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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休佛废儒2

中秋节就要到了,天气反倒拉长了脸。吴琴在柳家停了有些日子,够辛苦了。又趁着天阴下来,不用到农场摘棉花了,所以她要回娘家去。等公婆到地里摘棉花去了,她就推出自行车。

“今天天气这么阴,等八月节了,咱俩去送月饼。”

“这些日子你怎么老踩我的脚后跟。我跟着你难道干的活还少。你看我的手指成什么样了。”

“你今天去了,待到八月节,我和谁给你妈送月饼?”福海拉住自行车,态度坚决的问。

“我管你和谁送。”吴琴大叫着撒泼着不遗余力地往外推自行车。

车子安如泰山。

现在的农活很忙,通常长生夫妇吃过饭柳老太太便在厨房里准备下一顿饭。饭做好了,她心里也就踏实了。她听见吴琴的尖叫,便条件反射地向上房走去,见小两口站在那里还以为是相互使性子玩呢,便一笑了之。

“你放不放?”吴琴厉声问道。

“不放。”福海态度坚决。

吴琴神经质似的用脚狠狠地踹着自行车,撒了一阵野,随后口无遮拦地骂着福海,毫不犹豫地竭尽全力使用双抓向福海脸上挠去。福海任车子摔在地上只守不攻。吴琴没有得逞,气急败坏环顾四周,见墙角蹲着一篮子红枣,便抓起篮子兜头盖脸一鼓作气地砸向福海。福海眼皮一眨,不费吹灰之力紧紧抓住了竹篮。

发现了,女性向人攻击时,很少动脚。

“还闹,你看大枣洒了一地。”

夫妻俩各自握住竹篮的一端拉锯起来。卖假货的丈母娘呀,着实让消费者受害不浅。此时,柳老太太满面忧愁地来到他们面前,厉声斥责,“把篮子放下。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

“我要去娘家呢。他不让我去。”吴琴咆哮着,像是要吃了这一家人。

“我说了和她八月节去,她不。”

“不行,我今天就要去。”

“这闺女,天这么阴,要是在路上下雨了,那可怎么办。等到八月十五了,福海和你一起去。”

“我不。”吴琴凌厉地瞥一眼柳老太太。

“奶,你忙你的,别管她了。”吴琴听福海这意思是成竹在胸,就是天塌下来也不会妥协。

柳老太太早就对这个小媳妇无可奈何了。这几天看样子是好转了,全家人都喜庆,怎么说变就变。见她如此执拗不通人性,自己七老八十也没有多大气力,只有唉声叹气地走了。如此,她是想休了这位孙媳妇。随后福海将自行车推到院子里修理起来,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跟踪着吴琴的动向。吴琴了然,自己今天是走投无路了。她又不甘心偃旗息鼓臣服于福海,便使出了女人力不从心无奈之下的伎俩。装疯卖傻,一副气成魔怔的样子。她披头散发地坐在房檐上,耷拉着两条腿前后摇摆。柳老太太坐在下面的椅子上心惊胆战,又屏息静气,真怕小姑娘趁势跳下来。福海不慌不忙若无其事。

柳老太太见装疯卖傻者不见了,急忙对孙子说,“你到阁楼上看看,要是她真摔下去,残废了可怎么办呢?”

“奶,你别理她。”

“你、、、、”柳老太太蹙眉伸手地大骂着孙子。

过门后,吴琴从未进过阁楼,她在里面与尘埃照了片刻面,就钻出来了。目无旁顾地回到了卧室里。她并非精疲力尽梦思神游起来,而是认真想起了对策。

此时,上面那位倒是含情脉脉地洒起了牛毛细雨,这分明是让吴家嫁过来的“小先人”难堪嘛。

长生夫妇从地里回来后,柳老太太惟妙惟肖中提升着出神入化大惊小怪,将小先人前半天在家里的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玩命行径向儿媳妇儿子淋淋尽致地表露出来。夫妇俩只安慰安慰母亲,不想理会吴琴,他俩已经拿定主意了,在吴琴没有改观前,吴琴就是弄再大的动静,他俩都要保持沉默,可是不敢理睬她,否则正迎合了人家的心思,中其下怀。

