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吧里有一个比不了厕所隔间大多少的小圆台,大概是到了独唱的时间了,有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背着吉他,坐上了小圆台上的高脚椅。
试弹了几下,低沉醇厚的声音像是从男人的喉间传出,通过他面前的麦,传遍清吧的每一个角落。
大烟嗓,一脸的胡茬,衣着素朴,满满的沧桑感。
纪念顿时来了兴致,半托着香腮,手肘撑在吧台上认真的听着台上唱的歌,细细地感受歌里的故事。
“就老去吧,孤独变醒来……”
“恋人已不在……”
偶尔小酌一口酒酒保小哥调出来的酒,味道有些奇怪,却意外的好喝,酒劲不大,反而有点像饮料。
纪念继而又点了几杯不同口味的酒,喝的不亦乐乎。
随谨安阻止她不想让她喝那么多的时候,她会微微眯着眼看他,慵懒的像只猫,撸了一把他的头发,哄着对他说:乖哈,小朋友要乖乖喝牛奶,这样才可以长高高哦。
随谨安郁闷,想告诉她,他才不是小朋友,但她的视线已经重新落在台上唱歌的那个老男人歌手身上了。
纪念长的是那种乍一看并不是十分惊艳,却十分可人耐看,一颦一笑都格外的让人身心舒畅,了。
而她今晚的打扮不同于她平时的风格,成熟性感她驾驭的无半点勉强,反而无形的带出一种气场。
男人都喜爱美好的事物,纪念无疑是吸引酒吧其他男人的目光,她一进酒吧就有不少目光或明目张胆或有若有若无的往她身上撇。
也许是碍于她,不是孤身一人的,目前倒没有向她搭讪的。
随谨安却不喜这些人的目光,他蹙着眉,不动声色的挨近纪念,无形间增添了两人之间的亲昵。
在外人看来两人挨得极近,男生几乎把虚搂着女生,目光温柔眷缱地望着她。
而女生时不时侧目望向男生,对他展现一笑。
随谨安明显感觉那些目光收敛一些,他满意的弯了一下唇。
酒的度数很低,但纪念平时很少喝酒,酒量也一般,现在贪杯,喝了不少,难免有些上头她脸颊绯红,水润水润的眸子此时带着几分迷离,微微侧目,格外勾人。
随谨安瞧着这副模样的她,心脏砰砰砰的乱跳,紧张的手心微微发汗。
纪念微微嘟着嘴,伸手扒着随谨安的手臂摇了摇,语气有些急,带着不易察觉的娇糯:“安安,我想上厕所。”
随谨安的心软的不可思议,反手拉着她的手带她去厕所。
她的手很小,很软,软到随谨安这辈子都不愿意放开,只想牵着她的手到永远的永远。
纪念脚下虚浮的走进女厕所,随谨安守在外面等她,过了一会儿,他还没有等到纪念却有一个女孩走到了他跟前站定。
纪念上完厕所,里面很小,她没有在里面找到洗手台,隐约记得进来的时候,好像看到厕所外面的洗手台了。
她从里面出来,还没有看到洗手台,就先看看在厕所门口侧身对着她的随谨安。
她歪了歪头,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的面前还站着一位女生。
双马尾,百皱裙,泡泡袖,上衣侧脸清纯干净。
此时安静甜美的女生仰着头直勾勾的望着他,直白又大胆问:“帅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纪念心里突然腾升起一种类似自己心爱的玩偶被别人觊觎的不快,在酒精的驱动下心里的那被忽视的情绪被膨胀。
她踩着为了搭配这条裙子的高跟,蹬蹬蹬的走到他的身侧,利落的挽上他的手臂,靠在他身上,懒懒的望着眼前已变了脸色的女生。
红唇微张,气场十足:“对不起啊,小妹妹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女生涨红了脸,急急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便跑开了。
随谨安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心里震惊她的话,同时也带着强烈的心动。
纪念松开了,挽着他的手臂,摊开手无辜的望着他:“我还没洗手呢。”
随谨安在她松开手的那一刹那,空了一拍的心,在见她这副娇憨的模样瞬间被填满,勾了勾唇拉着她往洗手台走去。
随谨安把水龙头打开,打湿她的手心,按了一点洗手液在他的手里然后轻轻的揉搓她的手,把她每一根手指都洗的仔仔细细。
纪念望着认真给她洗手的他,她晃了一下神,心跳的极快,小鹿乱撞。
她不自然的撇开了眼,虚虚的望着别处,手里的异感清晰地传来。
心里的动静久久不能平复。
酒吧出来,纪念就犯困了,加上醉意涌上心头,她走路摇摇晃晃的。
随谨安更是看得心惊胆战,无比懊恼自己刚刚就不应纵容她再喝。
看她一个脚下一个虚踩,就要歪倒,随谨安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
随谨安无比渴望自己可以跟她更亲密一些,但他的教养却让他时刻值得君子的距离。
此刻,他的手轻搂着她的纤腰,那有柔软如同烙铁烫了他的手心一下,连带他的心都止不住轻颤。
痛苦而甜蜜,忍不住,想要更多却不敢逾越。
飞快的撤开停在她腰肢上的手,却不想怀里醉酒后更是风情的女人扯住了他胸膛前的衣服,瞪着水光朦胧的大眼睛,嘟囔着:“我不想走,回去我累了。”
她的声音不是平日里那样清晰、冷静,带着淡淡的疏离,而是像含了蜜一样,娇软甜糯。
随谨安怎么抵抗得了,而他也不想抵抗。
刚才在酒吧里,不知外面什么时候下过了雨,空气中带着一丝丝的清凉。
经年的青石路带着大大小小的水洼,积着一汪水,映着天上那轮弯月,微风拂来,泛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夜是那样的清,那样的静,随谨安背上背着已经睡着了纪念,手里拎着她的鞋,小心翼翼,步伐沉稳的绕开地上的积水。
回到民宿,夜已深了。
坐在前台的女生正撑着手托着腮在打瞌睡,随谨安犹豫了一瞬,小心的背着在他背上睡着的纪念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