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灰蒙蒙的早晨,我去上学,顺便去学校旁边的快餐店吃早餐,也许是时间太早的缘故吧。快餐店的生意有点清冷,服务员也睡眼惺忪,有些懒散,几张桌子上满是没有收拾掉的杯子,盒子,还有没吃完的炸鸡块,法式面包,汉堡包……
正当服务员小姐给我弟早餐时,门开了,进来了一位年轻妇女,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长得很清秀,双目又黑有亮,让人不由得想起那个老掉牙的比喻:像两颗黑珍珠一般。
他们在我旁边坐了下来,点好了东西。
门又开了,畏畏缩缩地进来一个人,背微驼,脸很黑,衣衫褴褛,还带着一个说不清颜色的大包,他分明是一个乞丐,服务员也厌恶的皱了皱眉,动了动嘴唇,却终于没吱声。乞丐蹒跚地走到靠门口的一张桌子旁边,然后慢慢的俯下身去搜寻。
搜寻着快餐盒中的残羹剩饭,他颤巍巍地伸手抓起一根炸薯条放进了嘴里。
“妈妈,那个人为什么吃别人剩下的东西?”小男孩开口了。
“嘘,小声点儿。孩子!”母亲在双唇间竖起一根手指,“他饿了,又没有钱。”
“我想,他应该只吃别人吃过的东西。”说话的是服务员小姐,两个汉堡包递到了母子俩手中。
服务员小姐终于忍不住了,快步地走到了乞丐面前,露出了一个鄙视的目光,大声的说:“先生,您污染了这里的环境,打扰到我们客人吃饭,请您出去好不好?”
服务员的话很刺耳,很扎心,就像针扎进心脏一样,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不舒服。
乞丐并没有说话。
看着手中的汉堡包,小男孩儿好像有点发热弄,然后把汉堡包拿到嘴边,很小心地咬了一下洁白的乳牙,在汉堡包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缺口。还是拿着咬过一口的汉堡包,转身蹦蹦跳跳的走到那乞丐身边,把汉堡包轻轻地放在一只盘子上。瞪着如水般清澈的大眼睛:“这给你,我吃过了。”小兰还亮着嗓子说小兰和蹦蹦跳跳的回来了,母亲微笑的把他拉在了自己的身边,递给了他半个汉堡包。
“先生,你还有事吗?如果没事,请你出去,好不好?”服务员露出更加鄙视的目光。
乞丐的眼圈红红的,静静的站起身来,他虽然衣衫褴褛,但却站的很笔直,也对服务员露出了一个鄙视的目光,这个目光让得服务员有些惊愕。
乞丐走到了小男孩儿面前,深深地向他和他的母亲鞠了一躬。随后便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服务员还是瞪大的眼睛愣在那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该死的乞丐!”
我终于没有了吃饭的胃口,我忽然觉得眼睛有点失眠,有点儿热,赶紧低下头,走出快餐店,我忽然发现一大片蓝蓝的天空,正从铅灰色的云层中露出来。就像乞丐的背影一样,朦朦胧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