山雨欲来风满楼,长生知晓,戏才刚刚开始,难唱的还在后面呢。就吴琴的幼稚,不谙世事,他们了然,这出戏迟早要唱,何况他们是三个男孩呢。

农忙时节的雨是农民修身滋补呢。农民的改善伙食就是在家里包猪肉饺子。菜还是平常的家常菜。

“谁不知道你的病害在什么地方呀。我爸是能贷下高利贷。可是你爸妈也不替别人着想,你二哥的婚姻牢不牢靠谁敢肯定。要是像上次那样被她们骗了,我们贷的高利贷你爸妈拿什么还呀。更何况你三姑都说你妈是死狗烂脏,借钱不还。谁还敢借给你妈钱。”福海坐在沙发上一边包着饺子,一边倾吐衷肠。他向卧室里瞥了瞥,见吴琴若无其事的样子,又说道,“你也不想想,你这几个月在家里是什么表现。说实话,我爸妈可是被你的懒惰以及频频滞留娘家给气得、、、、、气得实在是没有心思帮助你爸妈。气不顺呀。你要是这几月像其她小媳妇那样好好过日子,让公婆在别人面前能夸起嘴。他们自然毫不犹豫地借钱。而你却偏偏不知道珍惜。你想想,他们一见你爸以借钱的方式来下达任务,就想起你这几个月在家里的光荣事迹。是有血性的让都笑脸答应,置之不理。你说这怨谁呢?”福海见妻子没反应,感觉自己是正中要害,说得妻子自惭形秽无言以对,他便得寸进尺道,“最终那姑娘还不是在金钱面前经不住考验,甩手离去了吗。再说咱这里有几个新媳妇出嫁时不陪支票的。不陪就不陪了,爸妈也没计较。他们看中的就是你家寒,想必你嫁过来后会知道好好过日子。事实呢?别的媳妇嫁过来都陪了万八千的支票,唯独我的媳妇没有,你说我心里是什么滋味。你妈要是疼爱你,能让你跟其她媳妇不一样吗。你要是真是惦记娘家,就应该好好干,挣钱挣钱再挣钱。而不是娘家有事了,你两手空空傻看着,丢不丢人呀。那样往娘家跑还有什么脸面,羞不羞呀。你要是真想着娘家,就应该在北滩活出个人模人样来,让娘家人在石头村能说起嘴;而不是老是这么杯水车薪地添花娘家,到大事情来了,你却不顶个人使唤。你想想娘家人对你会是什么看法。别一天傻呵呵地往娘家跑了,好像就你最惦记着娘家。她们现在健健康康的你不说抽出手来挣钱,心思到放在那些无劳无功的淡事上,没钱将来你孝顺什么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吴琴要像母亲那样闷里使术,丈夫发泄的那些大道理她都懂,但她的观念是自私的。

饺子包完了,又煮熟了,福海自顾自吃起来。吴琴穿了一件红色外衣下床来。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径自向院外游弋。她知道柳家人对自己熟视无睹。她才不需要他们的关心,因为他们的关心带着专横。而自己就是要挑战农人的思想古板。在她看来,她跟自己丈夫的事谁也没有权力干涉。

几分钟过去了,吴琴两手空空地回到屋里,又卧床了。

紧接着夏丽萍的电话打来了,长生看了来电显示后,让福海来接。

“福海,你告诉吴琴说婷婷来了,人家让吴琴把毛衣送来。”这段日子,吴琴在家里帮助女友织毛衣。

福海一声知晓了,就挂断了电话。他没有传达丈母娘的用意。一刻钟后,王静打来了电话。这次吴琴听到电话响就跳下床慌里慌张去接,“吴琴,你快点把婷婷的毛衣送来,过一会人家就回去了。”

“福海打我,不让我去。”声调不胜委屈。

“你叫福海,我跟他说。”这是夏丽萍的声音。

“怎么回事?”夏丽萍厉声问。

“没事。”福海挂上电话,这对口气傲慢的夏丽萍来说是当头一棒。想想,她们可是女方,自以为是有恃无恐。

吴琴不服气,拿起电话又拨打过去,“我都干了一个星期了,他还不让我去。”说话间已经涕泗滂沱。一个星期的活,从她的言语理解,像是破了自己的劳动记录。就是孺子牛也有卧圈的时候。

