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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等待

他下岗后,开了一张服装店。生意不怎么理想,或许说叫做暗淡。

她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是一名医院的护士,她支持他开店,虽然挣不了多少钱,只要他不闲着,就会想办法,总会有出路的。

每个星期他都要到襄阳,进一次货,用周末的时间,半夜起床,坐五个小时的车,进完货,他在把大大的货包拖进车站,再坐五小时的车赶回来。

有一天她守店,直到下午两点的时候,她到车站接他,帮他把和包背到了店里。

每次去车站,他都用保温杯带一杯牛奶,他身体有些不好,坐几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对他来说,带一杯牛奶是非常必要的。

那天,她像平时一样,在车站等着他。

下午两点的时候,没有从襄阳回来的车,自然他也没有出现,他问调度室,他们都说不知道,大概是晚点再等一等吧。

下午三点的时候开进来了几辆车,都是其他地方来的人,找不到“襄阳”两个字。他在去调度室问。对面的人仍然说不知道。

她的心扑通扑通的七上八下。担心出了车祸,人家说要是那样,早就电话打来了,他担心他是不是在香港遇到坏人,没钱买票,回不来了。

他是一个大男人,这种条件应该不会,或者是他在襄阳遇到了朋友,被人拉着多待一天,不过他也应该打一个电话来啊,他为什么又打一个电话?

他越想心里越疼,心里越着急,心里越扑腾,就像数百个气球相互挤压那样,越想心越痛。

那一刻,她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回家,这比什么都重要。

终于熬到了下午事实,但是还不见车来,他急得快哭了出来,再次去调度室,终于得到了明确的答复,车坏在了半路上。

那时手机还没有普及,司机让过路车帮忙把消息带回去的。

她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车坏了,总有修好的时候,他迟早会回来的。

就这样,他捂着那杯牛奶,一直等待。他感觉又冷又饿,又不敢走,生怕再自己走开了。那一会儿,她回来了,直到手中的那杯牛奶变成温水,她还是五折,继续等待着,仿佛一个漫长的世纪。

于是,她就这样慢慢的睡着了,饥饿与寒冷慢慢的消失了,在梦中,她遇到他回来了,他还是原来那样,什么都没变,一切都好,她总算是放心了。

梦,就是那么可怕。它似乎就是与现实是相反的。在她醒来之后。又有噩耗传来了:火车被修好后,为了补上耽误的时间,司机把火车调到了最高速,可怕的是,在60度的一个转弯上,火车冲出了轨道,数千名旅客全部丧生,当然,也包括他。

她的心终究是碎了,那一刻,仿佛末日降临,世界都坍塌了。

当时有记者采访她,问她是不是可以用杞人忧天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不,如果你看过,《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我的心情就是那样的!”直到采访结束,她才说了那么一句话。

后来,她辞去了医生的工作,不顾一切人的阻挠,她学会了开火车,别人都以为她疯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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