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兄,我请你喝一杯咖啡。”萧阳说。
星巴克柔和的灯影里,拿铁咖啡热气袅袅,分坐的两个男人都在静默。
萧阳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啜了一口,眉目舒展,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刘子吟,眉毛扬了扬,垂下眼皮,放下杯子,复又看向刘子吟,说:“刘兄,咖啡很好,你尝一尝。”
“萧总,我们还是敞开天窗说亮话吧。”刘子吟也平静了下来。
“子吟兄,我这么叫你,是因为这些年来,你都在木槿身边,关心她,爱护她。”萧阳诚挚的语气,引得刘子吟侧目。
“十三年前,我和木槿分开,远走美国,因为祖父年迈,父母双逝,一夕之间,融信即将大厦将倾。好在祖父竭力培养、爱护,我终将把融信带回祖国。于公,这是融信万万名员工的幸福所在;于私,皆因木槿是我心唯一所爱。”萧阳缓慢而低沉的几句陈述,掩盖了十几年来的惊涛骇浪。
“可是你有家庭,有女儿,木槿单纯如斯,你置她于何地!”刘子吟质问道。
“这是我的事。”萧阳淡然道。
“你,你凭什么?”刘子吟气急了。
“子吟兄,在木槿需要的时候,我的怀抱就是她肆无忌惮痛哭的地方,你能做到吗?”
刘子吟心头阵痛,自己面前的木槿,从来都是微笑的,看着那张淡淡微笑的脸,就忍不住心疼。她的痛苦甚至不让自己知晓。
“萧总,相比而言,我对木槿只有一颗真心,一个平安一隅的小屋。但是,只要你不能给木槿幸福,我绝不客气。”刘子吟说罢,一口气喝光咖啡,起身走出星巴克,挺拔的身影被斑斓的霓虹灯映上点点彩虹。
萧阳静静的坐在那儿,望着玻璃幕墙外地夜色。
木槿背着双肩包,拎着姥姥喜欢的菜蔬从菜市场出来,又到一口酥买了点心,走回家去。
“奶奶,你看,是不是这样啊?”“我看看,啊,你这个丫头灵巧着呢,比我家木槿啊,手巧。你别看木槿读书好,但是做点心啊,就不成喽。”亲昵的一问一答在小院里飞了出来,木槿好奇的从敞开的门里看去。
一个20多岁的姑娘正在院里的小桌上用模子扣着面团做点心,姥姥坐在边上,边笑边把案板上的点心归拢整齐,又把面团揉揉放在那个姑娘的手边。
木槿的心疼了,眼里有了湿意,感恩姥姥有人陪伴。她知道这是谁的安排,他从来都是这样,不声不响的照顾着她,照顾她的亲人。
木槿深呼一口气,嘴里喊着“谁说我手不巧了,看我买了啥?”,快步走进院里,放下手里的东西,抱住姥姥,眼睛看向目瞪口呆的姑娘。
“瑾呀,你这个鬼丫头。”姥姥拍拍木槿的手。
“阿丽呀,今天在学做五白糕呢,一会儿就有的吃了。”姥姥笑眯眯的看向阿丽。
阿丽急忙笑着站起身,对木槿说,“姐,你快去洗洗,我在缸里拔着葡萄呢,你先吃点,我把点心做完,就去做饭。”说着,忐忑的看着木槿。
“谢谢你,阿丽。姥姥,你和阿丽先吃点心垫垫,等我做好吃的。”木槿说着,又抱了抱姥姥,拿起菜去了厨房。
阿丽急忙给姥姥杯子里加了水,又把点心包装拆开,放在姥姥的面前,紧着手里把点心做好,码在蒸笼里,端去厨房。
姥姥午休了,木槿踱步到院里,阿丽正在泡茶,看到她,站起来笑着喊她:“姐,来喝杯茶。”
木槿坐下来,茶香隐隐,琥珀色的茶汤在白生生的小白瓷杯里,煞是好看,忍不住夸赞:“阿丽,你泡的茶真香。”
“姥姥也夸我泡茶好。”阿丽笑眼弯弯。
“阿丽,谢谢你陪着姥姥。”木槿郑重的向阿丽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