福海夺过电话,气得急言咬语道,“现在正下着雨呢,我怎么送她?”两家人难道不是同顶一片乡镇的天。

“我就要去!”吴琴有恃无恐,大叫着。

长生在前堂再也听不下去,来到母亲屋里拿过电话,带着感冒味道,“现在正下着雨呢,让福海怎么送她?马上就中秋节了,还急这么几天。那位女的又不是过不了中秋节了。”说完就挂了电话。满面气愤的转身就走。又听到吴琴拿起电话拨打起来,就回转身愤然道,“吴琴,我已经告诉你妈八月节了再去,你怎么就这么顽固不化?”说话间电话已经拨通,“我想你了、、、”吴琴哭泣道。哭啼着在电话里对母亲说出这么几个字,这对母亲的心思将是多大的打击呀。她能不考虑女儿的安危吗?还是快快奔来吧,铁石心肠者。

长生以喷气式飞机喷气起飞的加速度奔过去,不假思索地拽掉了电话线,对着儿媳妇气冲冲道,“有你这么说不过话吗?”撂完话转身离去。

面对柳家的强制专横,吴琴将话筒狠狠地拍在话机上,自己站在桌前抽泣了片刻,便回到自己房里去了。此时,她心中莫大的委屈完全是由自己的愚蠢造成的。不就是打个电话吗,受这么大的委屈。她只顾委屈着,并不知晓自己委屈的真正来源。由这委屈,她更没想到当初母亲就应该为她陪嫁一部手机,二手货也可以呀。或者自己出嫁那天让公婆把手机钱掏了。彼一时,此一时,离母钱与手机钱的归属毕竟不同呀。唉,涉及产权问题,这个小女人无比愚蠢。

整个下午,吴琴都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神情颓然,拖拉着两只鞋在卧室与院门之间徘徊。她那披头散发、漫无目的移动的样子俨然失魂落魄的行尸走肉。每每到院门口,她就呆愣地蹲上片刻,在等待着母亲的到来。她了然娘家人从电话里听到自己的哭声以及吵闹声,一定会来的。最后那句我想你就是自己受到莫大委屈后向娘家人投放的烟雾弹。她并不在意路人对自己的看法。恰恰相反,她这身狼狈样就是要向村民昭示柳家人对她这位新媳妇的迫害。人言可畏,她与表哥的爱情有一半就是被这四个字压抑着。

临近傍晚时,牛毛细雨终于停止了,吴琴相信娘家该来人了。她看到翠花从身边经过消失在巷子里。“他们已经料到母亲要来了,开始躲避。”吴琴悦然于心。多少对婆婆的这种敢做不敢当有了蔑视。当她回到卧室,发于内心用眼神对丈夫说,“可有你好看的。”所以,她安然躺在床上等待娘家人来去兴师问罪,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召唤她,干姐王青来了。

王青妯娌两前来,“想必是降雨拖延了娘家人的行程。所以就让干姐前来看望我。”吴琴想。她下了床,见福海与她们打招呼,就向福海丢了个冷眼,紧接着两位姐姐浅笑着。两位客人的开朗让室内凝滞的空气活跃起来。

“你没脸面对她们吧。”吴琴见福海退出房间,欣欣然面露喜色。

“吴琴,你不用找茶食了,你自己的中午饭还没吃呢。”王青料想吴琴根本就没有零食待客,只有做坐罢了。“你坐这,我一直忙得没时间过来看你。怎么也不见你过去呢。”

吴琴坐在两位姐姐中间,听着干姐温顺柔和的话,心里顿时温暖了几份。

“一个人在家里都干些什么呀。压抑了到我那边打麻将。”王青继续压低声音说。“你过来大半年了,怎么能连一个朋友也不结识呢。最起码得有几个牌友吧。”这话坦陈得吴琴心中不自在。

“我自己的事都不顺心,哪有心思结交牌友。”吴琴冷冷说一句。

“跟姐说说有什么不顺心了。是这房子不如我的好呢,还是福海不够勤快,连尿盆都是他端来倒去。”王青笑道。

倏然间吴琴脸色煞白。莫大的慰籍顷刻间变成了倾盆热尿冲着她的一头热情浇灌下来。怏怏不乐的烦乱再次涌上她的心头。

“你嫁过来大半年了。我也没有过来跟你谈心。因为我看到你嫁入一个不错的家庭里很踏实。今天姐就开诚布公跟你谈谈,你知不知道自己留给这个村民的印象是什么?”

