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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魔障

“住手!”陈楚天慌忙压下横在覆后池身前的长刀,走到两方中间。“覆兄,你总算是来了,可让我好等啊!”

覆后池正想说话,突然,陈楚天好像想起了什么,慌忙问,“后池兄,你不会也被那些魔人抓起来了吧?”

“怎么可能,我是自己潜进来的。”覆后池不禁摇头。的确,外面埋伏重重,被别人想成是被抓进来了也不奇怪。

“什么,你是说你躲过了那个四象境的修道魔人还有那十五个三才之境的魔人的扫视?”陈楚天有些难以置信,据他刚才的观察,这覆后池也不过才晋升三才境没多久吧。看来这覆后池的身体也有十分了不得的秘密。

陈楚天一边打量覆后池一边想。他可不想到时候前有猛虎后有财狼。毕竟人心隔肚皮,现在的情况,让他不得不谨慎。

覆后池也不想多说,一边向小女孩走去,一边问回答陈楚天,“是的,我躲过了他们的神识。”

“这是不是紫云?”覆后池分开人群,径直来到女孩跟前。

陈楚天顺着覆后池的眼睛向那边看去,发现覆后池正举着手,指着女孩。“是的,她就是紫月的妹妹。”

“大哥哥,你是来带着我走的吗。”小女孩看到覆后池,双眼闪过一丝神采。“大哥哥,你很强,你可不可以带我离开。我要去找我姐姐。”

覆后池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心里一阵抽痛,紫月是因为他而死的。这个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紫云妹妹乖,你姐里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了,她就回来了。”

覆后池实在是不忍心告诉紫云事实的真相。她还这么小,以后可该怎么办。

“真的吗?很远很远的地方?我记得姐姐以前说过,会好好的照顾我的,等我长大了,我就可以跟姐姐一样四处云游了。”紫云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十分甜美地望着覆后池。

覆后池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很润滑,也很舒服,“是的,所以紫云要乖乖的。”

“好!”

小女孩的天真可爱刺痛了覆后池的心脏。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紫云。

“后池兄,你有把握把我们救出去吗?”陈楚天十分焦急地问覆后池。毕竟,现在是性命攸关的时候,落霞居的近白条人命可是在他手上。

“我们这儿有多少三才之境以上的修道者?”覆后池询问陈楚天,没办法,必要的时候他不得不跟那个四象之境的人死磕。

光影错落,小女孩突然看向覆后池,两个人四目相对。一道光闪过,覆后池似乎看到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的眼角却滑下了眼泪。

第一次见到嫣然是在五岁的时候,我正蹲在大门口前的石墩边,一边用袖子擦着鼻涕一边用一根小木棍挑弄着一队正匆忙搬家的蚂蚁。嫣然扎着一根辫子,不是丑丑的马尾,却又跟它类似,长长的头发及到膝盖,就这么忽然出现在我身后,却没有让我感觉到一丝突兀。“嗨,小弟弟,在玩什么哟!”我手一抖,木棍就直直地戳进蚂蚁洞里,惊得它们一通乱窜。

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里有一丝灰暗,不是死沉的灰暗,而是满富活力的。在黝黑的瞳仁中闪烁,仿佛是有一股摄人的力量,随时都将要跃出困缚它的眼。第一次,我知道了什么是着迷。

我喜欢那双眼睛,因为那其中蕴含着的是与我那深邃的紫金色眸子相同的东西。

“什么小弟弟?!你个小屁孩!还没我高呢,我可是已经五岁了哟。”说完,我伸出一个粘了好些泥土的巴掌,在她眼前用力晃了晃……

村里除了神祠要供奉,还有另一个也是供奉的地方。听村中的老一辈讲,那里供着的不是列祖列宗,也不是英雄豪杰,而是一把一旦被外界发现就会天下大乱的,浑身暗紫金色,柄上有一条无形的金龙缠绕的三尺三指剑。

我挠挠头,实在是不明白三尺三指是什么意思,听完老前辈的故事还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就只好对老前辈咧嘴一笑,一溜烟地往嫣然那边跑了。

“笨蛋。”嫣然踮起脚,敲了我的头一下:“笨蛋,三尺三指就是说三尺长三指宽咯。”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一年,我十岁,已经比嫣然高出了半个头。

“姐姐,要不我们偷偷地去看看那个东西?”我小心翼翼地戳戳她的腰,小声说。“不行!那东西是小孩子能去看的吗?”嫣然断然拒绝,然后接着说:“要去也是我去,你就在这儿。”说完拍拍胸脯,一副我已经是大人了的样子。我撅了撅嘴:切,不就比我大了一岁嘛,看那得瑟得。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不敢这么说的,不然,谁带我去呢?想到这里,虽然极不情愿,但我还是抱住这个比我矮半个头的女孩的胳膊不断摇晃:“姐姐,就带我去嘛,我跟你一路,也算是有大人陪了呀,那样我不就不是单独一个小孩子了吗?”嫣然低下头咬着手指头一副苦思冥想的样,过了半晌,点点头。

