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东方出现了几片鱼肚白,太阳还未苏醒,不过却已有了丝痕迹。晨风吹起,树叶随风摇摆,露珠挂在青草上,折射出晶莹。清晨的舒松之意在这时被很好的诠释了出来。
只是这清晨虽舒松,但封无逍这边却只有沉重。风吹过封无逍的衣袖,白衣飘飘,风逍之气尽现,他的左肩已被包扎了起来,然他此刻没有心情去感受清晨的舒松,他的脸上只有沉重。
后面十几人站立,莫绝看着自家公子如此模样,心中十分无奈,他有心帮封无逍解忧却是无力。陌心看着封无逍的沉重神情,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在封无逍的面前躺着四具尸体,正是昨晚趁乱逃走的那四个黑衣人,都被莫绝杀了。其余的黑衣人尸体都杂乱的躺在地上,血布在地面,一阵风吹过,风中夹杂着一股血腥味,封无逍看着这些尸体,久久没有言语。感受着自己左肩隐隐传来了轻微疼痛,他的眉头皱得又深了几分。
“无逍,你……”陌心欲言又止,但焦急之意已溢于言中,她不知该如何劝说封无逍。莫绝和那十几个影卫皆面带忧色地看着封无逍。
“我没事,只是近来的事情太多了,一时间让我有些累了。我也没想到那些人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来得这么快,看来我们此行不会那么顺利啊,说不定还会有凶险。”
封无逍缓缓站起来,说话的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疲惫。身后的莫绝听此,抬头看着封无逍的背影,心中深深一叹,他一直跟着封无逍,自然知道自家公子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在心中深深的叹息:公子这些年过的真的是太苦,太累了。
封无逍如此清色之面,连双十之龄还不到,却有着与他年纪不符的老成与熟虑,一身的深沉还有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沧桑之感,特别是在之前与黑衣人打斗时的镇定与果断。如果没有经历太多事,根本不会是这样。很难想象封无逍所经历的都是些什么。
“不用担心我,莫绝,收拾一下,我们走,不管前面还会不会有危险,我们都要回天陵。”
“是,我马上安排收拾一下。”
随后,莫绝领着十几个影卫散开收拾场地。封无逍双眼幽深,黑色的瞳孔没有丝毫波动,面无表情地看向前,眉头不时皱起,接着,眼中一道亮光闪过。
“你……在想什么?”陌心突然问道,声音轻柔,莲白的衣裙随风飘起,额头的“沟”已悄悄舒展开来。
封无逍没有回答,陌心看了一会儿,娇唇轻启:“记得你第一次救我时,我们素未谋面,可你却出手了,事后你只说是顺手而为,可我知道你不是。其实在你们谈话时我就醒了,不过我没有出声,也因此,我看到了你的武艺高强,看到了你一人独杀十几人的从容与果断,还有你杀死那十几人后,眼中的不在乎与平淡无常,就好像你做过很多这样的事。从那时起,我就对你产生了好奇,我真的不知道一个人究竟经历过什么才可以做到那样。”
“后来,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和你做的,以及你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都有一种经历过很多后的看淡与沧桑,我于是更加好奇,你还不到二十,为何会这样?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事?”
陌心一口气说了很多,她轻轻的呼气,面带着少许期待的神情等待着封无逍的回答,可领她失望的是,封无逍好像就没打算回答她。过了一会,她清晰地听到封无逍叹息了一声,一瞬间,她心中又有些期待了。
“有些事只属于一个人,其他人知道了不合适。有时候不是不说,而是因为不想说,也不便说。我经历的事有很多,一件件都在我心中留有印记,那些事情有时候很痛苦,它们在折磨我却也在催促我成长,让我拥有能面对一切的从容与镇定,还有实力。这个世道其实很不公平,这个世界也充满了黑暗与危机,想杀我的人很多,所以我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封无逍淡漠道,一双眸子中有了波动,泛起了一丝忆色,他是在回忆以前的事情,可脸色不太好。陌心站在一旁久久思索。
“记着,陌心,有时,一个人的往事是不宜说的,以后关于我的事就不要问了,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好了,我们走吧,小心一点,前方或许还有危机。”
封无逍转身离去,阳光洒在他的后背,多了一层逍彩。陌心轻皱洁眉,小嘴微鼓,她不满意封无逍的回答。
“也许你真的有事不告诉我,但我会知道的。”之后陌心跟了上去。
晨光照射下,一行十多人,十几匹马快速朝前奔去,惊动了两旁的树,也惊动了风儿……
封无逍一行离开不久后,树林中走出了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看着封无逍他们离去的方向,这个人没有任何动静,久久站在原地,也没有出声。许久,这个人才转身向后走去,只是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树林中的树叶纷纷扬扬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