吴琴惊愕了,想必干姐来训斥自己来了,“毋庸置疑,这是翠花请来的。”

“、、、、、我那边巷子里有人问我,青青你干妈的闺女是怎么了,嫁到长生家里怎么就不能好好过日子。长生夫妇过去可是很能说嘴的,现在见了人都没话了。所以,干姐我也很郁闷,你整天耷拉着脸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呢。你不好好过日子,干姐在别人面前也夸不起嘴,使好几家人都为你难过不安。人人都是想方设法赚钱,只怕光景不如人,而你为什么就整天死气沉沉。我不相信这样下去会对你的身心有好处。结了婚就是要成为人母了,可要为自己的子女树立个好榜样。再也不能像未婚时那样没大没小不知过自己的日子,谋划自己的好人生。结了婚就要随遇而安,跟着男人竭尽所能地为家庭的富裕奋斗。你的钱是你自己的没人能拿走。别人向你借钱还得看你脸色呢。而你没有钱,厚着脸皮求别人,人家愿不愿意,还是另一回事呢。”

“吴琴,你也别怪咱姐说的太直白了。”王青的妯娌说道。“旁人可不会掏心掏肺地劝解你。你的言行只是他们的镜子与笑料。过去说你是板着脸。现在他们说起来就说是咱南面的村民尽凭着抱养姑娘过日子呢。听我跟咱姐气愤不已。但我们是鲠在喉咙无可辩解呀。过去有那现象,现在不也有那事发生吗。吴琴,你可不要与她们同流合污。站起来好好过日子,给咱南山下的村子争口气。让这里的嘲讽成为虚妄之说。他们可不管你受多大的委屈,再说福海一家人也不是村里的死狗烂脏牌不亮的家庭。想想要真是那样的家庭,他们还会对你好言相劝,早就拳头上去了。他们只看哪个村子的姑娘嫁过来后家庭和睦,日子蒸蒸日上,就认定哪个村子的风气好。跟咱那边比起来,这里的条件优越多了。我们出嫁只要能比娘家强,那说明我们没有赔本吃亏。既然如此,我们应该朝气蓬勃一心挣钱。闲得发贱,闲得发贱。要是人都钻到钱眼里了,整天只想着挣钱,哪里还有闲工夫想些无聊的事。被琐事缠身白得是自己的头发。说句心里话,我与我那位订婚的时候内心也有不少烦乱。因为我知道他们家就一座盖得现成的房子。而青青姐又过门时间不久,住在里面呢。到结婚的日子定下来,青青姐主动提出搬回老院住。当时我一听说,心里不胜感激。面对我那位,我都哭了。我打心里想嫁新院里。可是我又告诫自己,青青姐也是新媳妇,她作为老大能说出腾出新院的话就可以了。我怎么可以得寸进尺厚着脸皮呢。那样住进去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老院虽然不咋样,过去不也娶过媳妇吗。而这正好给我找到了婚事从简的托辞。我们三户六口人抓紧挣钱,不两年又一座新宅不是就建立了吗。这钱都是靠我们自己的双手挣来的,没有求别人,也没有丝毫昧良心的。心里坦荡荡,在精神上就高人一头。在谁的面前不立直气壮的。谁敢小看我们。你看看福海人高马大,身强体壮,又不抽烟喝酒,有得是本钱赚钱。好光景算什么,关键人得勤劳。人懒万事休。自己心中没有阳光,别人怎么能看到你的彩虹,这是为人处世的基本条件。妹妹呀,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可是不能昏昏度日了,福海听话得如臂指使。你要是摒除过去,对福海体贴入微好好的跟他挣钱,多么幸福呀。晃日子,晃的都是自己的人生。因此,你表现好了,知道挣钱了,一家人心平气和了,他自然而然就会心疼你,让你少干活。你这样娇纵自己,作践一家人。他们心里被折腾得鸡犬不宁,这个家沸反盈天的,自然谁看你都不顺眼,哪里还有疼爱你的心思。与人处事就那么一个窍门,要想别人尊重你,你首先得尊重人家。夫妇俩更是如此,人家把心都掏出来给你了,我们总不能扔在地上用脚踩踏吧。”

