紫低着头眼里尽是戾气,顷刻,她扬了扬嘴角,拂着缕缕发丝,抬着一双泪眼汪汪地眸子,一脸地楚楚可怜。
“你方才还说,要替项天呈照顾我,怎么,我不过就是烧掉一封信而已,你就这般的对我发脾气么?”
勇城王向来是个直脑筋,一见流紫生气,他便立刻服软,上前哄着说道:
“阿紫,我…我就是个粗人,方才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勇城王的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反正这五部之首的位置,本王是坐定了,还管有没有那么一封信呢么,阿紫你不要生气了。”
见勇城王这般的服软认错,流紫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推了一下他的胸口,娇嗔了一句:
“这还差不多。”
流紫这一下,可是将勇城王浑身的欲火,都燃了起来,他一把搂住在自己身旁的流紫,将她抱在了怀里,吸吮着流紫身上的芳香,手也开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
“阿紫,你今夜就给了我吧,好不好?反正你早晚是我的,今夜,你就从了我吧。”
说着,勇城王便将流紫抱了起来,走向里屋的卧房里去。
流紫顺从着他,老实地任由他抱着,并没有拒绝。
这下勇城王便更加的高兴了,他粗鲁地一把将流紫扔在床上,然后欲火焚身的他不管不顾地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这最先脱下的,便是套在外面的护甲。
脱完他自己的,勇城王又开始手忙脚乱地,伸手除去流紫的衣衫。
勇城王性子急躁,哪里懂得什么怜香惜玉,他一把扯碎了流紫淡紫色的外衫,勇城王粗鲁的动作,让流紫原本白皙的香肩,瞬间留下了几道衣服刮扯的红色印痕。
这副香躯以后只能由自己随意享受,这双勾人的眼睛以后也只能对着自己献媚,这项王宫,甚至是整个漠北今后都是自己的。
勇城王越想越激动,越想越兴奋,他加紧手里的动作,将流紫的衣物全部褪去。
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他的大脑轰的一声混沌了起来,过了半天他才勉强清醒过来。
勇城王低头看向身下,映入眼帘的是一把锋利十足的尖刀,就这样直直地插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这个将尖刀捅入他体内的人,正是他身下这个,他原本以为可以彻底风流快活一次的——流紫姑娘。
勇城王忍着剧烈的疼痛,捂着伤口倒退了几步,鲜血自他的手指缝里不停地溢出,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躺在床上的流紫,嘴里喃喃道:
“阿紫,我是这么的爱你,你···你怎么能杀我呢?”
流紫起身,将自己被撕的七零八散的衣服,往身上拢了拢,面色冷到了极点。
“勇城王,你对我的,从来都不是爱,只是虚荣到极致的占有欲罢了,换句话说,就算你是真的爱我,我也是不可能跟了你的。”
“为什么?”
勇城王一脸痛苦。
在他的衬托下,流紫的神情显得云淡风轻。
“想知道为什么啊?”听他一个将死之人竟还看不明白这一切,流紫呵呵的笑了几声,慢慢地走向他说道:
“因为啊,你——不——配。”
说着流紫又转回身来,背对着站不稳脚的勇城王,掩面呵呵的笑着。
流紫这句话彻彻底底地将勇城王激怒了,他咬着牙,一把将插在自己身上的尖刀拔了出来,抓起被他扔在地上的佩剑,朝着流紫便刺了过来。
“这点小伤,对本王来说算不上什么,流紫,你这个贱女人,看本王不杀了你。”
流紫皱着眉头回过身,眼睁睁地看着勇城王手里的剑朝她刺了过来。
就在她绝望地以为自己要葬身于利剑之下时,她痛苦地闭起了眼睛。
下一秒,宇文宪一脚踹开房门,飞身而入,一把将流紫揽在了怀里,闪身一躲,勇城王的剑擦着宇文宪的胳膊而过,刺到了一旁,宇文宪把流紫护在怀里,回身一脚将勇城王踹倒在地。
发觉流紫身上的衣衫不整,宇文宪立马别过头,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了流紫身上。
“流紫姑娘,你没事吧?”
