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上的行人并不多,少时两三个人走过多时,也只不过十多个。天桥的中投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和他的书摊,他的书很时尚。西头是一位五六十岁的阿婆和她的点心摊,她做的桃形点心很有风味。
年轻人喜欢的是男子摊上的时时尚书籍,小孩子们则寄情于阿婆的美味点心。每天必经过天桥的,我已经习惯了在西头买几块点心,在东头一边吃一边看书。
卖点心的阿婆很慈祥,他总是在为我装好足够的点心后再从旁边口袋里抓些糖块,然后微笑着递给我。
我说:“阿婆您可真勤快啊。”
阿婆总是喜欢笑着望着桥那边的男子,意味深长的说:“这人啊,要是上了年纪,是不愿意出来干这些的……”望着她爱怜的眼神,我若有所思:“您可以让您的儿子养您啊!”她微笑着,却不在作声了。
我吃着点心,看着书卖出的男子从来不看书。他总是戴着一副大墨镜,靠在栏杆上的一根竹竿上,将收音机放在耳边静静地听。
有一次,我跟他开玩笑说:“您戴着大墨镜,样子真酷。”
他憨憨地笑着说我是个傻丫头,我笑一笑,不辩驳,埋下头继续看我的书。我送给他点心吃,说是对面的阿婆卖的,他谢谢我,说他在家中常闻到这种香味。
傍晚的时候总是男子先开始收摊,阿婆才开始收摊,早上总是看到男子刚到,阿婆便随后赶到。
这样的日子似乎持续了很长时间。
一次,我边吃点心边问:“阿婆,你有几个孩子?”
他微笑着,说:“我啊!对面卖书的是我唯一的一个儿子。”
当我惊讶地抬起头时,阿婆正微笑着望着桥边,缓缓地说:“他说要自食其力,可我放心不下,他闭着眼睛走路呀,这不他摆书摊,我边在这边做点心陪着他。”声音很平静,但却给我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于是,我走过去,对男子说:“您一定有一个很爱您的母亲吧?”男子放下手中的收音机,侧过身子,悄悄地说:“这次你很聪明。”他顿了一下,然后朝我折纸对面的方向望了望:“你知道吗?对面卖点心的就是我的母亲,我一直知道她在陪我!”
我惊讶极了,原来男子早就知道对面卖点心的便是深爱着他的母亲。即使隔着重重雾霾,但心依旧不会远。
飘香的点心,时尚的书,自强的儿子,慈爱的母亲,形成了天桥上一道充满亮丽的风景。爱充盈于其间,弥漫着整个天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