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雨一阵纠结,应该如何说呢,难道告诉他们,一个八岁小姑娘就懂医术,别人会不会将她看成妖魔鬼怪抓起来,又揪了两眼那白衣公子,一看,愣住。这丫的,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墨黑的眼眸,铮铮的瞧向她。
白衣公子见陆子雨对着他发愣,便微微一笑,道:“可看够了”。“呃…”陆子雨翻了个白眼,她绝对不会承认看一个男人看得愣住,这白衣公子说话真好听,有把好的嗓音,可惜不是她的菜,便想起了青梅竹马李棋伟,这才是她的菜,两小无猜,知根知底。古人多三妻四妾,宁嫁小户,也莫入大户。
白衣公子嘴角弯起,第一次见这丫头觉得有趣,再次见已让他起了好奇之心。旁边的小厮当升,看得傻眼,公子又再次对那小姑娘露出这样的神情,感到不可思议。
“咳,丫头不要大眼瞪小眼了”一旁的老大夫唤了一声提醒道。陆子雨又想翻白眼了,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便跟老大夫说道:“那个,老爷爷,可否借一步再说话”。“可”老大夫点了点头,又道:“小丫头随老夫来”。说罢,便领陆子雨去了后院。
“那个,老爷爷,能不能麻烦你找个人,告诉我爹一声”陆子雨赶紧说道。老大夫点头,转而又去跟小二吩咐,又与那白衣公子道几句,便领陆子雨进去了。
杏林医馆后院挺大,这小院子种了些花树之类的,还见有几个专门熬药的瓦罐子,有两个噗噗冒着热气,一个小二正在扇着火。而左右两侧,各有好几间厢房,有的厢房里头有病人和家属,老大夫进了其中一间。
这厢房是老大夫休息之时,临时歇脚的地方,后边是床铺,前头是待客用。待坐定,又喝了茶水。老大夫看这小丫头不慌不燥,稳稳的拿着茶杯在喝,连连点头,暗道这小丫头好家教。陆子雨喝着茶,也品不出什么味道,只是口渴了多喝几口。
“小丫头,你刚才之言,可否再仔细说道”老大夫道。“那个,爷爷,是这样的,有一日我在外玩儿,有个游方道士路过,穿着道袍,脖子挂一串佛珠子,向我问路,又看我给他拿来吃食解饿,便与我说他在各处游历的事,我听着就入了迷,便记住了,那道士说遇到一个肚子开裂了的人,连肠子都要出来了,都说这人活不了,于是有个人便用羊肠线将伤口用针缝起来,不出几日,那病人就活了,许多人不相信,便都去看了,那人道这是黄岐之术”陆子雨一口气说完,甭管是不是编的,看老大夫的神情十足是信了。
“黄岐之术”老大夫若有所思。良久之后,又问道:“小丫头,那羊肠线何物”。“那羊肠线是羊小肠的那层膜,洗净又用酒泡过,又将针浸泡过酒再进行缝合,酒精能杀菌消毒,只要病人不发热基本就好了”陆子雨解释道。“小丫头可敢一试”老大夫颔首道。“爷爷,我敢,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陆子雨点头道。“小丫头勇气可嘉,老夫钦佩,待事成之后,小丫头功不可没”老大夫连连点头笑道。于是事不宜迟,老大夫便去吩咐小二去准备东西,又去前面与病人家属一番说道。那病人家属不疑,连连磕头道谢。
待东西一齐全,陆子雨用酒一一浸泡着,又让小二将一间空屋用酒精喷洒,进行消毒灭菌,有人问了,陆子雨子曰消毒,俩字带过。待东西浸泡差不多,便与老大夫说可以将汉子搬进去了。待汉子一进去,家属见这么一个小姑娘在里头招呼,便又疑惑了,想多说几句,又见老大夫在一旁,便不好出声了。老大夫让家属在外头等候,不可吵着隔屋里头的病人。
待一切都弄好,陆子雨用酒浸泡双手,让老大夫也跟着做,又将针于油灯上烤,告知老大夫这样做可防止伤口感染细菌。虽然老大夫不知小丫头嘴里说的,还是记下了。陆子雨又用羊肠线穿针针,然后看那汉子的伤口处,还好不算大。立即凑上去,在伤口裂开处比划,想着在那里下针。其实她连补衣服的针都没拿过,别说给人缝合了,她拿针的手,都有点斗。老大夫看得一阵好笑,这小丫头别看着胆子大,其实胆小得很,看一会,也不见那丫头下针,于是老大夫便出声了。
“丫头啊,你不会紧张了吧,要不然,爷爷来吧”老大夫道。“好的,爷爷”陆子雨一听,立即将羊肠线跟针递给老大夫,正如她的意,你说叫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在人体上,像缝衣服一样缝合,多渗人呐。“丫头,你一边看着”老大夫说着,便缝合起来。不愧是行医久了的人,看得陆子雨悄悄竖起大拇指。
待伤口缝合好,在伤口处上了药膏,包扎处理好。待收拾好,出来时已过去一个多时辰了。陆子雨告知老大夫注意事项,只要那汉子不发高烧,伤口不发炎,基本就没事了。随后出了后院,至前堂便见陆叶忠与大姐在焦急的等着她,立即迎上去。
“闺女,那小二跟爹说,你能救活那汉子,怎么回事”陆叶忠拉着陆子雨急问。“是啊,你才多大,那不是胡闹嘛”大姐点着陆子雨的头说。陆子雨撇撇嘴,小声的说道:“爹,大姐,听我说,我之所以会,是老爷爷告诉我的,你们忘了”。“嗯嗯,啊妹,那个老爷爷还告诉你什么”大姐好奇的问,听那小哥说什么黄岐之术,一听就很厉害的样子。“可多了,一会半会说不完,对了,爹,草药卖了吗”陆子雨道,不想多说。“卖了,大夫看过说处理的很好,车前草卖三文一斤,益母草五文……,得了一两八百文,闺女,给”陆叶忠说罢,将怀里的铜板给闺女。“爹,你拿着”陆子雨不接。“这是你们几个挣的银子,爹怎么能要呢”陆叶忠道。“我的就是爹的,爹,难道我不是你闺女吗”陆子雨笑道。“好好,你们都是爹的好闺女,待回去给你们娘收着”陆叶忠呵呵笑道。
父女三人出了医馆,便赶去肉摊子。在屠夫大叔处买了几斤肉,一半瘦一半肥,还分一份出来回去给陆杨氏。屠夫大叔见陆子雨家买得多,送了一块猪肝。陆子雨又让送几根骨头。屠夫大叔二话不说直接让拿走。喜得陆子雨眉开眼笑,见牙不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