“你整天拉长着脸,闷闷不乐,那可是在伤害自己的身心呢。自己这部机器出来毛病,受罪的可是你自己,没人能替你受罪。你与自己的家人都处不好,又怎么能进入这个大千世界呢。要是有野心,就要小事律己。勿以恶小而为之。你在这里的日子过好了,就是回到石头村,村民对你也高看。你这半年可是耽误了,娘家有事了,用上咱了,咱干瞪眼,一点劲使不上,望洋兴叹,这多么丢人。什么都是日积月累的。临渴挖井,本来都渴了,还要挖井出大汗,那不脱水死了。你这么大了,又不是不知道钱攥在自己手里心里才踏实。现在正年轻,有胆识,现在不往钱眼里钻,过了三十岁,心就凉了一大截。你生在村里,就没有观察村里富裕起来的都是哪一类人。还不是一伙执着的人,他们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干什么,这二三十年一直干着,几十年过去了,能不发吗。福海又开过小饭馆,你要是不愿意种地了,你们出去开小饭馆,最后不也富裕了吗。可是不敢一意孤行地作践自己与家人了,你要是对,小媳妇都跟你学习了,也没人笑话你了。好光景是你自己的,就看你愿不愿意奋斗了。像你这种生活态度,即使给你百万家财,只怕也经不住你两年败家。所以,你必须活出端正的心态。”王青起身。“以后心烦意乱了,找人打牌消遣,几牌下来就海阔天空眼前一片光明。”

未出阁前,吴琴就听到村民议论母亲与王德茂的暧昧关系。那时,心中的隐痛多少让她卑下。多年过去了,王德茂为吴家操的心大家有目共睹。而母亲也就这么一个对劲的,即使母亲真与他有一腿,吴琴认为也未可厚非。没什么丢人现眼的。王德茂也不是什么风流淫意之人,母亲也不是淫荡下贱卖弄风骚的女人。他俩都真爱彼此,重视自己的肉体。要说,只能说是父母的婚姻是那个时代造成的悲哀。父亲在母亲面前的驯顺就是证明。父亲的熟视无睹装糊涂也是佐证。女人一生多不易。母亲更不易。嫁人那样一个家庭,有个知己情人,反而是对家庭所做的举足轻重的事。要是他们是现今的年轻人,肯定会永结伉俪。吴家与王家走的深,说明他们彼此的情意切。而这么多年吴琴看到的都是王家在为吴家付出。今天自己有了台阶下,不就是证明吗。女人生来就是索取男人的。

王青妯娌俩的造访,让吴琴有了台阶可下。两位姐姐的话使她感触颇深。这段日子以来自己精神负荷太重了。她们的一番话反而使她感觉自己迫切需要修养身性。她对她们深切的关怀感激不尽,但那并不能使自己对她们的规劝全盘接受。想想晨钟暮鼓的沉闷单调生活就后怕。她们没有姿色,加上婚后发福,所以她们安于农村的生活。而自己呢,自己就得按部就班地跟着福海在一个地方生活一辈子,将自己的美貌葬送这个错误的婚姻,岂不成了错上加错。她要在漂泊中随遇而安,永远穿红戴绿香气四溢。这个观念在她已经根深蒂固。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位一生只求嫁个如意郎君平平安安活一辈子的淳朴姑娘。母亲是女儿再好不过的镜子。吴琴的心已经不在农村,她不会违背意愿勉力生活在农村,就像她们说的不屈不挠地奋斗下去。归根结底,她们的生活哪里像是在为自己活着,纯粹是受婚姻的牵束,为家庭,为下一代做嫁衣。她们走的是阳光大道,自己所认定的这条路也没什么卑下,有违法律。“难道媚悦流俗就是正正当当过日子吗?”吴琴潜思默想。她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在别人眼中就是离经叛道。人们永远不会理解她。她也就不需要趋之若骛的农民谅解。

王青妯娌离去片刻,福海便过来关心妻子,有意合好。吴琴顺势倒在福海怀里。直到晚饭,娘家也没有来人,吴琴想出气的心思也就收了。她像撒娇完的小孩似的委屈地吃起了福海为她留的饺子。福海趁热打铁,为妻子买来零食。小两口吃着零食看电视。今天他俩能够看同一个节目了。往日,吴琴看电视,福海看武侠小说。这个小妇人艳福不浅,两位男人,一文一武,一法律一江湖。