流紫抬头看着宇文宪,摇了摇头,轻轻道了句“我没事。”
这时的勇城王,才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他晃了晃脑袋,捂着自己腹间的伤口,费力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勇城王伸手指着宇文宪,嘶吼着质问流紫道:
“阿紫,告诉我,你是不是为了这个小子,才不跟我在一起的,你知不知道,你跟了我,是要做城王夫人的,不比跟这小子在一起强多了,你这个···贱女人。”
说话间,勇城王扬起手便要打向流紫。
见势,宇文宪将流紫拉向了自己身后,本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但此时,方才还气势正盛的勇城王,身子突然开始摇晃,嘴唇发紫,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就跪倒在地上,腹部的伤口依旧血流不止,勇城王似乎还在张口骂着什么,可已经是只能干张嘴,发不出来声音了。
见到他这样,流紫推开了宇文宪,朝着跪倒在地的勇城王走了过去,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我在身上涂了剧毒,无色无味,你刚刚如此的接近于我,毒药早已经由你的伤口,进入到了你的体内,顺着血流而蔓延全身,勇城王,你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吧,别着急,既然你说不出,那就让我说给你听。”
说着,流紫从袖间抽出一封信,平平整整地展开,递到了勇城王面前。
“这信上的字,想必你应该很熟悉,项天呈亲手所写的,你就那么天真地以为,他会白白地…将这五部之首的位置让给你,——别做梦了,动点脑子好好想想吧,你与我,都不过只是项天呈手中肆意玩弄的一枚棋子罢了,你的死,只能怪你自己没脑子,怪不得旁人的。”
听她这样讲,勇城王拼尽力气,一把抓过流紫手中的信,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信上写着:
“勇城王不可留,务必杀之!”
勇城王近乎目眦尽裂的瞪着那封信上的每一个字,好像要把它们一个个全部吞噬掉似的,顷刻,气恼至极的勇城王怒吼着用头一下一下地磕在地上,然后将手中的信攥得稀碎,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可惜说了什么,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勇城王双眼瞪得老大,片刻,就彻底没了气息。
确定勇城王已经死去,流紫二话不说拉着宇文宪便冲进里屋,从药箱里取出一个药瓶,拔开瓶塞,将药从瓶中倒出来,急忙地要往宇文宪口中塞。
宇文宪见到流紫如此的慌乱,只是平静地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药,放入口中,仰头服下。
“流紫姑娘,你别急,在下已经将解药服下了。”
流紫这时才算是稍稍平复了下来,她回身倒了一碗水给宇文宪,看着他说道:
“顾平生,你怎么也不问问,我给你吃的是什么,就这么直接吃了啊?”
“解药,流紫姑娘你方才已经解释过了,十分感谢流紫姑娘愿意为在下解毒。”
瞧着宇文宪又摆出这副客气又疏远的样子,流紫实在不想理会,她伸手扯过宇文宪受伤的手臂,看了一眼,回身取出纱布,拉着他坐下,先是倒了些酒给他的伤口消了消毒,紧接着涂了点创伤药,最后用纱布将伤口缠好。
“幸好只是轻微的皮外伤,受伤时间不长,不然就算是有解药,我也救不了你了。”
流紫说这话时,略微带着些许的哭腔,“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顾平生你为什么要回来救我,你是真的想死在这里嘛?”
流紫气得伸手朝宇文宪的胸口捶了几下,宇文宪没说什么,任由她打了几下然后转身出去了。
外面,勇城王的尸体依旧呈半跪姿态堆在地面上,整个人就好像一匹正在窥探时机随时准备爆发的巨狼一样,看似吓人,却早就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宇文宪想了想,走过去将勇城王的尸体平放在了地面上,这时他才观察到,勇城王半张的嘴唇,已经呈现出了紫黑色。
在卧房里的流紫换了身衣服,手中拿着一个锦盒,从屋内走了出来,瞧见宇文宪的举动,略带玩笑地开口说道:
“我若是再晚救你一会儿,你应该就和他一样,一起躺在这儿,等着我收尸了。”
“姑娘这毒,虽可以出其不意地伤到敌人,但若是一不小心,可能···”
听宇文宪的话没说完就没了声音,流紫哼笑了一下,接着说道:
“都说了是棋子,只要方法好用,谁还会管这杀人的棋子,是死是活啊?”
“相比仁城王,勇城王的威胁并不算大,项天呈为什么一定要你杀掉他?”
“一个极度贪恋王位的人,又怎么可能给能够威胁到他地位之人,留下一丝活口呢,看着吧,明日一早,应该就会传来仁城王那边的消息了。”
说着,流紫将手中的锦盒递给了宇文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