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幼儿园的孩童挎着布兜,布兜里面装着满满的水果和一本书画。放学回来便拿着饭票到大院食堂里拿馒头,仰着头,掂着脚,从比自己还高的窗口递进票去,一路小跑着回家。那时,暖暖的夕阳照在路边蓬草上,很美,那条路还记得很清楚。和班里要好的女生一起在客间用本子抄课文,并一厢情愿坚持了许久,薄薄的课本,薄薄的作业本,中指上磨出了黄豆大小的茧。
那时,我跟在大院的坏男孩儿后边翻墙爬,树,去小卖部偷东西,和他们一起打架,做木枪,玩玻璃球,去扎学生们自行车的车胎,也会一起去看门的爷爷那里喂他的兔子,抱着刚出生的小孩玩,我们都是“怙恶不悛”的少年。
自家小庭院里,大大的水缸,在太阳灼烧下,里面的水很温热,我把胳膊放进去,抚摸里面细软的青苔,高高的柳树。遮蔽了一半的地面,树干旁是砌起来的自来水池,我在那里玩水,把橡胶鸭子放进里面,南边靠近厨房的地方,有一个一米高的开口小屋。里面装着过冬的煤炭,我提着小篮子,用长长的钳子伸进去取碳。
冬天会下大雪,我喜欢这样像即将冬眠的动物一样储蓄过冬的用品。
正屋的窗台前有一个小石桌,一到夏天那里有很多蚊子,所以上面总是很脏,也没人管,我趴在上面用肥皂水吹泡泡,这是学校的教师宿舍,院子不大,但样式考究,一排这样的院子连着,我找伙伴玩是件容易的事情。
那是一个北方的远镇,储蓄这我的童年有太多的回忆,我在生命的道路上前进,在回忆逐渐增多的当下,我以为会忘掉伊始的烂漫童真。前方一片荆棘,偶尔回首童年,更觉生命的短暂,梦醒之后仍需接着前进,我无法隐瞒,那个偏远的城镇让我如此留恋。
那一张起皱的电话号码条被我重新翻出,接通之后,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一出口便是客套的问候,我控制不住的说着普通话,他回答得很拘谨,听的出其中的尴尬。你同我一样离开了那个地方,去另一个城市读书,只不过你的家还在闹,你终要回去,你只是孑然一身在外求学。可是你用的是孩提时代的我们惯用的方言,我也想跟你说,我还是会用那样的方言交谈的,可是我最终还是用普通话来解释,你的话很少,少的让我心痛,之前不是这样的,我们是莫逆之交,可以用永远来做定语的,我知道我也让你陌生或者失望了。
那是最后一次与老家通话,虽然我还是一如既往地想念,可是我觉得已经无法再融入那里。于是只能依靠网络和屈指可数的好友进行零落的通信,单薄的只是节日的挂念。
不知道己长大的你们是否还会想起在远方生活的我,只是去年陪爸妈回去老家时,看见朋友的妈妈,他告诉我朋友想念我。在还没有我的联系方式的起初会落泪写信,而收信人那一栏只是我的名字,想起你是一个倔强且有坚毅性格的女生,我转头泪流满面。
我已把你们的笑容深深底鞋刻在我的记忆深处。岁月飞逝,会有一些东西随之流走,我已记不清我们一起玩游戏时,输赢的结果还是我们闹别扭时冷眼相对,倔强的面孔。
周围的油菜花馨香而又浪漫,爷爷的脸旁也被涂上了一层浪漫的金黄。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盈满全身,沁人心肺,让人竟有些醉了。于是忍不住躺在这松软的泥土上,感受它特有的气息。再抬头看看穿梭于云层之中的风筝,真是惬意无比。
不在花开的日子是我最快乐的时候,我一有空就跟着奶奶去那大片大片的油菜地。奶奶除草,我呢?就去找小伙伴们,一起在田里玩耍,时而捉迷藏,有时互相打闹,有时手痒痒,还会采下那一簇簇金花,为对方插在头上,或者为自己编一个花环。
当然,我们也没少挨大人的骂,没有小伙伴的日子,我们就独自蹲在奶奶的身旁,看着地上小小的黑蚂蚁顶着食物跑来跑去,有时还会用树叶逗逗它们,直到把衣服弄得脏兮兮的,才不情愿地被奶奶领回家去。
油菜花的金黄,可以说是我记忆中最深的一抹色彩。那是几乎透明的美,曾经那时真实的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而现在,当我看到同样绚烂的油菜花时,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明白,那个属于我的纯真年代已离我越来越远,只有心底那个小小的角落里,大片馨香的油菜花无时无刻不再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