我不禁窃喜:嘿嘿,这笨妞……

什么是剑?剑是兵中之皇,没有刀的狂傲,搁在那里却能给人以威慑。剑在手中为剑,不在手中则为铁。心之所向,诚心所至,则万物皆可为剑,反之纵然宝剑绝世,也只会是一柄废铁。

剑客,一生坦荡,踏遍万水千山,志在四方,携一柄自己之剑,日夜相伴,遇不可匹敌之敌,逢无与伦比之惧,当勇往直前,睥睨苍穹;剑所谓到之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吞天下所谓无限恐怖,则已成剑灵。

渊,上古遗族世代供奉之剑,剑中皇者,可执剑者,若非神中王者,则为灭世大魔。

剑再锋利,却唯独伤不了鞘

夜半三更,整个村子都静了下来,我紧紧拽着嫣然的手,蹑手蹑脚地向祠堂摸去。嫣然左看右看,忽一会儿匆忙将我拉到墙角,细细听四处动静;忽一会儿又拉着我在杂草间飞驰;忽一会儿……我就被晕头转向地扯到祠堂门口了。

“姐姐,下次能慢慢来吗……”我有些“迫不及待”地蹲在一边,翻起白眼吐着沫。我们的正前方,便是祖家祠堂,两旁并不同于以前我见过的石雕,威风凛凛的狮子并不是怒目圆睁地凝视着过路人,而是满怀崇敬地望向内堂。

“这就是祖家祠堂啊,真气派!”我拉着嫣然的手,生怕被她落下,因为看着诺大祠堂里的那些精美绝伦的雕梁画栋,我实在有些吃不消。“姐姐,你说那把剑是什么玩意?需要搞这么大排场”

“乖,子星,小声点,一会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过只能看,不能摸的哦”嫣然转身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轻抚我的头,又蹑手蹑脚向前行进。

在那一刻,整个世树都在剧烈地颤动,一股冲天的紫金龙气盘旋在天空,天帷已经被照得透亮,竟比正午时的阳光更加刺眼。村中的长辈喃喃:“世树的劫,还是来了…”

渊,真的出世了,在我用双手握住它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它欢快的呻吟,它在嫣然的吃惊与呆滞中出世了。整个祠堂在它欢吟的顷刻间灰飞烟灭。那柄上的金龙,终于睁开了肃穆的双眸,紫色的瞳仁发出无数道精光,之后缓缓挪动身子,在渊上盘曲。我仿佛看到无尽黑暗里有一抹光,引我去……

两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做一个奇怪的梦:渊带我破开了世树的苍穹,在天外的无边无尽的黑暗里,我手足无措。惟有遥遥无边际的前方有一束光源,隐约看着像出口,出口站着一个女子,身材苗条美丽,却总看不清脸。我奋力向光的地方奔去,却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到她的身边,即到不了那个出口。

突然我仿佛意识到,也许在那个出口的后面,将会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世界,会让难以承受。

直到我持着渊,半跪在无垠黑暗中再也抬不起身时,那个女子开口了:镜,镜外人看镜中是镜,镜中人又自觉是镜外人。生即是死,死或是生,湮灭只是因为你醒了,世人还在沉睡,你还活着,说明你还在梦中酣然。阴至极为阳,阳至极为阴。道之所成,不在生死,在乎的唯有入梦、出梦……

原来,我醒,即为入梦。

嫣然告诉我,只要不放弃希望,就算是千军万马,我们也能逃脱。:“子星,还记得小时候你拉着我的手要我陪你玩吗?你傻傻地否认自己是弟弟…”

“子星,其实我只是比你大一岁而已,知道为什么我总喜欢当大姐姐保护你吗?…”

“因为我想,保护自己的男人不受伤害啊…”

“子星,对不起,不能陪你了,傻瓜,我是真的好爱你……”

数百影子终于包围了我们,我抱着渊,想把它打开,可是……

嫣然的微笑在下一秒燃烧在空气中,我听到她魔幻的声音“愿我以卑微之身,执上古遗族之志,唤醒沉睡在深渊里的圣莲,带她回家……”她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巨石砸在我心中,漫天妖艳的红莲似要焚化诸天,燃烧一切的业火在方圆百里内尽情舞蹈,整个时空都崩塌了,数百影子在极渊魔莲绽放的刹那化为灰烬。

上古遗族失传万年的极渊魔莲,在嫣然的身上重生。

“嫣然!…”原来…我就是一个懦夫,一个连心爱的人都不敢救的混蛋。

我看见嫣然化为点点星光,风吹即散的手抚着我的脸,想要将我眼角的眼泪擦去,却是在碰到我的脸时,便化作星尘。嫣然说:“我的小男人,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原来,有一种愤怒,叫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伏尸百万…

“渊!”

世人称我为魔,杀人不眨眼,屠戮百万,罪恶滔天。

那又如何?!天下人先负我,凭什么叫我不负天下人!你们称我为魔,那我便焚天煮海,一念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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