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烨和风碧霄同时沉下了脸。轩辕维桢偷偷看了陈凌风一眼,只见陈凌风端着茶,一脸淡然。
见杨贵人又在轩辕烨面前提起往事,舜华暗暗咬牙,脸上却是一副无辜的笑容。
“贵人所说的,舜华并不敢当,今日是普天同庆的好日子,臣女只是想来给王后贺寿,并无它意。“
杨贵人冷哼一声,转过头对轩辕烨道:“圣上,今日各国的贵人都在,舜华郡主出现恐怕不太合适。”
风碧霄闲闲道:“是本宫前几日下旨召舜华今日入宫赴宴,怎么,杨贵人有意见?
杨贵人笑道:“瞧王后娘娘说的,臣妾怎敢有什么意见,只是当年那件事可是人人都知道,如今舜华郡主这样抛头露面,难免被人指点。况且舜华郡主的性子您也清楚,向来桀骜不驯的,倘若因为被人嘲笑而在宴席上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那可就糟了。失礼还是小事,倘若失了我大琰朝的体面,任谁也承担不起。臣妾这也是为了您和圣上着想。”
听到此话,轩辕烨目光中隐约有怒意涌上来。
他太清楚这个侄女的秉性了,如果说她改了性子,还不如说太阳从西面升起来靠谱些。
或许,她今日真的不应该在此出现。
轩辕维祯见状,忙起身对轩辕烨道:“从前少时,大家难免有些不懂事,如今舜华妹妹长大了,自是不会再任性妄为了。“
轩辕舒冉也怯生生道:“父王,舜华妹妹当年一直和儿臣在一处,儿臣知道她绝非不讲道理,胡作非为之人,如今也受了一年的禁足,必定已经诚心悔改了。”
淑嫔急忙拉她:“舒冉!“
杨贵人柳眉一挑:“她不是不讲道理之人?那你是说圣上不讲道理了!当年圣上罚她是罚错了不成?“
轩辕舒冉大惊,忙跪下道:“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是说……”
淑嫔吓得忙道:“圣上息怒,舒冉年幼无知,臣妾代她向您赔罪。”
“不用说了!”轩辕烨冷哼,转身对舜华道:“你自己说,孤让你禁足一年,是不是孤不讲道理?”
轩辕维桢和轩辕舒冉同时为舜华捏了把汗,如果说是,那自然是作死,如果说不是,现在有杨贵人挑着,难保圣上再给个什么惩处下来。
若是运气不好再被关回田庄,再想出来可是太难了。
轩辕婉琳皱眉看着舜华,而轩辕若妘,宁嫔,轩辕磐皆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轩辕勐则是毫不在意的捋着胡子。
舜华抬起头,清丽的脸上满是诚恳:“圣上,您当年虽是责罚了舜华,可其实是为了舜华好,舜华当年语多放肆,行为失当,在您面前前百般无礼,还让三殿下受了伤,于情于理于法都应该受到惩罚。而您只让舜华禁足,已经是极为开恩了。舜华从前不懂事,但是现在却明白,您是想通过这件事收敛舜华任性妄为的性子,所以您绝不是不讲道理之人。”
舜华一番话言辞恳切,表情真挚。轩辕烨脸色方稍微缓和了些:
“如此看来,你是真心悔过了?”
舜华低头道:“臣女明白圣上的用心良苦,如果再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那才真正是罪该万死,不配为轩辕氏的子孙。”
杨贵人笑了一声:“没想到,舜华郡主如今有长进了,可真是会说话。但是你当时的手段我们可都是见过的。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郡主也别拘束得太辛苦。”
言下之意,说舜华是装的。
风碧霄没理杨贵人:“既是知道错了,就当着圣上和本宫的面,给三殿下道个歉吧。”
陈凌风闻言连忙起身:“臣不敢,当年是臣有错在先,如果说道歉,也应该是臣向郡主道歉才是。”
舜华忽地站起来,衣裙绶带随着动作翩然而起,径直走到陈凌风面前。
陈凌风只觉得一阵花香扑面,这身衣裙是青柠提前用玫瑰花汁浸泡过的,所到之处均留下淡淡的余香,但是又不显突兀。
陈凌风身后的雁翎与流星面色铁青,如临大敌。
谁知舜华低眉敛目,缓缓向陈凌风施了一礼:“三殿下,从前的事是舜华不对,请您不要见怪,倘若您心中还有气,舜华愿受任何责罚,以弥补当年的过失。”
说完后,舜华静静的看着陈凌风,眼中无喜无怒。她的容貌虽然仍显稚嫩,但是已经完全褪去了懵懂与任性的气质,如一朵深谷幽兰般,优雅从容,气度高华。
陈凌风眼中掠过复杂的情绪,半响起身道:“过去的事了,都是误会,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风碧霄的笑声响起:“瞧瞧,要说当年还是年纪小不懂事,这不,现在可真好了!快都坐下,让凌风把这一年来的见闻给大家讲讲,本宫也想听呢。“
舜华感激的看着风碧霄,现在她才知道,王后娘娘其实是真的关心自己,以前总觉得娘娘的性子清冷,一直也没怎么亲近过。
轩辕烨冷哼一声,但是并没有出言阻止,杨贵人见此事被风碧霄打岔过去,心中不忿,可风碧霄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让她硬生生闭了嘴。
听见风碧霄如此说,陈凌风又深深的看了舜华一眼,垂首道:“是。”
陈凌风转过身,面向轩辕烨道:
“大荒州里,光是不知名的部落小国就有数十个,我们沿用了上古传下来的一张地图,勉强找到了其中的大部分。这些小国部落,每一个都有不同特点。另外大荒州里还生活着羽族,蛟族等异族,这些部落国家和我们云中洲各国的风土人情,乃至百姓的生活习惯都有很大的不同。”
轩辕鼎沛忙问:“羽族和蛟族?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鲛人不成?“
“是的,古书上面记载的鲛人确有其事,但是现在蛟族久居海中,又受到鲨群的威胁,已经人口稀少,濒临灭族,羽人倒是还算兴盛,因为没有天敌,还比较安全的生活在云中城里。”
“传说鲛人能够堕泪成珠,可是真的?“轩辕婉琳软糯甜软的声音响起。
轩辕婉琳生的极美,今日穿了一件凤舞九天蚕丝糥裙,上面用金线绣着大朵的牡丹,风姿飘逸,秀美绝伦。
陈凌风的眼睛里不由也多了笑意,含笑凝视着轩辕婉琳道:
“是真的,鲛人不但能够堕泪成珠,而且在死去后,心脏便会化为一颗避尘珠,只要将其佩戴在身上,无论多大的尘灰皆不能近。“
“避尘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