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翼王以前都是出了名的舍己助人的,怎么可能害死你全家呢?!”弥琉忍不住反驳拓,但是看到远处小糯米焦虑不安的神情,她又稍微收敛了一点,没再继续说下去。
“你们皇权贵族,只知道自己肆意妄为,根本不知道底下没权没势的平民百姓,要为了你们的利益斗争牺牲多少!”拓挺直了腰板,义正辞严地说。
“那你说说看,翼王殿下是怎么害死了你的家人?”王叔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我想问问翼王殿下,还记得丹芍镇的小皑,还有他的家人吗?”
拓的话像利剑一样穿刺在翼的心里,他当然记得,那些皇权贵族为了自己的私利,完全不在乎平民的生死,一个普通平民的生命在他们的眼里,是如此的廉价和不堪。
翼来到这里的目的他一刻都不敢忘,他就是为了打破这种状态,才进到宫里来。他想要为小皑报仇,但是除掉了一个作恶多端的小官员,还有其他千千万万个为非作歹的权贵,他深知只有从源头治理,才能真正的拯救这个国家。
“我当然记得他,我愧对于他,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希望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翼回答道。
“所以你就安心的做你的驸马!那些冤死的人,就这样被人遗忘了!”拓愤怒地对着台上吼叫着,挣扎着站起来,被两边的卫兵狠狠地按在地上,他的脸贴着地,却丝毫不减嚣张的气焰。
“那时,我母亲重病,没钱看病,是小皑的父母用他们的草药免费帮我母亲治病,虽然最后还是无力回天,但是他们的无私付出让我感激不尽,从那天起,我就把他们当成我自己的家人来对待。
之后我独自在外面闯荡,虽然我们没有一起生活,但是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去探望他们。前段时间回去,居然得知小皑被镇吏活活打死!小皑的父母因为太伤心,决定远离镇子,结果因为路途艰辛,加上悲伤过度,竟相继离世!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因为这位公主的一举私利!她想得到你做驸马,镇长才会拿小皑来和你交换条件!你们就是杀人凶手!是你们害死了小皑一家!!”
弥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只是追求一段爱情,怎么就害死了一家人的性命?对于什么权利交换,她不懂,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她的感情要被附上这肮脏的交易。
弥琉感到一阵眩晕,往后退了两步,斐看见了,急忙上前扶住:“要不然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
“不,我想听到最后。”弥琉坚持留下来,她还要替小糯米帮拓求情。
“我不知道小皑的家人病逝了,之前特意去找他们,只说是搬走了……”翼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话。
“年轻人,就算你杀了翼王,逝者也不能起死回生,冤冤相报,何时了?”国王再也不沉默了,他知道权贵经常草菅人命,但是没有想到事态已经如此严重,改革的推进一刻也不能停滞了。
“是的,杀了他,小皑他们也不能复活,但是,我更不能忍受他就此享受荣华富贵!我只是要他一命还三命!”拓咬牙切齿地说。
“你可知道翼王现在做的,就是……”斐刚想为翼辩驳几句,被翼制止了。拓已经充满了愤怒,再多的解释也只会当成狡辩。
“反正我决定复仇的时候,我就没有想过全身而退,只是……”拓的目光环绕了大殿一圈,似乎在寻找着谁。
远处的小糯米早已泪流满面,拓是个多么善良的人,平时的不苟言笑,以为他只是性格内向,殊不知原来他背负着那么沉重的复仇。
拓的目光终于和小糯米的目光对上了,拓会心一笑,向着小糯米点点头,突然,他挣脱了卫兵的束缚,拔出卫兵的佩剑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
殿外的空气沉闷又压抑,太阳持续炙烤着大地,热浪弥漫着整个空间,所有的生物都像哀悼一样,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殿内鲜红的血液在空中划出一道红色的弧线,而后点点散落在地毯上,染红了这暗淡无色,冷漠的大殿。
“不要——!!!”一声尖叫划破了沉静的空间。
小糯米冲上前,抱着拓的躯体,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谢谢你……”拓用他残余的气息对着小糯米说:“没想到在我人生灰暗的最后时刻,还能见到你这道曙光,如果……能早点遇到你,或许我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拓笑了,那是真心的笑容,他在为他的解脱而高兴,复仇太沉重了,他每日都要用愤怒来麻痹自己。直到遇见天真烂漫的小糯米,她就像早晨的旭日,冲散了他内心密布的乌云,带来一丝温暖。
拓缓缓地举起他的手,他想抚摸一下这张平时总是挂满灿烂笑容,今日却为了他悲痛欲绝的脸,但是手才伸到一半,他便耗尽了最后的力气,气绝身亡了。
“拓——!!!”小糯米嚎啕的哭喊声响彻了整个王宫。
弥琉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她无法接受这里发生的一切,也不忍心看到这对惺惺相惜的人儿,从此人鬼殊途。
正当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悲伤中,王叔站出来说话了:“那箭头上的标志怎么调查?现在死无对证了,但是犯人最后所说的,是他不清楚标志的事,一个将死之人,还信口雌黄吗?”
“那依王叔看,这件该事如何处置?”一名大臣提问道。
“把翼王和斐将军押下去,好好地审讯一下,就可以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自导自演这出戏,要把脏水泼向我们父子!”王叔不等国王发话,自己擅自便做了决定。
“王叔,现在证据不充足,你不能贸然抓人啊!”弥琉听到王叔私自下了命令,赶紧擦掉脸上的泪水,阻止道。
“不用了!”突然,小糯米停止了哭泣,大喝一声。
“小糯米,你想干什么?!你别乱说话!”弥琉对小糯米突如其来的行为感到不安,正想下去阻止她。
“箭是我换的!”小糯米的回答惊讶了在场的每一位。