儿子儿媳的合好,越发让长生夫妇艳羡别人娶了两个好儿媳。同样来自南面山脚下的村庄,别人的儿媳妇与他的儿媳妇反差越来越大。老话说的好,种地种凹,娶亲娶丑。

再说夏丽萍耳里正听着女儿哭啼就戛然而止,她急忙拨过去,谁知拨打不通。夏丽萍佯装很是着急。

“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断了。那还用说,肯定是柳家把电话线掐断了。”看到母亲那样焦虑不安,王静反而不以为然。

“这可怎么办。他们兄弟俩就在外面逛荡死。”夏丽萍说。“上次福海对吴琴下手那么狠,今天听吴琴哭啼的声音,肯定是受了不小的委屈。他俩没说干什么去了吗?”

“我不知道,你也不用这么焦虑。吴琴又不是他们雇佣的丫鬟,不就是一个要来,一个不送、、、、、、谁还不清楚是什么事?”王静向婆婆丢去不屑的眼光,意思像是说,你就没见过女儿。

夏丽萍无话以对,依旧坐立不安。王静便出门玩去了。傍晚难兄难弟回来后,夏丽萍便又唯恐天下不乱了。

“你俩怎么才回来?”夏丽萍抱怨着。“家里天塌了,你俩也不知道。吴琴打来电话,说是福海全家把她往外面打。她见下雨没敢骑车子来。我和她正通话呢,电话线就断了。等我再拨打,根本就不通。”母亲一惊一乍的惟妙惟肖样子引得兄弟俩怒发冲冠。

“还有这种事。让我拨打,看什么情况。”吴恩锋更是张牙舞爪,气愤不平。

“下午差一点把我的高血压气犯了。”夏丽萍阴阳怪调。“不通吧?”

“嗯。”

“我早就听村民说这家让可畜牲了,要是在家里不干活就得挨打呢。”夏丽萍咬牙切齿。

“会不会把吴琴软禁了?”突然从门外传来王静的声音。随声而入的是她一脸的惊愕。

“哥,走,到外面借辆摩托车,咱俩到柳家算账去。现在这世道还敢软禁人。”吴恩锋愤愤然。他对柳家的积愤早就有发泄的心思了。即便柳家没有软禁人的胆量,吴恩锋怒令智昏也会认定有,毕竟他是个弱智。

跟弱智结亲真是什么哭笑不得的事都得经受。贫穷的代价呀,毕竟柳家没有资本休妻。

“走。”吴恩军毫不犹豫。

“唉,你哥怎么能跟你去。”王静顿时察觉自己的话露骨,急忙补充道,“人家就是有千万不对,你兄弟俩都去了,在北滩人眼中,你俩真是去闹事了。再说,他们不对,我们也不能跟着犯傻呀。再怎么都是儿女亲家。你俩年纪轻轻火气旺盛,你一句我一句的三言两语就动起手了吗。这亲戚不也走到头了。让吴琴夹在当中也难受。就是双方的长辈以后真的不见面了。总之你兄弟俩都去了,只会弄巧成拙。”

夏丽萍目不转睛,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儿媳妇,她接过话道,“你嫂子说的对。吴恩锋,你和王德茂一同去。到时候王德茂还能做个证人。吴琴要是真受了委屈,你爸回来了,我们非得找柳家讨说法。”

“要不是他不借钱给咱,你现在已经成家了。这次去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竟敢软禁让,咱好不容易抓到把柄了,决不能轻饶。你说你这段日子停在家里,不就是等待这个时机吗。”王静道。

吴恩锋眼前顷刻间闪现柳家人奚落欺辱妹妹的场景,“没有王法了。”

“谁轻饶他们呢。过去没法子说,现在就要让他们把话说明白。到底想干什么,不行就离婚。还能一直跟这么一家怂受气。”吴恩锋雄心勃勃地想象着自己正在柳家人面前耀武扬威。

“那现在就到王德茂家,我给他说道说道,让他随你去。”夏丽萍说。“今天可把我气得不行了。要不是嫌吴琴一见了我就爬在身上哭哭啼啼的,我非亲自去不可。也太不把我们这一家人当人看了。好像真是掏几万块钱买的东西,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你待会可不能在王德茂面前发火,他见你有火气,可不敢跟你去。”

王德茂听了夏丽萍的请求,很为难地说,“现在天色已晚。还是明天吧。”

