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陷入了沉默,蔚安担心翼虎帮的安危,如果事情像谭咏华说的那样发展,那翼虎帮已经危在旦夕了。
“谭前辈,我还要多久才可以行动,必须去告诉翼虎帮放弃掉那处流星坠地,帮主对我有恩,我不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和翼虎帮这样被毁灭。”蔚安的声音充满了担忧和急切。
谭老欣赏的看了眼这重情重义的汉子,在自己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还如此忧心翼虎帮的安危。当下道:“不必担心,当日在杏树林救下你们,给你的伤口做好处理后,我就和若楠说了这些话,她知道你不会放着翼虎帮不管,已经拜托过我带着信物去向翼虎帮传达这件事。那位帮主十分信任你们,现在已经将流星坠地转卖给官府,你大可放心。”
苏若楠拿出四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在蔚安面前晃了晃:“帮主知道我们的处境后还拿了四百两银票给我们。”
谭老也拿出二百两的银票出来,笑道:“那位老弟挺大方的,还也给了老夫二百两。”
蔚安听了谭老的话后安下心来,但又被他们左一言又一语的弄得有点糊涂,知道处境后给了四百两银票?为什么给这么多?
在雅木国,一斤牛肉都才二十文左右,一千文钱才等于一两白银,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在十两左右,可见帮主送出的这六百两是多大一笔钱。
“怎么给这么多银两?”蔚安一脸不解。
苏若楠的脸上笑容逐渐消失,染上了一层哀色,低声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蔚安一惊,正要详细询问,谭老就接过话茬“我去青羽城的时候顺带去了趟你们的家,我发现那里有人在监视,应该是那三个黑衣蒙面人的伙伴中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见他们三人久久未归便盯上了你。尽管他们不是什么大人物,但说不准谁有个较硬的后台,看这架势你们应该是上了云河狮的通缉榜了。”
蔚安无言,被云河狮盯上了自己的确是再也不能回到青羽城,回去的话只会给自己给翼虎帮招来不幸,翼虎帮主给的那笔钱大概也有着就此诀别的含义在内。
明明自己是被害的一方,几天的工夫,就得带着妻儿被迫离开家乡,亡命天涯。
自己父母早逝,除了舍不下翼虎帮的帮主和弟兄外也没什么可牵挂的了。但苏若楠不同,父母在城中经营着一间米铺,这一别,就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此刻的苏若楠想必内心更为痛苦,朝苏若楠看了一眼,只见她无声的流着眼泪。蔚安更是感到心疼和歉疚:“若楠,跟着我你受苦了。”
“我不怕苦,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再苦我也觉得甜。”苏若楠一往情深,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蔚安瞬间泪目。
一旁的谭老看着这一幕,内心也有所触动,他真的很喜欢这对年轻人,其实谭老自己和蔚安夫妻的处境是相同的,逃亡中的他本来不应该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去救人。结果,不知道是出于对云河狮的仇恨,出于不想看到悲剧又一次在自己眼前上演,还是出于婴儿那一声声纯净而洋溢生命力的啼哭。也可能三者都有。谭咏华出手了,风驰电掣般,击杀了那三个黑衣蒙面人。
现在,他心里有了新的想法,自嘲一笑“果然还是老了,耐不住寂寞了。”
“蔚安,既然你已经了解了现在的处境,那我就要和你说一下以后的事情了。你能在三十几岁的时候拥有一流大师的实力,可见你天赋极佳,悟性颇高,以后是绝对有机会达到先天宗师的。”谭老对蔚安投以赞赏与肯定的眼神,接着道:“虽然老夫修炼的是轻功与拳法,于你修习的剑法不同,但毕竟有着先天宗师的境界,殊途同归,有老夫的指导相信能大大提高你踏入先天的机会。说了这么多,你可听明白?老夫谭咏华,欲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蔚安早就猜到谭老是一名先天级的武道宗师,谭老这番话证实了蔚安的想法。蔚安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谭老是自己一家人的救命恩人,现在更是要收自己为徒,助自己突破着长期阻碍的瓶颈,踏入先天级。蔚安觉得自己太幸运了,竟然能遇到谭老这样无私而又强大的长者。
当即在心中下了决断,“谭前辈愿意收晚辈为徒是晚辈的荣幸,但请恕晚辈拒绝。”谭老感到失望,仍静静的听着。“我这一身武艺,是翼虎帮帮主教出来的,我心里已经认定他是我的师傅,也没有再拜其他师傅的想法。我父母早逝,如今蒙谭前辈相救,保全我一家妻儿,又欲传授我武艺,当是位值得尊敬的长者,更是同我再生父母一般。一念至此,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用这条性命报答您,蔚安在这里恳请您答应让我认你作义父,我必成为一名值得您感到骄傲的人。”
蔚安的声音铿锵有力,饱含着情感,看向谭老的眸子里也闪耀着觉悟的光辉。谭老也为这发自肺腑的话而动容,心中感动,语气激动:“好,好,好,如此甚好。”一连四个好,可见谭老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三日后,小木屋的正厅,正在举办认亲仪式。
苏若楠是司仪,肃立在稳坐太师椅的谭老右侧。看着蔚安跪在门口,朱唇轻启:“天生万物,万物有灵,人为灵长,最是重情。后生蔚安,拜长者谭咏华为父,且听三问!”蔚安磕下三个响头,向前移动,道:“请!”
“第一问,可能做到孝养义父,爱护家人?”
“能!谨记在心,一生践行。”
“第二问,可能做到恪守本分,忠义行事?“
“能!谨记在心,一生践行。”
“第三问,可能做到立身行道,德贤兼具?”
“能!谨记在心,一生践行。”
没回答完一问,蔚安便磕下三个响头,再向谭咏华靠近,三问答完便已经来到谭咏华跟前。
“百善孝为先,尔之孝心,苍天可鉴。”说罢,苏若楠从旁边的桌上端来准备好的茶水,递给蔚安。
“父亲,请喝茶。”接过茶水,蔚安恭敬的向谭咏华奉上。
谭咏华笑眯眯的接过,啜了一口茶,清香幽幽,萦绕在舌底齿间。
司仪的工作圆满完成,苏若楠暗暗松了口气,等着谭咏华放下茶盏,跪在了蔚安身边,“爹“。
“嗯!好,很好!”谭咏华笑的都合不拢嘴。
是夜,三人用过晚饭,准备好行囊,准备一早就出发。这个地方并不安全,如果不是蔚安伤势过重,几人早就离开了。
烛光摇曳,谭咏华看着苏若楠从蔚安怀里接过孩子,这个孩子已经快有两个月大,名叫蔚星,是个小男孩儿。肥嘟嘟的小脸蛋,黑白分明的的眼睛水灵灵的。此刻正挥舞着那双胖乎乎的小手,嘴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可爱极了!
不禁勾起了谭咏华的回忆,还记得当初李云的孙子也是有这么可爱。
“哐”的一声,打断了谭咏华的的回忆。抬眼看去,原来是蔚安搬着椅子坐到了近前“我想了解义父的过去。”蔚安知道,谭咏华的过去肯定经历了能令这位慈祥老人愁眉不展的悲剧。但蔚安认为自己已经是他的儿子了,必须要了解他的过去,为他分忧。
谭咏华对上蔚安那认真的双眼,幽幽一叹:“也是时候给你讲讲为父以前的事情了,这个故事有点长,会讲到很晚。”
蔚安点点头,表示洗耳恭听,苏若楠送来一壶泡好的山茶,就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带着孩子,但也将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听谭咏华讲话上。
喝了口茶,谭咏华将自己的过去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