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谨南驱着车开往公司去了,半个小时后他还要主持一场会议。
在离公司不远的一个路口恰好遇上了红灯,随谨南停车下等着绿灯亮起。
这时放在控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随谨南听着手机出厂自带的铃声,算了一下时间,已经可以猜到打电话的人是谁了。
他随手带上了蓝牙耳机,接听。
“喂!”声音毫无波澜起伏,带着淡淡的漠然。
电话那头的人不意外随谨南此时的冷漠,呼吸却还是不由地窒了一下。
在随谨南耐心耗尽前对方才缓缓的出声,带着声音里说不出委屈,“谨南,我头痛……”
最后的一秒红灯转跳成绿灯,随谨南发动车,听到那头说的话,冷冽的眉眼不由得拢了起来,但声音还是一如的冷淡,:“家里有药,好好把药吃了。”
随谨南的话透过电流落到同一时间,坐在真丝被褥上一脸委屈的女孩耳朵里。
蓦然,女孩感觉的耳膜一刺,心里更是难过,弯如月牙的眼瞬间氤氲起水雾。
她抽了抽鼻子,一言不发狠心地挂了电话。
被挂掉电话的随谨南,狠狠的锤了一下方向盘,五官立体的脸上带着不虞与烦躁,眼里却藏着深深的担忧,一不小心就溢出来。
他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但是他很担心她。
从地下停车场坐专属电梯一路上到顶楼,随谨南信步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助理一见到随谨南,连忙从座位上起身,“总裁早。”
随谨南微微颔首。
助理紧跟着其后,进了总裁办公室手里拿着行程表,准备报备今天的行程。
随谨南坐在办公桌前,吩咐助理道:“给我去查一个人,事无巨细。”
交代完助理,随谨南捏了捏眉骨,刚才来电的主人平时委屈巴巴的瞅着他双眸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无声的叹了叹,对助理宣布道:“把今天的全部行程推了。”
“可是……”助理欲言又止。
随谨南没给助理反应的时间,便抓起桌面上的车钥匙,离开了办公室,
助理只好把剩下的话全都咽回肚子里。
哎,你是老板你最大。
……
纪念现在的年纪让她卡在一个尴尬的时期,敏感的身份,和众多未婚的女性一样,难免会遭到家里人的追问。
特别是这两年,加上今年的生日快到了,纪母问得更加勤快了。
每次纪念都是搪塞过去的,但今天是母亲是被刺激到了一样,十句话有九句离不开这个纪念不喜欢的话题。
“你呀,老说还小还小不着急不着急,但你李伯伯的小女儿昨儿个都带着男朋友回来了……”纪母一面刷着碗,一面恨铁不成钢的叨唠着纪念。
纪念接过纪母洗干净的碗,用干毛巾擦干,表情淡淡地听着纪母的话,没搭话。
纪母口中的李伯伯说的是和纪父一起开农庄的合伙人。
“她今年才大二,还比你小上几岁,你都二十六了!”
纪念将垂下两侧的碎发勾到耳后,漫不经心的回答:“还差两个月。”
纪母噎了一下,气结的模样说道:“二十六年都过去了,这两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一眨眼你也就成了老姑娘了。”
纪念将最后一个碗擦干,放进柜子里,洗了一下手,平和的说:“我好像听到爸叫我了,我先出去了。”
纪母就这样看着纪念用一个烂借口离开了厨房,好气又好笑。
纪念刚出客厅没多久,她家的门就被敲响了,她离门口最近,便走过去开门。
一开门看到的是穿着一身休闲服的李英笠,李英笠是李伯伯的儿子,家就在纪念家的隔壁。
李英笠见开门的是纪念,笑出了一口大白牙,“我就猜你今天回来。”
纪念跟李英笠的关系不错,闻言对他笑了笑,“那你还真是神机妙算。”
李英笠的肤色略深,五官立体,眉形横扬,看起来有点凶,但笑起来很阳光,他笑的时候眼角往下弯,唇角往上提露出洁白的牙。
他点头,“那当然。”
纪念觑了他一眼,扭头对客厅里正在看报的纪父说道:“爸,我跟英笠出去一会儿。”
纪父的目光从报纸上抬起,应声:“去吧。”
纪念出去后,红漆门砰的一声关上。
纪父垂下了抬起去看报的手,将报纸折好放在茶几上,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茶。
这时纪母从厨房里出来,一边往纪父旁的沙发走去,一边问道:“念念和英笠出去啦?”
纪父细细的品着茶,回味着喉间的甘甜,好一会才出声:“明知故问。”
纪母白了纪父一眼,有些不高兴,又忍不住问纪父,“你说念念跟英笠……”
纪父抬眼看了一眼纪母,无奈的道:“你别咸吃萝卜淡操心。”
纪母:“嘿,瞧你这话说的……念念也老大不小了,我这不是着急嘛。”
纪父丝毫好没有体会到纪母那种急不可耐的心情,“这种事急不来,更何况我的女儿优秀着呢。”
纪母突然沉默了,半响才失落地说:“说是这样说,但当年那件事之后,念念的性子变得太淡了,就好像没什么生气……”
以前那个娇气、可爱、开朗的女儿,好像一夜之间被纪念藏了起来。长大了也不撒娇不爱哭了,反而有时比她还老成。
这话一出,纪父沉默了。
他望着茶杯里沉在杯底舒展着的茶叶,嘴里泛起了淡淡的苦涩。
……
翌日,纪念正常营业书屋。
那个男生和他的猫照常不误的来到书屋。
纪念突然想到,他昨天是不是也来了……以往纪念是会在停业的前一天早上的公告贴出来的,但她前天把这件事给忙忘了,晚上临走前才想起把公告贴上的。随谨安不知他是出于何种勇气就伸手拽住了她,反应过来不由得后悔不已,急急地松开了她的手腕,攥紧自己的拳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生怕自己已经吓着她,让她羞恼,更害怕她会生气。
纪念心头猛地一跳,呼吸一滞,随即心跳乱了节拍。
她回过头时,他已经放开她的手了,急急的,像唯恐有什么脏东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