王德茂的打算是,屎干了就不臭了。等待明天他就会说昨晚已经让王青过去慰问了,已经没事了。对于吴家与柳家的无聊扯皮条,王德茂不想再凑热闹了,闲得蛋疼也不凑合。他们两家说到底是亲家,而他王德茂算哪根葱他自己明白。

“要不我给王青打电话。”王夫人说。

“哎呀,嫂子,家丑不外扬。还是不让你闺女知道了,不然你亲家又该笑话了。还是让我哥和吴恩锋今晚跑一趟吧。我一听到吴琴说柳家人全家把她往外赶,急得高血压蹭蹭跳。现在吴琴也不知道受的是什么罪。”夏丽萍说着鳄鱼眼泪汩汩直流。吴恩锋气得面色铁青,不停搔首。

“唉,这当闺女的就不知道做父母的难处。”王夫人的意思是说,吴琴你自己受气跟婆家上房揭瓦、入地跳河地闹腾就是了,还告诉娘家母亲干什么。

王德茂与吴恩锋离去后,王夫人对夏丽萍笑道,“你亲家两家的关系怎么就跟新闻里放的以色列跟巴勒斯坦的关系似的。”

“我的嫂子呀,你别笑话我了,一个子女一条心。你又不是没有体验过那滋味。她要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才放心呢。”夏丽萍嘴上说着,心里却一直揣摩不透王夫人话里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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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份相遇都是缘分,每一个转身都是经典,每一个落寞的背影都像一条狗!我曾经很执拗的思考过——爱情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它是如何产生的?直到遇到了她之后我才明白,爱情就是原本天各一方漂泊着的两朵云在不经意间被风吹在了一起,最终变成了一场雨!
  • 李奥

    李奥

    随着大灾变的缔造者,疯狂的死亡之翼坠入永不止息的大漩涡,这分崩离析的世界再次被拯救,巨龙时代也随之缓缓拉上帷幕。潘达利亚的迷雾渐渐散去,一个新纪元俨然已经开始。但我却不打算轻易放过那头鳞翼凶兽,于是将他历经磨难的灵魂揪出来,按在这里。轮回转世,生老病死,花花世界再走一回。====2012.01.21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Every Man in his Humour

    Every Man in his Humour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王爷,陪我玩一下!

    王爷,陪我玩一下!

    “王爷相公,您要洞房吗?”“王爷相公,您要沐浴吗?”“王爷相公,您要宽衣吗?”新婚之夜,王爷冷然入座,兴致缺缺;王妃一脸花痴相,围着一张冷脸的王爷问这问那,全然不顾下人们鄙夷的目光。“王妃真是好教养!”终于忍无可忍,他凉薄的嘴唇微抿,淡淡地讽刺,“宰相之女,竟然如此不害臊!”然后拂袖而去,没有注意到她脸上那抹得逞的微笑——王爷,慢走不送!第二天,王府中就盛传“王爷不举”……王妃故作一脸失宠的委屈,躲在房中闭门谢客。直到某个“不举之神”恼羞成怒地出现在她的面前,黑着一张脸冷然开口:“本王让你看看,本王到底行不行!”=============================传闻三王爷风流成性,姬妾成群,且各个貌美如花。只是,每逢月圆之夜,就会有一个姬妾失踪,生死未卜。于是,市井开始流传三王府闹鬼!三王爷虎背熊腰,人头蛇身,月圆之夜就会吞食姬妾……皇上一怒之下,将宰相之女赐予三王爷,借以平息流言。于是,市井又开始猜测这个三王妃什么时候失踪,到底能活多久?没想到……
  • 我是一只倒霉鬼

    我是一只倒霉鬼

    孟似哼着愉快的小调,拉着漂亮的姑娘,走在繁华有大街。“你信不信我可以穿过那道墙?”“不信!”“如果我穿过去了呢?”“如果你穿过去了,本小姐今晚就脱光衣服钻你被窝。”“好、、、、、”、、、、、、、、、“大河向东流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唱完,‘哇呀呀呀呀、、、、、、’孟似就朝那堵墙冲了过去。这是一本讲述一只倒霉鬼的传奇一生的书。也是一本重新诠释:天庭,地狱,人间,及各种法术神通的书。如果你已经不相信了或厌倦了那些已经听过无数遍的法术,神仙故事,也许你可以看看这本书,这本书会给你一个全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